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姆回神往声音方向看了过去,布兰蒂早已跑到了上楼阶梯旁,从那里对着吉姆叫骂道。此时,大狮子猛然再往前挤进了一些,脚爪差点划到吉姆,脸色发青的吉姆,狼狈地半爬半走的站了起来,往着上楼阶梯跑了过去。
眼看着猎物跑走无踪,大狮子凶恶而狂暴的咆哮着,牠使出了更大的力量,好不容易才挤进了狭窄的通道里。牠嗅了嗅两个人的味道,然后往着上楼阶梯跳了过去,继续追逐着牠的猎物。
货舱再度平静,死寂地飘散着血臭味,不再有野兽的咆哮,不再有肾上腺素飙升的狂奔。而刚刚没被注意到的班,才敢从铁柜旁蹑手蹑脚地走了出来,他在最初的时候就躲到了铁柜旁。他的脸色惨白,满头冷汗,手中紧抓着黑胶唱片,他取下背上的背包,瘫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调整着呼吸。
但班一侧过了脸,却看到大副的头颅已经如同核桃被钳开那样,爆突的双眼蹦出眼眶,青绿的脑浆从破成两半的头骨内溢了一地,这使得班再也忍俊不住,往着地上就是呕出一大团胃里的酸水。连呕了数次,直到他干呕得令喉头发疼,直到他双手抽搐颤抖,而这过于激烈的动作,使得班松手放掉了背包,让里面装着的遥控炸药,掉出背包的袋口。
班看着那一大包遥控炸药,若有所思,但脑海却一片混乱。他的脑袋满是小时候看过的纳粹记录片,他开始感觉到愤怒,越来越愤怒。
凌乱的医护室内,有许多染血的绷带散落在地上,地板上到处都是血迹,循着血迹的印子,来到了一张靠窗的病床前,一个女孩躺在白色的病床上。她的单侧脸颊上贴着一大块止血纱布,纱布底下有着粗糙的缝合线段。她手腕上的血管有着笨拙的注射痕迹,地上丢着些麻醉药剂用的玻璃管,伯特帮她换掉了湿淋淋的衣服,现在女孩正安稳地沉沉睡着。
伯特坐在椅子上盯着女孩发呆,也同时戒备着门口,不管这船上到底有什么,至少刚刚看到的男人并不友善。伯特吞了吞口水,别说是那个把所有东西烧掉的疯子或怪物,如果刚刚那男人再出现,他也没啥把握可以跟他对峙。伯特想到古恩斯对他说过的话,他有些后悔进了这一行,但是,这是没办法中的选择。至少,他希望可以维持他唯一剩下的,也就是仅存的良知,而他现在能做的,就只是尽力保护这个小女孩。
「啊……」
微弱的喉音在一片沉寂中响起,伯特赶忙起身走到病床边,从刚刚躺到现在,小女孩总算有意识了。伯特非常关注地看着她,希望能帮上一些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