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家灯火点缀着这座城市,天上的繁星是永远不会熄灭的,但却也不敢与地面上的点点星火争锋。除了灯火之外,就是那如棉被一样铺盖在红运城之上的白雪。
任东曲借助向山川的方寸台,再次踏足红运城,却被这突如其来的美景所镇住。
厚厚的积雪,踩上去会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
任东曲第一次从东州直接传到北州之时,便感叹过季节的变换。此时的景象却让他更加看不透这个世界了。
他们一行四人,站在城门之下,不知在想些什么。
恐怕此时的东州还是秋天,这里却已经是大雪过后了,那么在不知多少里之外,是不是有人正在体验夏日的炎热?
任东曲是讨厌雪的,因为雪代表寒冷,不知多少个夜晚被这看似圣洁的白雪紧紧的包裹住了全身。
“雪?相伴来,咱们玩雪,我会用雪堆成房子呢。”任飘摇拉着安相伴,要教她如何用雪堆房子。
任东曲看着他们二人,觉得好笑,看了一会想道:“我该先找李岩还是魏仪?对了,估计此时那韩仙儿和席沐正与韩仙儿的父亲周旋呢。”
“任兄,你在想什么呢?”向山川打断了他的思绪。此时的向山川已经大致了解任飘摇的情况了,毕竟任飘摇这种情况也是掩饰不了的。
任东曲对向山川笑笑,道:“没什么,只是在想一些往事。”
“往事?只是不知,你的往事中有没有我?”一道有些沙哑的声音传来,却看不到人在何处。
“何人?”向山川大声问道。
四周除了房屋,便是皑皑白雪,就连一个人影都没有。
任东曲沉默了片刻,拍拍向山川的肩膀,对着街道叹了一气,道:“多日不见,你已经变得这般深不可测了,想来,你现在就是夜入我的房间,我也发现不了。”
似乎又一声轻笑声传来,只是这笑,也显得有些沙哑。
“这都要谢谢你的山河图,只是不知你听见了我的声音,为何叹气?”话音刚落,任东曲便感到身上被披上了一件长袍,随后就是一双莲藕般的玉臂搂住了自己的脖子。
苏韵轻咳了一声,把嘴靠在任东曲的耳边,续道:“是不是觉得自己甩不掉我了?可怜我这两个月来,每次想到你,便烟不离嘴。不吸上一个时辰,就解不了心头的烦闷,以至于把嗓子都给吸哑了。”
任东曲张了张嘴,不知该如何回话,他看向向山川,却发现向山川正一脸笑意的看着自己。见自己看向他,还竖起拇指,道了一句:“任兄好福气,真是让人羡慕。”
任东曲摇头苦笑,拉开苏韵的双臂,脱下自己身上的长袍给苏韵披上,道:“以后少喝点酒。”
苏韵却顺势钻入任东曲的怀中,道:“嘿嘿,知道疼人了,若不是你说过我的味道带上酒味好闻,我早就戒酒了。”
任东曲面无表情的推开苏韵,又喊了任飘摇和安相伴一声,道:“咱们先找个地方住下吧。”
……
应天馆内,任东曲安排好任飘摇和安相伴后,又与向山川聊了几句,便带着苏韵走进一间客房内。
“现在城中是个什么情况?”
“就知道你个丧良心的不会问我的事情。”苏韵白了任东曲一眼,从储物手镯内拿出烟枪,狠狠的吸了一口。
“城内现在可热闹了,韩家的家主——韩候妄、李家二长老——李临安、魏家三长老——魏有信,都住在崇武学院内。他们正为你的事情,闹得不可开交。”苏韵大口大口的吸着烟,时不时的笑着把嘴中的冒出的青烟吐向任东曲。
“把烟戒了吧。”任东曲看着苏韵一口接一口,皱起了眉头。“我知道烟对人体有害处,所以我是不会去碰的。”
苏韵却对他摇了摇头,道:“吸这东西会上瘾的,我为你染上了烟瘾。纵是你不与我一起吸烟,我也要你看着我吸,能让你愧疚一分,我便高兴一分。”
“值得吗?”
“我这人就是这样,谁若是看不起我,我便纠缠他一辈子,让他后悔。”
任东曲沉默下来,苏韵轻笑了一声,又狠狠的吸了一口烟,道:“你是不是以为韩候妄(韩家家主)是站在你这一面的?其实自从席沐不知从哪得知了你被魏仪陷害之后,韩侯妄的态度就很暧昧。”
苏韵又吸了一口烟,续道:“韩候妄似乎并没有任何怪罪魏仪和李岩的意思,好像还有与李家和魏家结盟的意向,只是因为韩仙儿闹得太厉害,他才没有任何的表示。”
“唯一为你出头的,却是崇武学院,由席沐出头,校长也站在席沐的后面。可惜李家和魏家势大,前几日席沐得知了你可能已经身死之后,勃然大怒。他把错都怪到自己的身上,然后就去捉拿李岩和魏仪,但是竟然被他们给逃了。而后就是昨日李家二长老和魏家三长老连袂而来,与席沐打起了嘴炮。”
“李岩和魏仪竟然能在席沐的手下逃走?谁帮的他们?”任东曲一脸的疑问。
苏韵拿着烟杆,用烟锅敲了两下桌子,续道:“是韩仙儿的父亲韩候妄,我去问韩仙儿的时候,她的肺似乎都被气炸了。而且,说不定韩候妄已经因为此事跟李家和魏家结了盟。”
“还有件事,你可能不知道,东州和南州所有的大门大派,都已经被一伙黑袍人给灭了。半个月前这伙人又去踏足中州,但是却遭遇了咱北州和西州所有顶尖高人的抵抗,各州所有魂塔五十层以上的人物都聚集在中州。”
“滔天大战,胜负先且不说。现在西州和北州的家族已经开始了各种结盟,若中州之战胜,则可瓜分被黑神族占领的东州和南州,瓜分之时说不得又得有大战降临。若败,则可在黑神族攻来之时,还有一些抵抗之力,拥有更多的话语权。”
“如果韩候妄知道了韩仙儿并没有怀孕,他这样做倒也不算什么。”任东曲想了一会,对苏韵说了一句。
苏韵却大惊,一脸不敢相信的样子道:“什么?韩仙儿并没有怀孕?怎么可能韩候妄都请来了名医为韩仙儿诊脉,已经确定了韩仙儿怀有身孕,而且此事几乎闹得整个北州尽知。”
“看来明日除了李岩和魏仪的事,我还有点其他的麻烦事。”
……
夜深了,苏韵也已经离去,任东曲突然从身上拿出一个草人,轻轻的托着。
“爹。”
“两年后,无论如何,我都要去东州走一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