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父帅无情施军法
赵御率领的一万骑兵虽然不如虎翼白骑那样如狂风俘掠那般任意冲突而不受阻挡,但也是齐军中的精锐,此刻只求速进,对周围的秦军丝毫不理会,倒也是速度极快。
另外一个原因,攻城战中骑兵的作用很小,所以平城外秦军的攻城部队,都是以步兵为主,而且都是铁甲重兵,破城摧坚很是厉害,但速度确实极慢,根本无法追上快速突进的大齐骑兵。
秦军的精锐铁骑都聚集在攻城大军的后面,只等攻下城池打开城门便快速进城围杀敌军,所以赵宸率领虎翼白骑冲击秦军大营只在靠近大营的时候才真正受到一点阻挡,之前都是纵马狂奔而已,那些攻城的秦军重甲根本连根马毛都碰不着。
此刻虎翼白骑突围而出,以极快的速度杀出了秦军精骑的包围,身后的追兵根本就追不上,很快就与赵御的一万骑兵汇合了。
赵宸看到剽掠而来的兄长,欢喜的大声喊道:“大哥。”
赵御也是高兴非常,尤其看到赵宸身上没有一点儿伤痕,大感宽慰,高声说道:“小宸,你没事就好,带着虎翼白骑快速突进,我为你护卫。”
赵宸和虎翼白骑刚刚赶到平城尚未歇息就整甲从南门出城,先是在南门外的秦军中穿了一趟,又快马冲击秦军大营中军帐,一枪斩落王旗,不论是白马还是虎翼白骑早就有些疲惫了,所以第一次突围没能冲起来,被围困在大营之中,幸亏赵宸一马当先杀出一条道路,虎翼白骑才能顺利突围而出。
赵宸对着兄长赵御说道:“大哥,你带人继续向前冲,来一个神龙摆尾,把带来的骑兵甩过去,为我们挡住秦军,我带领虎翼白骑在前面开路。”
与赵御不同,二公子赵宸深得祖父和父亲的真传,对于用兵之事可谓天生奇才,小小年纪便深谙用兵之道,多次在战场立功,又拜在大齐领兵世家威国公田昭武门下,得其真传,于用兵一道上走得愈加深远。
赵御知道自己这个弟弟在战场上的本事,所以对于他的话丝毫不怀疑,直接下令按照赵宸的方法,让自己带来的骑兵继续冲击,从一侧把尾巴甩过去,挡住后面追来的秦军精骑。
前面再无骑兵阻拦,那些准备攻城的铁甲重兵根本无法阻拦齐军的脚步,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冲到城下,在赵坚石一万重甲步兵的掩护下进入城中。
终于安全入城了,赵宸开始清点死伤的虎翼白骑。跟随赵宸一起来的虎翼白骑共两千人,此次冲击秦军大营牺牲三百二十七人,受伤一百四十八人,死伤近五百人,四分之一,可谓损失颇重。
虎翼轻骑总共不过三千人,乃是大齐威国公抚军大将军田昭武,根据数代前辈在战场上的经验,苦心训练精心培养打造出来的,是他的心肝宝贝。这次自己的徒弟前来平城支援,特意将其中的两千人交给他,不想刚到平城,只一战就死伤四分之一。田老将军要是知道今天一下子损失这么多不知会怎样,会不会后悔把自己的心肝宝贝交给这个大胆的徒弟,会不会气到吐血啊。
赵御安置好麾下的兵马,一解心中所有的担忧,紧紧的把赵宸抱在怀里,摘掉赵宸的头盔,右手狠狠地在他头上揉了几下,将原本束好的黑发揉的乱七八糟的才罢休,然后狠狠的拍了两下赵宸的肩膀,直拍的赵宸铠甲上的白色睚眦吞肩震了几下。
“你不是威国公田老将军麾下吗,是何时到平城来的,怎么来见父帅和我就出城,还这么大胆直接冲击秦军大营。不过你一枪斩落牧东王秦简的王旗,真是威风,大涨我军士气啊。”赵御兴奋地说道。
在这个从小爱护自己的兄长面前,赵宸不再是那个战场上的少将军,而变成了一个受到兄长夸奖的少年,笑着说道:“师傅在甘州并无战事,听到平城这边造围,就命我带领两千虎翼军前来助阵,同时也前来拜见父亲和兄长。
我来到平城,先是见到了驻守南门的魏通和徐靖两位将军,两位将军把平城的情况大体的说了一下,秦军攻城一个月寸功未尽,早已没有了气势。所以我觉得现在是个机会可以带人出城杀一番,也算是给父亲和兄长的见面礼,谁想到那些秦军如此不堪一击,所以我就有了冲击秦军大营中军帐的想法。”
赵御一阵苦笑,自己这个弟弟也太大胆了。接着说道:”秦军绝对不弱,对方又是西秦战神牧东王秦简,只是你手下的虎翼军乃是你师父田老将军精心培养的,无论甲备还是兵士都是最好的,对上普通的秦军当然所向披靡了。“
这时,其他的齐军将领也都纷纷围了过来,看着俊秀的赵宸高兴的说道:”二公子不愧是赵家的子嗣,不愧是大将军的儿子,以两千轻骑直冲秦军大营,一枪斩落那秦简的王旗,大大落了秦军的面皮,真是痛快。“
”是啊,真是痛快,大涨我们大齐的士气啊。“
......
众将领对着赵宸大加赞叹,赵修文从城头上下来,身后跟着原本驻守南门的魏通和徐靖两位将军,看到赵宸在众人的赞扬下一脸的笑意,心中的担忧尽散,大感宽慰,嘴角微微有些上扬,但马上就阴沉下来,绷着脸来到众人面前。
”来人,将赵宸绑起来,押往帅帐,全体将领同往,升帐。“赵修文黑着脸说道。
这命令一下,跟在赵修文身后的两个亲兵得令犹豫不敢上前,那毕竟是二公子,是大将军的亲生儿子,又刚刚立了大功,但大将军的命令又不敢违抗,拿着手中的绳子不敢动手。
众人本来正高兴呢,谁知道大将军会下这样的命令啊,一个个不敢说话。
赵御走上前,对着赵修文说道:”父帅,小宸刚立了大功,为何要绑他。“
赵修文阴沉着脸说道:”不尊军令,私自带兵出城致使同袍战死,还不该问罪?”说完对着两个亲兵喝道:“还不动手,绑起来。”
两个亲兵无奈的上前,用手中的绳子把赵宸绑了起来,赵修文黑着脸转身欲走,赵宸看着绑自己的亲兵,急忙说道:“父帅,我还没向您报道,所以并不算在军中任职,也未调动城内一兵一卒,应该不算是不遵军令吧。”
赵修文说道:“既然你师父让你来平城,那你就算是我帐下的兵,你已经见过魏通和徐靖两人,明知道严令不准出城迎敌,还私自领兵出城,就是不准军令。虎翼军每个人都是精锐中的精锐,就因为你竟然一战死伤这么多人,你可对得起你师父威国公的心血。”
这一番话说出来,赵宸张张嘴,无话可说,一旁的赵御急忙上前求情道:“父帅,小宸虽然冲动了些,但是只凭两千轻骑就冲进秦军大营,大大打击了秦军的气焰,涨了我军的士气,乃是立了大功的。”
赵修文说道:“功是功,过是过,再大的功也不能抵消不遵军令大罪。”说完不理会众人径自向帅帐走去。
平城府衙,赵修文的帅帐,大将军升帐,所有将领全都应卯,分列左右两侧,被绑起来的赵宸站在中央,赵御看着走进来的父亲赵修文,又看看被绑住的弟弟,满是担心。
赵修文坐在堂上,对着两侧的将领说道:“秦军的攻势如何?”
赵坚石出列行一个军礼,说道:“秦军已经撤了,所有进攻的秦军都撤回了大营,末将已经下令,让士兵们修筑破损的城池,小心防备。”
待赵坚石说完,魏通出列说道:“启禀将军,南门外驻守的秦军也都龟缩在大营不出,筑造云梯的也都停了下来。”
赵修文听着这些汇报,心中仔细推算着两军的态势,然后说道:“秦军受到冲击,必然会继续反扑,下令各军务必小心防守。”
下完令看向堂下被绑的赵宸,说道:“赵宸,你可知罪。”
没等赵宸回话,赵御就急忙忙的开口说道:“父帅,小宸他还年轻,难免冲动一些,虽然虎翼军伤亡多了一些,但打仗哪能没有死伤呢。小宸一枪斩落了秦简牧东王的王旗,搅乱了秦军的部署,缓解了秦军的攻势,立下大功。再者,小宸也是您的儿子啊,还请父帅从轻发落。”
赵御说完,赵坚石随声附和道:“是啊大将军,二公子他神勇异常,刚入平城就立下如此大功,不遵军令虽然罪重,但还请大将军念在二公子年少的情况下,从轻发落。”
魏通等人也都纷纷出面求情,赵修文面色稍显缓和,说道:“既然众将求情,念在你还年轻,从轻发落,拉下责打二十军棍。”
赵御一听还想说话,但赵修文一摆手制止他,对这种人说道:“都会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