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狼柏春、六狼刘宇两个新官上任之后,也都是踌躇满志。如果说他们俩同时在占有天时的情况下,柏春更占有地利,因为他这差事实质性工作很多,更具有挑战性,比较容易出成绩;刘宇更占有人和,因为他的下属完完全全都是以前朝夕相处的兄弟,比较好沟通。因此按理说他们俩的三把火应该烧的都很旺。
但实际情况是,柏春的那些以前不大熟悉的下属却对其服服帖帖,完全能达到指哪打哪。而刘宇的这些兄弟下属在调动起来反倒不是那么得心应手了,除了景声的执行力依旧如故之外,其余那几匹狼并不像想象的那样默契配合,这令刘宇头疼不已。于是决定,该开个会纠正风气、统一思想了。但他万万没想到,那几匹狼并不买他的账,居然在会上各唱各的调。竟然把景声搞得说不清到底谁是部长了。狼们明显对刘宇这个新任部长很不服气,或者说个个都觉着自己如果是坐这个位置都会比他强一百倍。其实未必如此,因为在刘宇上大学的时候,那也是个高材生。学生会主席出身,口才极好,想法颇多,也并非等闲之辈。只是在这不伦不类而且刚刚起步的私企,这些套路不大适应,显得激情有余,经验不足而已。这次会上,景声异常沉默,沉默到一言不发。因为他深深知道,刘宇这是在兴师问罪。景声不会和那几匹狼一样,这是确定的。但都是朝夕相处的兄弟,总不能在会上表示坚定的立场搞出两个阵营来吧?如果那样的话,问题会更复杂。所以他只能沉默。他在替刘宇考虑如何把这群狼抱成一个团儿的问题。会议不欢而散,刘宇的预期没有达成,很沮丧。独自回到寝室躺在床上生闷气。刘宇摔门走出办公室之后,景声点燃了一支烟,叹了口气,对那几匹狼缓缓地说了一句:“不觉着今天哥几个有点儿过了吗?可别让外人笑话咱呐!”接着也推开了办公室的门走了出去,来到寝室,见刘宇余气未消,只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没说话。刘宇转过身坐了起来,对着景生倒开了苦水:“大哥,你给评评理,这几个小子也太不够意思了!”景声递给他一支烟,依旧什么也没说。刘宇点着了烟,咕嘟咕嘟的大口吸着……许久,景声开口了:“其实,今天这事你也不能全怪他们。”刘宇诧异的盯着景声的眼睛,等着景声接下来的话茬。景声掐灭烟头反问了他一句:“不应该用开会这么正式的沟通方式,你觉着呢?”刘宇低下头沉思着,接着点了点头自言自语:“可能吧!”
景声是那种从来不把话说尽的人,点到即止。他的意思是说:“大家都是兄弟,有事随时就把意见交换了。或者找个聚餐的由头,在酒桌上你就是对他们破口大骂,他们也有没半点脾气。何必摆出个领导的姿态呢?”刘宇这样的聪明人,不用说的那么细,自然会读懂景声的未诉之言。
此时的柏春虽然信心满满,但也有不少困惑。也曾不止一次的和景声诉苦:“大哥,老大总是巧使唤我们,咋办啊?”他嘴里的“老大”就是他们的原任部长、现任董事长助理的雷朋。景生听罢,对柏春眨眨眼,开导他说:“你必须接受这个现实,这一点你得向刘宇看齐!千万不要试图改变。实在不愿意被使唤,那就得自己忙起来。”柏春摇摇头,好像对景声的一番话不大赞同。
董事长助理雷朋,这个时候的日子也不是那么好过。虽然级别上看似比以往高了,但没有什么实际的工作可做,浮在上面很难受。私企和机关单位完全不同,如果在机关里做公务员,职务有多大就有多大的清闲。没人看你不做事而不顺眼。在私企如果没事可干,自己都会觉得不自在,危机感顿然而生,有多大的清闲就会有多大的压力。在这一点上,景声深有感悟:针对个人而言还是社会主义具有优越性;但针对集体而言那还是资本主义具有优越性!不是吗?
雷朋绝不是那种自甘寂寞的人,于是,便千方百计的没事找事,每天起得比鸡还早,满厂区寻觅劳筋出力的机会。找到之后,便调动企管、后勤两部所有人员出动,因为别的部门他也调不动。这俩部门的长官原来都是雷朋的下属,用着很是理直气壮,要的就是这个场面。一来显得有气势,二来显得有力度。也为此获得了公司领导的很多好评。但时间久了,刘宇心里也很不愿意,但嘴上却不说;柏春则是心里很不愿意,嘴上更不愿意。
景声认为:这就是性格使然,江山易改禀性难移。因为同样累出个瘪犊子样儿来,何必还要以你雷朋的名义呢?凭什么啊?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