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子的组织如果缺少保护伞的庇护,就会暴晒于阳光之下。像老狼这样找不到伞的混子,只能在烈日下裸奔。其下场不被灼伤也得脱层皮,他的小弟们陆续的进了班房。因为官场上无论有多少苍蝇、蛆虫那毕竟还是少数,最终正义必将会战胜邪恶!
景声也觉得如履薄冰,深知这样混下去肯定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必须要重作打算,因为这肯定不是什么长久之计,也不是条正路。
大家都说广~州、深~圳机会多,景声决定南下,再闯一次,试试看能否在这纷纷扰扰的世界抢捞到一桶金。于是来个不辞而别,偷偷地跑回家,把这一年靠玩命积攒起来的几万块钱交给老婆,然后只带了两千多块钱只身来到广州。
尽管前路未卜,但融进这来来往往行色匆匆的人群中,他觉得很释怀。长舒一口气,向后捋了一下长发,终于结束以往那种心惊肉跳的日子。走在这条路上,景声的面色异常平和,胜似闲庭信步,既少了追杀别人的那种气势汹汹,也没有被人追杀的那种狼狈不堪……
他费尽千辛万苦终于在街边找了一家小旅馆,以每宿八十元的价格租住了一个房间。如果是现在,这八十元恐怕连猪窝都难以找到。但在二十一世纪的最初期,这八十元的住宿价格,对于景声来讲,那是相当的不菲,每天结算宿费跟割肉一样的痛。几天过去,兜里的两千多块钱,只剩下不到一千元了,景声依旧没有找到事情做,他有些急了,晚上也睡不着,漫无目的的在街上走着。觉得口干舌燥,于是在街边买了一袋刨冰,边吃边走。就这样回家,一无所获不说,还倒搭了一千多元钱!他的心里还是不甘。正往前走着,对面踉踉跄跄的冲过来一个长得像类人猿似的人,和景声撞了个满怀,“啪”地一声,一只小玻璃瓶落地,摔了个零碎。类人猿指着撒落地上的一小滩白色粉末状的东西,对景声嚷道:“你知道我是干啥的不?吸粉的!刚刚买到手,你给我整洒了,赶紧赔我吧!”景声意识到,遇到碰瓷的了,也就是耍无赖敲诈的。在广~州的街面上,突然传出了浓烈的东北味,景声在鄙视的同时,也感到一种莫名的亲切,他把吃剩下的刨冰也扔在地上,反问类人猿:“真他妈有缘,你知道我是干啥的不?我是溜冰的!我这货也是刚花大价钱买的,咋办吧?”那人一听,愣了一下,突然冒出一句:“你也是东北的?”
俩人一攀谈,还真是老乡,而且离得还不远。类人猿挺豪爽,拉着景声的手,到了一个大排档,要了几样景声叫不上名的小吃,景声吃不惯这些东西,也没客气,独自要了碗牛肉面,喝了几瓶啤酒。
喝酒的过程中,类人猿跟景声一通神侃。说距这里四五里处下立交桥有个神秘市场,各色各样的东西应有尽有,,价格还便宜。不过,做买卖的大多数都有些来头,没点胆子,是不敢到那里交易的,弄不好不是被骗就是被讹!
吃过饭,两人道别,景声独自回了旅馆。这一夜他很兴奋,前思后想,他悟出了一个非常偏激的歪理:规规矩矩的干点什么说的容易,不过是赚口饭吃。只能脱贫,不能致富。耳熟能详的那些成功者,都声称自己是白手起家,但有几个不是从黑手干起来的?凡属上面不让干的事情,都存在极大的利润空间,限制级别越高利益获取就越大。以他目前的处境,要想致富只能无底线,但在无底线的基础之上还要有所收敛,有些事虽然能获取暴利,但很危险。那都是犯罪,甚至是杀头的大罪。这个肯定不能干,命没了就什么都没了!所以罪是不能犯的。除了犯罪之外嘛!那就不一样了,可以有很多变通的方式来做冲抵。大不了交点罚款,打点好了,还可以有讨价还价的余地。然后卷土重来,成算总比败绩多!至少可以提高青春和生命的安全系数……他打定主意,决定破釜沉舟,闯一闯这个市场。
第二天一大早,景声腰缠九节鞭,怀揣一把菜刀便大摇大摆的来到这传说中的神秘市场。他来到一个批发手表照相机的摊位前驻足观瞧。根据价格思量一下自己身上的钱,觉得本钱远远不够。于是,悻悻的转身离开。正在这时,一个手拎小提包的人凑到他近前,操着生硬的普通话满脸诡秘低声对景声说道:“先生,看您需要什么?”说着,打开提包:哦!是几盒香烟的样品!景声面无表情的摇了摇头,那人又像变戏法似的,接连打开提包的第二层、第三层、第四层、第五层……:卖的那些东西,胆子小的人简直能被吓尿了!(至于是什么?作者无法在这里详细叙述,因为在起点发小说很不容易。有些文字是不能录入的。说了以后就会被屏蔽。所以即使我在这里详细描述,你也看不到。所以,说了也是白说。那么,究竟卖的是什么呢?唉!算了!总而言之,你懂得!)废话少说,言归正传。反正景声心里暗暗赞叹:真他妈开眼界!这神秘市场果然名不虚传,琳琅满目,品类齐全!在这个市场里,只要有钱,估计买原子弹都会有跑出来搭茬兜售的!
景声没理他,继续前行。思量着自己兜里的这点儿钱,究竟倒点什么好?一抬头,发现走过一家音像店。他思忖了一下,扭头返回,钻了进去。大尺度画面的包装,令人面红耳赤。一看价格签,景声很好奇,上面明码标价:15元/市斤。景声还头一次听说,这东西是论斤卖的。他粗略的算了一下,心里豁然开朗,算上包装的重量,每片的价格应该在一元钱左右。景声清楚地记得这东西在家乡出租价格都在十几元,由于稀缺,售卖价格炒到几十甚至上百元。在这市场里,这是景声唯一可以选择的货,能够做得起的生意。他二话没说,留出二百元生活所需之外,倾囊进了六七百块钱的货,足足两个大袋子。他刚想走,突然想起类人猿的话:“到这里进货的人十之八九不是被骗就是被讹。”于是,景声提着两袋子货转回身,提出要开包验货。因为已成交完毕,所以店主不大愿意。景声突然脸色一沉,眼里射出寒光。从怀里掏出那把菜刀,拍在店主的桌子上,瞪着布满血丝的眼睛冷冷的说:“不验货也可以,但这进货钱可是我的命,如果你敢耍花招,就等于要我的命一样,给我真货咱就是朋友,给我假货,那就是冤家!我们东北人可说到做到!”说着,在自己的脚脖子上横划一刀,鲜血登时渗出。那店主脸色煞白,忙不迭的对景声说:“对唔住,我也系冇符。做呢种生意得好声……”景声劈头打断他的话,不耐烦的说道:“你好好说话,我听不明白!”那店主只好改用普通话和景声沟通,大概意思是说:“实在对不起,做这行得万分小心,你第一次进货,谁也不知道你的底细,不是我想欺骗你,而是试探一下。”接着,呼叫伙计,给景声掉包,换真货。为了证明自己的真诚,还亲自拆包,为景声验货。景声也觉得这次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于是要了一张店主的名片揣好。
临走时,指着那把磨得锃亮的菜刀,用东北话警告了一下那个店主说:“我他妈贼穷,没啥好送的,给你当礼物吧!最好是别让我回来再取啊!”
话音一落,大步流星的提着自己的货离开了这个市场……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