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建国心里直叫侥幸啊,亏得自己聪明啊,这牛吹到了点子上,想着坐了下来自己详细再看那堆纸片,细细琢磨自己有没有什么说漏说错的地方。
正坐着呢,就听见门外张五哥笑道:“大哥,你正用功呢?张天霖哪儿去了?”王建国正奇怪,这张天霖是他大哥,他怎么张口闭口喊名字,自己与他八拜结交他反而礼数十分亲热周到,其中必有原因,等找着机会一定问问他。
此时见到张五哥身后跟着徐家弟兄呢,起身拱手道:“少香主到里面去回事去了,五哥,徐氏昆仲,这一早上辛苦了。”
徐氏昆仲含笑还礼,张五哥大喇喇地进来提起一把茶壶嘴对嘴地坐在一张太师椅上就喝了起来道:“辛什么苦,不辛苦,我们哥儿仨就是街上溜达了一圈,上得意居去吃了个早点就回来了,得意居的羊肉面是真没得说,大哥,改天我带你也去尝尝······”
正说着呢,这时候,张天霖回来了,一进门就看见了张五哥,皱着眉头道:“五哥!你看看你,你还是小孩儿吗?没规没矩的样儿。”
张五哥一听这话,‘啪’地把茶壶往桌上一摔站起来道:“你有规矩?你说得着我么?”一副找茬的样子。
张天霖看了看徐氏昆仲和王建国,皱了皱眉,没再理会张五哥,转向王建国道:“我已禀告香主,就依王先生所说,我们去打探县衙门儿里的大人物到底是什么身份。”说罢又转向张五哥道:“五哥,你带着徐氏昆仲去打听大车店里都住了些什么人。”
徐氏昆仲躬身称是,张五哥道:“是什么是,让我干活你得给我说清楚,我去打听哪个大车店?打听大车店儿里的谁?”
张天霖看了看王建国道:“王先生,刚才我们所说的你还没有跟五哥他们说么?”
王建国道:“五哥与徐氏昆仲也才刚刚回来,我们还没来得及说,再说,少香主没有话,我也不敢瞎说。”王建国想,没吃过猪肉还见过猪跑吗?情报工作最重要的当然是保密。
这话说出来,张天霖一听极其受用,笑道:“那就请王先生把之前所说先对五哥和徐氏昆仲说一遍吧。”
王建国点头称是,转向五哥和徐氏昆仲把两条信息和相关的分析又说了一遍,说完了张天霖道:“几位,咱们现在去吃饭,吃完饭后,我和王先生去县衙门儿去打听驿站里的人物的身份,五哥和徐家两位兄弟就辛苦一趟去打听一下大车店里都住了些什么人。”
众人称是,张天霖向外边叫道:“来人。”
外面来了个老头,躬身道:“少爷,请吩咐。”想必是张家的奴仆。
张天霖道:“张来福,你去支一百五十两银子,我们先去前头吃饭,一会你送过来。”
张五哥急道:“慢着!你支一百五十两,那我们怎么办?”
张天霖斜眼一瞥他道:“我会给你五十两的。”
张五哥道:“五十两哪儿够!”
张天霖皱眉道:“我们去县衙门打点带一百两银子,你去打点大车店的伙计五十两还不够么?”
张五哥撇嘴道:“你长没长脑子?真如我大哥所说,九家大车店里住满了官兵,我们哪里有空一一查访?”
张五哥说话一点客气都没有,还当着他这个正牌子大哥叫王建国大哥,张天霖十分气恼,但是还是压了压火气道:“依你便怎么着?”
张五哥道:“官兵最爱赌钱,我们三人若是去大车店附近设个赌局,不一会这帮子人就都出来了,赌桌上一问,还不什么都知道了么?若是他们相互都认识,不用问,光是听他们说话就能知道他们的身份和差事了。”
王建国一听,暗赞张五哥,张五哥虽然平时看起来是个混小子,但是还是很内秀的。张天霖听他说完,道:“倘若官兵军纪严厉,都不出来赌钱怎么办?”
张五哥嗤之以鼻道:“哪儿有这种事情,赌他们是肯定赌,只是不让他们的上峰知道便罢了。”
张天霖不想再跟他缠夹,道:“那依你说,你要支多少钱?”
张五哥想了想伸出两个手指头道:“怎么也得二百两银子。”
张天霖对门外的张福儿挥手道:“就依你,去支三百两银子,一会儿送到前面,我们先去吃饭。”说罢,五人一行去吃早饭。
吃完饭,王建国跟着张天霖屁股后头溜溜达达地就奔县衙门去,县衙门王建国去过一回,如今自己还是被通缉的钦犯,竟然直奔着县衙门就去,虽然带着个大斗笠,王建国心里还是很虚的,向张天霖问道:“少香主,咱们现在这是去哪儿?”
张天霖转头一看王建国,笑道:“怎么了?王先生,不是说去县衙门打探消息么?”
王建国笑道:“少香主,您是不是忘记了属下还是钦犯呢!”
张天霖笑道:“怎么了?王先生害怕了?”
王建国的脾气最是不能认怂,鸭子死了嘴硬,笑道:“我有什么好害怕的呢?只不过提醒少香主一声儿,不然回头要是连累了您,那我可担待不起。”
张天霖拍了拍王建国的肩膀笑道:“王先生只管放心,你就是杀了鞑子皇帝,在这山南县地面上你跟在我后头都只管放心,没事儿。”
虽然张天霖话说得很硬,王建国还是不太相信,心里琢磨:你爸又不是李刚,不过是个黑社会小头目而已,至于这么牛X吗?你肯定是会武术,出了事你能打就打,不能打就跑了,想到这又开口道:“少香主,想必您的武艺一定是不错的?”
张天霖撇嘴一笑道:“还凑合看得过。”
王建国道:“我可得提醒您一句,您别看我长得挺壮,五大三粗的,其实连三脚猫的功夫都不会一招,要是打起来我可容易拖累您啊。”
张天霖诧异地笑道:“王先生,您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来?大丈夫有智凭智,我虽然会武术可是轻易不跟人动手,动手打打杀杀岂不就落了下乘了?”
王建国只得附和的点头道:“是,不错,少香主说得对。”心中早已骂开了,心一横,心里默念道:人死卵朝天,不死万万年,日死我就当睡着。想到这里,不再开口说话,咬牙跟着张天霖往前走。
张天霖带着王建国顺着县衙门大院的院墙绕,王建国以为他要找个合适的地方跺脚上房,潜进去打探消息,只见张天霖悠闲地走到后墙一个小门处,三长一短敲了三遍门。王建国一看,不禁叹服,这小小的香会还在县衙门里有卧底,看这意思是跟张天霖单线联系。
不大一会儿,小角门开了,一个丫鬟打扮的小姑娘笑道:“柳公子,你怎么这么多天都没来?快进来吧!”一听这话,王建国忙后退两步看了看确实是县衙门的院墙,怎么里面开门的人说话是妓院的口风?柳公子?这是张天霖的小号吗?
正疑惑间,张天霖微笑着抬脚往里走,王建国压了压头上的斗笠,低着头也跟了进去。小丫鬟笑道:“柳公子,你这位朋友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