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声这次算是在劫难逃了!祸可是惹大了,号子里总共关了10个人,被他一手送走四个,全都躺进了医院,一个腮帮子被刺透、一个脚背穿个眼儿,两根手指骨折、还有一个鼻梁骨断裂,门牙松动,被景生狂扁时间最久的二起子反而伤的最轻,足可见这厮的抗击打能力是何等的暴强啊!
这震惊了市监狱管理局,因为这样的连环伤害事件别说是在拘留所,即便是看守所、监狱里也是比较罕见的!所以针对于此事,居然成立了一个临时调查组进驻拘留所调查。备受煎熬的小号,没完没了的提审,令景声关禁闭的三天如同三年一般日渐憔悴。主要围绕那支笔的来历,展开严刑拷打,连唬带诈的逼问。这支笔作为凶器来讲,它原本在谁的手里就显得极为关键了!但无论怎么折磨,景声愣是一口咬定是从小胡子手里抢来的!更让人难以置信的结果是,后来小胡子居然承认了!这对景声来讲,绝对是个利好的消息!因为什么都可以作假,但调出的监控那可是断然不可以的,作为拘留所,唯一能做到的只能抹去证据,删除图像。但这种丢饭碗的风险,那得是脑子进了多少水的管理人员才肯去冒呢?这一辈子的饭碗,那可不是景声丢在厕所里的那个破塑料盆儿。再者说,二起子固然在所里上下打点过,但无非也就是几条烟,几张零花钱而已。又不是什么重刑犯,他绝不会有太大的手笔!能使鬼不但把磨推起来,而且还要推得滴溜溜圆,那需要的钱肯定得是一个相当的额度。为了千八百块钱就去推磨的那种鬼,估计上辈子肯定也是驴!
图像的情景再现表明:当晚的确是二起子、小胡子、深眼窝三人鬼鬼祟祟的趁景声熟睡先行动手,由于那支笔的目标太小,监控里无法查看出任何蛛丝马迹,既然小胡子承认了那支笔是他的,那么景声无疑就属于正当防卫了。最后事情真相大白,与其说真相大白,还不如说是真相大黑!连景声都感到纳闷,明明是自己偷偷带进来的笔,怎么就稀里糊涂的成了小胡子暗藏许久的凶器了呢?而且这小子还自食其苦果,插进了自己的脚面子!真可谓是千古奇冤!看来单就这件事情来讲,坦白和抗拒到底哪个从严,还真值得商榷!
经过一番严厉的批评教育之后,景声被列为本市重点管控人口。又重新回到了205。景声对这重点管控人口的概念一无所知,因为自从走进这个城市以来,他一直就是个被忽略的人口,只是略比空气具像一些罢了,这次一不留神,还他妈的被重点了一下!他盯着那张《重点人口管控登记表》,心中居然升腾出了无限的光荣与自豪!一直光荣自豪到后来的很长一段时间,在一次没有什么特殊记忆的场合下才偶然得知这重点管控人口,原来根本不是什么好鸟。景声被列入是因为警方认为他有严重的暴力倾向。至于这“重点人口”,称谓特婉约,实质挺粗鄙!
景声从禁闭室回归205之后,李志已经被释放了!他在临走的时候,托可怜虫给景声带话说:出去后让景声务必到他家里一聚,并表示,这个朋友他交定了!景声听后,感觉很欣慰的笑了一下!
205少了二起子等人之后,显得很冷清,景声的心里似乎还有点怀念的意味。五脊六兽的捱过两天之后,二起子鼻青脸肿的回来了。被管教带到205门口,这货居然迟迟不肯进来。突然哭咧咧的哀号着:“管理人员,给我调个号行不行啊——?”话音未落,205角落里突然传出一阵放肆的大笑。这笑声竟然来自那个可怜虫!景声直勾勾的盯着可怜虫,一脸疑惑:“我操!这世界怎么了?”管理人员对二起子一声断喝:“别废话!进去!”说着便开了门,把他推了进来。接着,又用警告的口吻对景声来了一句:“你可没两天就要出去了!再惹是生非自己掂量着办!”还没等景生表态便转身走了!
艰难迈进来的二起子彻底没了往日的嚣张,一副低眉顺目、可怜兮兮的样子,斜眼溜着景生。一只脚刚踏上通铺,景生便提高嗓门故意问道:“因为啥事进来的?”二起子一哆嗦,撤下那只脚,红头涨脸的搓着双手,小声答道:“强奸。”景生哈哈大笑之后,倚在行李卷上眯起了双眼。可怜虫冷不丁又命令性的冒出了一句:“去!洗脚去!”二起子愕然的看了可怜虫一眼,可怜虫挪动了一下屁股,蹭在景生的身边用手背碰了碰景生,问道:“景哥,他不洗脚行吗?”景生睁开眼睛,轻轻踹了一下可怜虫,笑着说:“你可拉倒吧!明天就出去了,也想尝尝蹲小号儿的滋味啊?”可怜虫扬眉吐气的哼了一下!二起子呆立在那里,张嘴想说什么又咽了下去。只是嘟囔着:“我的脚也不埋汰啊!”说着便转身向卫生间走去,接着从里面传出一阵稀里哗啦的水声……
二起子再次走出来的时候,景声示意他上来之后,顺嘴问了一句:“哎!你那俩小弟呢?咋没跟你一起回来?”二起子表情极不自然,嘴里呜噜着:“没……还没好……还……还得等……等几天……”听着二起子的回答,景声心不在焉的“嗯”了一声。
二起子算是彻底老实了,景声也没有再继续找茬。只是在晚上对二起子又进行了一番批评教育,他在打发极度寂寞无聊时光的同时,顺便还把管理人员的活儿给干了!二起子也俯首听耳的显得相当虚心。
第二天一早,可怜虫释放。临走的时候,还掉了几滴眼泪,把景声弄得心里也挺不是滋味儿!
又过了两天,景声的拘留生活也结束了!他把破棉袄、裤子以及没用完的食品、香烟等物都留给了狱友。轻装走出拘留所的大门,他一件都不想留着这些晦气的东西,要不是冰天冻地,景声极有可能光着屁股走出去!
他抬头望了望蓝天白云,几只小鸟从头顶飞过。景声深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吐出,扭动着脖子,伸了个懒腰,手还没等放下来,只见杨刚从门口的一辆红色出租车里走出来,拦腰一把将景声抱了起来。接着,又从车里下来两个人,居然是李志和老肥!
景声深感意外,这意外不是来自杨刚,更不是李志,而是间接将自己送进拘留所的老肥。他居然来接自己了!于是景声不禁连连惊呼:“我操!你们怎么玩一块儿去了?”老肥抢先走过来,一手握住景声,另一只手不停地抽自己的耳光,边抽边愧疚的说道:“老弟,我他妈的纯粹是个王八犊子!二逼呵呵的上了单凤成的道儿!今天老哥做东给你洗尘,你得给我这个面子,行不,兄弟?”景声锤了老肥一拳,什么都没说,一笑泯恩仇。径直钻进了李志开来的出租车!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