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中,咸咸的海水侵泡着任东曲的脸颊。
他身上留下的鲜血似乎唤醒了海里沉睡的海兽,一种不知名的巨大海兽游来,似鲸又像鲨,这海兽体型巨大,一颗颗牙齿如一把把利剑。
“吼”这海兽一口把任东曲吞入嘴中,它那一把把利剑似的牙齿即将刺在任东曲的残躯上,却在此时,任龙飞肩膀上亮起强光,耀眼而又显得柔和。
这股光华在片刻间形成一层护罩,紧紧的包裹着任东曲。
海兽的牙齿咬在任东曲身上的护罩上,发出啪啪的打铁声,可是始终伤不得他分毫,海兽一气之下,把任东曲囫囵的吞入腹中。
大海无边,波浪翻滚。那巨大的海兽随波逐流,不知多少日过去了,这海兽依旧自由的生活在无边无际的大海中,闲暇时便寻着吃点比它小的海兽,可谓是好不快活。
这日这海兽四处游荡,不知道到了何地,可是它巨大的眼睛中却看见了一座岛,这岛上怪石无数,异木遍地,不时有巨兽在空中翱翔嘶吼。
海兽惧怕,想要远离。
却在此时一只秃毛巨鸟自空中如利箭般射向海兽,这怪鸟头颅上长有一个鸡冠,双目似白兔目般血红,嘴却跟人嘴无异,一双肉翅,遮天蔽日,肚子极大,鼓鼓如球,双爪似金似铁,其嘶叫声震天动地,当是非凡。
海兽大惊,望而生畏,急急要逃入海底。
那怪鸟却速度奇快,在海兽刚刚动身之际,便已经把它自水中抓起,带上百米高中。这怪鸟抓到海兽后,嘶叫一声飞往那无名岛屿。可怜这海兽被怪鸟的一双巨爪抓着,一动也不敢动,却是在装死。
怪鸟振翅,虽无羽却使狂风大作,片刻便飞到了无名岛的上空。
“呔!怪鸟!你为何抓我老叔!”一声与怪鸟的嘶叫声不分大小的人声响起。却是一个衣衫破旧,头上全是泥土,长发及胸,却都黏到一块的大汉。这大汉的身上已经脏乱的令人感到钦佩,只能从体型上才能判断出他是一个人来。这人站在无名岛的一座小山上,正怒目向怪鸟。
怪鸟威势无双,却在此时一双红色瞳孔收缩,两只大翅也不再扇动了。
“怪鸟!我原本想与你结为夫妻,但你昨天刚刚杀了我虎大嫂!今天又想杀我鱼叔叔!我饶你不得!”这脏乱的大汉突然又大吼一声,而后双脚用力蹦起,立时便从原地消失,再看时这大汉既然已经站在了怪鸟的头颅上,一手揪打着怪鸟头上的鸡冠。
怪鸟连反抗也不敢,双爪放开了原本紧抓的海兽,这怪鸟在百米的高空上它一松手那海兽便携着莫大的力道掉落下去。
“鱼叔叔!”这大汉正揪打着巨鸟,突然瞧见他的“鱼叔叔”掉落下去,手忙脚乱的大喊一声,而后从怪鸟头上跳下去,要去救他的“鱼叔叔”。
这大汉的体重与海兽根本没有可比性,又是后落下去,但是却是他垫在了海兽下面,替海兽承担了不知多少斤的力气,而且待他把这巨大的海兽放在地面上时,脸不红气不喘,毫无异色!
这怪鸟摆脱了大汉后,也不敢飞走,只在空中盘旋,似乎在等着什么。
“贼鸟!看你这次没有对我叔叔下杀手的份上,我饶了你,你走吧。”这大汉在地上蹦蹦跳跳,一会恼怒,一会又故作镇定,忸怩之极。他刚刚说要与那怪鸟成婚,又喊初次见到的海兽为“鱼叔叔”可谓是疯癫至极。
天上盘旋着的怪鸟听了这脏大汉的话,才敢飞走,又去寻找食物。这脏大汉又笑嘻嘻的走到海兽的尾巴面前,拱手道:“鱼叔叔啊,你看啊,这回可是我救了你啊。奖励!奖励!”
这海兽实力不高,虽然有点灵智,但也没到听得懂人言的地步,依旧剧烈的翻动着身躯。
这大汉一会拱手,一会蹦跳,好不痴傻。他又对着海兽的尾部说了一会话,始终不见海兽回应,便委屈的转身走去。待着大汉走到海兽的头部时,大汉看了一眼,这看一眼直接就把大汉给看傻了。
原来这海兽的头部中居然爬出来一个人来,浑身沾满粘液和一些海兽尸体的岁末。这人刚刚爬出来便头朝上趴在地上,大口喘气起来。
“从尾部出来!又是人形!莫不是……”这大汉把海兽的头尾认错,才喊叫着是从尾部出来。大汉一脸惊恐的看着这从海兽体内钻出来的孩子。“莫不是我的孩儿?是我与鱼叔叔的孩儿?”他一手指着任东曲,一边惊叫着。
而后又去海兽的尾部,双手扑在海兽身上,大哭道:“叔叔啊,你什么时候怀的我的孩子啊!”他又哭又闹,扑腾了良久。
“罢了罢了,你既然生出来了我就养着他!可是我爱的始终是那怪鸟啊!”他边说边哭,若不是所知他说的怪鸟真的是一只怪鸟,倒是真有几分凄凉的感觉。
任东曲自然是听见了这脏大汉的胡言乱语,但是他周身上下无一处不疼,且疼痛难忍,连开口说话都不能。
那大汉趴在海兽的尾部又哭了一会,突然大吼一声:“叔叔!你回海里吧!以后你我不要再相见了!”
海兽依然是在地上剧烈的抖动着,海兽脱水已久,虽有些修为,但也感到不适,所以嘶吼起来。
那大汉听了海兽的嘶吼,也大吼着道:“别说了!什么都别说了!走!我只要怪鸟!”
而后行到海兽的腰部,居然用双手举起了海兽,这海兽身上滑腻,也不知他是如何举起的。只见这脏大汉举起海兽后,双臂一晃便把海兽扔了好几里地,扔回海里。
任东曲虽然是平躺在地,但这脏大汉平举起海兽,而后只见海兽凭空飞起,彭的一声就飞入大海。任东曲都看在眼里,在心里惊讶的无以复加。
那海兽入海后急急逃走,大汉却蹲坐在原地,望着海兽离去。许久之后才想起这里还有个任东曲,他急急的走到任东曲面前,颤抖着伸出双手,伸去的速度极慢,似乎想抱起任东曲,却又有一点胆怯。
这厮要干什么?任东曲何曾见过如此怪异之人?他瞪大了双眼,想要开口出言,却感到嗓子处一股奇痛袭来。
就在这时,这脏大汉伸回了双手,只听他最终呢喃着:“孩子刚生下来,肯定要吃的,我去寻些吃的,什么好呢?对了……”任东曲只听了半句,转头看去时那脏大汉已经没影了。
任东曲松了一口气,看天上云朵,闻海兽留下的腥气,只觉得世间一切都好。
现在的任东曲,先是被魏仪一路追杀,后又在海兽胃袋中被狠狠的挤压,浑身上下无一处不是伤,骨头断了不知多少根,但总归是活着。
活着总是好的。
只是,这岛上无丹药疗伤,他又全身无一丝灵力,该如何回复伤势?只能指望身体的自我调节能力吗?任东曲不知道,但是他的心中有着一个声音:我还活着,魏仪,李岩,我会回去的。
想到李岩和魏仪,任东曲便想到了韩仙儿的一月丸。
我该如何在二十多日内,横渡这无边大海,再回到北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