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商讨对付天冥教的大会,冷凝香同样没有出山,也是由她带领玉虚门的众多弟子参加。她坐于高台之上,一身宫装,显得大气端庄。长长的秀发齐至腰间,面容秀丽,明眸皓齿,秀鼻樱唇。虽是女儿之身,但却自有一股不凡英气,丝毫不下于任何须眉男儿,仿佛就是天生的上位者。
所有邀请来的宗门全部进入府内之后,叶永陵站了出来,首先向苏启明等人深深行了一礼,然后向所有的宗门说明改到锦屏山的具体情况。
只听他道:“各位,我们都是正义之士,以兼济天下,匡扶苍生为己任。可是天冥魔教的人却是恶魔,他们残忍嗜杀,不论是普通百姓、还是修炼之士,都是他们屠杀的对象。若是在这城中举行大会,那天冥魔教来袭,我们都是热血的汉子,自是不害怕他们,可是这城中却有千千万的普通人,大战爆发,死伤的无辜者便是要不计其数。所以我们就想到了于城外举行大会,若是魔教来袭,我们定要杀他个日月无光!杀他个血流成河!让他们有来无回!”
此时除了高台上的那些早就见惯场面的长老或是掌门之外,在下面广场上站着的都是血气方刚的年轻人。当叶永陵说到“杀他个日月无光,杀他个血流成河,让敌人有来无回时”,众人的血便是沸腾起来,也是跟着大喊:“杀他个日月无光、杀他个血流成河,让他们有来无回!”
其实这些人中,不管是台下青年,还是台上的长老掌门,在平时多的是仗势欺人之辈。此刻听了叶永陵的话,他们一时间便是有种轻飘飘的感觉,仿佛自己过去做得一切都是在兼济天下,匡扶苍生似的。无形中,他们感觉自己的身份地位明朗,提高不少,特别是那“正义之士”的称号,让他们听着舒服至极。
秋若寒望着这些大大小小的宗门的人那激愤的样子,心里充满了厌恶,只是世界向来便是如此,古往今来一律不变,他也没什么好说的。这时他向下面扫去,在天剑门和九天界的队伍中发现了两个熟悉的人物。
在九天界的队伍里,在陈平边上,站着的便是薛鹏,而天剑门的队伍里,玉靖后面的一人便是英布。这二人在南荒时便是年轻一辈中的翘楚,此刻修为更是臻至真灵初境,都是年轻一辈之中的佼佼者。
秋若寒的目光一扫而过,二人都是敏感至极的人,只是他们却发现不了秋若寒。此时太玄域的队伍里,叶盛的修为更加恐怖了,他居然超越众多小辈,跃至真灵巅峰之境,甚至还有造物气息,看来他已经踏出那一步了。
站在他后面的周橦,秋若寒扫过这人时,便是发觉他的危险性竟是比叶盛要高过不少,但他修为却也只是化神巅峰,并不算高。就在这时,周橦剑眉微蹙,猛然转过头来。秋若寒的反应也不下于他,瞬间恢复平静,似乎没有看过他一般。秋若寒虽然神色平静,可是心中却是暗暗吃惊,周橦的反应竟是快过英布和薛鹏等人数倍,若是自己反应慢一点,怕已经被他发现了。
叶永陵讲话完毕后,而后便组织众人出发。傍晚时分,众多宗门已是达到锦屏山下。从城主府出来到东城,也不过是千里,以他们的速度,不到半日,应当就可到达。可是他们却是不疾不徐,硬是傍晚时分才到达锦屏山。
锦屏山,山势独特险峻,花木似锦,山峰连列如屏,故称“锦屏”。风景优美,堪称中州一绝,不知有多少风流雅士于来到此山感伤怀古,吟诗作赋。山上还有成仙得道的修道传说,为所以每每有修炼之人至此,便是想寻那寻仙问道之法,证道长生。可是这茫茫宇宙中,证道之人是有,长生之人也是存在,但那虚无缥缈的仙神,有谁曾见过?不过是心智迷茫的人在痴心妄想罢了。
锦屏山上,早已是人山人海。原来的锦屏山,最大的建筑群便是山上的一无名道观。为了举行除冥联盟成立大会,叶永陵早就派人于道观旁依山建起无数楼阁,远远望去,仿佛就是一片宫阙一般。
秋若寒走出房间,沿着一条蜿蜒崎岖的小道行走,那嘈杂之声渐渐隐去,山路也是渐渐险陡。再走一程,就没了路,游人便是止步于此。
秋若寒站立,望向前方,前方是险不可攀的悬岩峭壁,只是在那悬崖峭壁之上,却有一块宽有一丈至于的大石盘悬于峭壁之上,更加显得悬崖陡峭。秋若寒腾身而起,来到大石盘上,秋风吹得他的衣衫猎猎作响。他往下望去,但见下面是一深不见底的深渊,有云雾之气缭绕,翻滚不休,凭添几分仙家气象。
秋若寒不再向下望去,而是一个纵跃,向悬崖之顶飞掠而去。他站在悬崖之巅,放眼整个锦屏山,但见山峰相连如屏,瑰丽壮阔。山中花木层林交错有秩,此时正值中秋,万物凋零之时。只见一片泛黄,层林尽染,夕阳之下,仿佛一片金黄色的海洋。大风陡起,万物萧萧,泛黄的树叶脱离枝干随风而舞,姿态万千,像一群随性而起的武者。
秋若寒折下一枝条,也是舞动起来,一时间但见枝条化作无数飘影,于空中时而盘旋,时而飞舞。秋若寒仿佛于那枝条融于一体一般,化作一片落叶,随秋风而起,舞动九天。又似一阵秋风,扫落树叶,腾于寰宇。此刻的他,已经分不清是随风而舞的树叶,还是舞动树叶的风。只觉天地间漫天身影,仿佛此刻他已与天地相合,浑然一体。不知过了多久,风停,人立,他手中的枝条还是枝条,他还是他,风还是风,依然再次刮起,天地依然。
此时却在却在山巅的一旁传来一阵掌声,清脆好听的声音传出:“好剑法!”秋若寒转过头去,只见张欣款款走来。她一身白衣猎猎作响,三千发丝随风轻扬,夕阳之下,那绝世的容颜带着温柔的笑容,仿佛这秋天都被感染了一般,微凉的秋天的傍晚,在这时更加静谧甜美,让人生出无限遐思。
秋若寒笑道:“什么剑法,随性而为罢了,你不休息,来这山顶干什么?”
张欣闻言,笑道:“你呢?你又来这山顶干嘛?”
秋若寒答道:“那里太嘈杂,我虽然也有喜欢看热闹的时候,但是现在我只想清静一些!”
张欣点头道:“看来我们有很多相似之处,我也是,下面太吵,根本休息不了,所以就出来走走,没想到却看到你在这里练剑。对了,刚才你使的是什么剑法?竟然能带动天地大势!”
“还有你以前的剑法与别人相比,总是多了几分狠戾的味道,用于杀伐之道最适合不过!这一次的却是不同,但却是更加令人恐惧!”
秋若寒摇头失笑道:“我的剑法都是在逃亡中逼出来的,那时没去管他是什么招式,只要能杀死敌人就好。后来于修炼的道路上走远了,才知道什么剑法神通的,不过那些东西我学不会,也没去学。至于刚才那些乱划的上不得台面的东西,只是看着这锦屏山的瑰丽妙景,一时之间抒发心中所想罢了,若是要取个名儿的话,就叫‘秋风落叶剑’。”
张欣笑道:“这么说你这套剑法,是于今天所创咯?没想到却是我第一个大饱眼福,也学了些招式。”此时她想到刚才秋若寒与天地相合,风叶难分的情景,大赞道:“好一个秋风落叶剑!”
说到剑法,秋若寒这时想起的却是自己平身之事,心中有种不吐不快的感觉,于是他继续幽幽道:“我在五岁的时候便是父母双亡,成了乞丐,流落街头。那时候为了不饿死,我们一群小乞丐就等在大户人家的后门之处,等到他们出来喂狗走进房门去后,我们便是与狗抢食。有时候被狗咬伤,有时候是被发现然后被打个半死。回到破庙里几天都出不了破庙,待到身上的伤痊愈,又开始乞讨,只是一天难讨到一个子儿,于是我们又继续去抢狗饭。”
“冬天来了,中州的天气不比南荒,严寒是少不了的,我们身上的那破烂不堪的衣襟,又怎能御寒?所以实在是冷的没有办法,我们便是又去把大户人家的狗窝给抢了,搬到破庙,勉强过了一个冬天。”
“冬去春来,可是天气依然寒冷,只是比起严冬,却是好了不少。那时候我知道,就算是不去抢人家狗窝,也能勉强过下来了。在一个春寒料峭的下午,我遇到了我义父,那天他骑马从街上飞奔而过,我刚好要回到破庙。那马非常矫健,飞奔之时,便是带起阵阵狂风。我由于几天都没有吃饭,差点被刮倒。义父停下马来,由于饥饿过度,我便是晕倒了,于是便被义父带回了秋水山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