呃,哈囉?这位听众你有在在线吗?」电话那端,依然是一片死寂,虽然只是几秒钟不到的沉默,但这份宁静,却异样得让人觉得有几分钟那么冗长。
哈囉?这位听众好像不在在线,我们来接听下……」欧瓦雷回过了神,伸出了手,准备切断电话声音的输入。
银亮的鞋子,敲三下鞋跟,红红的脸颊,是个小女孩;」
就在这一瞬间,那低声吟唱的细微声音,透过天线,透过无线设备,透过电波,从耳机,从扩大机,从音箱,传进了每个听见的人耳朵里。那是个女孩的声音,那声音宛若天籁,只是单纯的清唱,没有任何的复杂歌唱技巧,没有矫揉造作的语尾转音,没有咬字不清的饶舌唱腔。
那高低起伏的韵律音节,那声音,只是用舌头点着牙齿,从声带穿过喉咙,透过嘴唇舌的变形扭曲,振动着空气中的分子。但是,那种歌喉,那种完美无垢的音色,那种稚拙青涩却天真无邪的嗓音,不是每个人都能拥有或是曾经听闻。
讶异与感动,眼泪与颤抖,出现在听闻这声音的每个人身上,而听见这段广播的人,都不自觉地停下了手边的工作,专心地聆听着这首歌曲。
银亮的鞋子,敲三下鞋跟,抱着小狗,是个小女孩;
银亮的鞋子,敲三下鞋跟,绑着发辫,是个小女孩;
银亮的鞋子,敲三下鞋跟,飞到天上,是个小女孩;
小狗的名字叫托托,女孩的名字叫桃乐丝;
红红的脸颊,两肩的麻花辫,白色的围裙,蓝色的洋装,棕色的头发,白皙的皮肤;
她有一双魔法鞋,轻轻敲三下鞋跟,随风轻飞到天上,然后掉到稻草堆;
她有一双魔法鞋,轻轻敲三下鞋跟,随风轻飞到天上,然后掉到稻草堆;
来来来,你也轻轻敲鞋跟,他也轻轻敲鞋跟,大家轻轻敲鞋跟,随风轻飞到天上,」
歌曲在这里顿了一会儿,微微地停了下来,从播音室的电话那端可以清楚地听见海潮与金属的扭曲声。所有的人,包括欧瓦雷与工作人员以及所有的听众,他们已然忘记自己正在做什么,他们只是等着,他们屏息以待地等着,等着歌曲再次发出声音,完整而美丽地唱完。
粉身碎骨摔成泥!粉身碎骨摔成泥!嘻嘻嘻嘻嘻嘻!」
歌词猛然骤变,声音突然一转,变得尖锐而高亢,疯狂而歇斯底里,竭力嘶吼而充满恶意,就象是一种猛兽的高声吼叫,但,却又让人能清楚地记得、分辨每一个字汇。其后的笑声,更令所有的人感到非常的不舒服、嫌恶、不快、憎恨与难过,以及更多的,几乎是满溢而出的,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