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天,我如实兑现了许给小樱的承诺,搬回桃源镜长住,在那里吃饭,在那里睡觉,在那里给小樱说故事哄他睡觉,在那里等他起床,在那里送他出门去幼儿园, 却没有再回科室上班。
陪端木从透析室回来的那天下午,我回心内科递了辞呈,顺便向旧时的同事告了个别。对于我的突然辞职,陈旬老教授并没有多做挽留,只是拍了拍我的肩膀算作支持。从同事们那复杂的眼神中我推测他们已经从手术室的流言中知道了我的背景。我朝他们微笑,点头,微微鞠躬,不给他们任何求证的机会就迈步离开那个我待了近两年的栖息地。
“余--温,留--步……”林艺芳风风火火从病房追出来,顾不上喘气就一把抱住在等电梯的我。我与她同一批进入这家医院,又同在一个科室,所以我们的友谊来得比其他人更深厚。
“你这样可真是太不够意思了,刚刚上任了市长大人的儿媳妇就辞去工作,丢下我一个人,真是典型的重色轻友,”她依旧抱着我,在我肩头抱怨着,语段连续,没有喘息,却引得周围人对我侧目。
我陪着笑推开艺芳,反击道,“小女子井底之蛙,思想境界自然不能跟你这个省长的儿媳妇相提并论。”
小芳一愣,旋即反应过来我是在故意混淆视听,于是继续假戏真做,“那行吧,改天我这个省长儿媳妇做东,请你这个市长儿媳妇喝茶赏花,你一定要赏个脸哟,”小芳朝我挤眉弄眼,让我有点分不清真假。
“省长儿子,哪个儿子?”忽视旁人对我们的白眼,我不明所以问道,性情豪爽的小芳已经单身近三十年,我不记得她何时脱了单,可如果一脱单就祸害了省长的儿子也太……
见我不解,小芳故弄玄虚地朝我贴近,压抑着心中的狂喜,抬手遮唇低声而语,“不是省长儿子,是明城明医生。”
我认真点点头,从过往记忆片段中搜出‘明城’这么个代码,又把各种信息对号入座。
“多亏你出事之前多嘴泄露了我的心意,祸福相依,他主动约了我和我确定了关系。”
“是吗?”
“是的,”艺芳骄傲的狠狠点头,又牵起了我的小手,声情并茂道,“阿温,到时一定要约个时间一起吃个饭,在这座城市里,你和明城都是我百分百真心对待的人,你和端木先生要是敢不应约,我就……”艺芳狰狞着表情,把我的手指头按得咯咯响。
我呵呵陪笑,在电梯门关闭的前一秒抽回手旋进电梯里去,又从门缝中丢给艺芳一句不负责任的话,“要不你再考虑考虑,太绅士的男人也许并不适合你……”
就算这会儿她掰开电梯的门把我拖出去弄死,我也不会带端木出席,我怕他会带着唐三手下的那批江湖人士把明医生弄死。
周末到来的前一天,我约了张扬出来,提前知会她周末我可能会重色轻友放她的鸽子,她难得的理解万岁,没有对我进行人身攻击,只是开车载着我和小樱以及小淘气进了家制表良心店,在满店琳琅满目的手表中,选中了一款棕灰色女士腕表。
“喜欢吗?”
“还凑合……”
“我问的是喜不喜欢”
“凑合着喜欢”
张扬白了眼士气不太高的我,招手让导购员过来,“就这款,刷卡结账。”
我随机瞥了眼价格牌上的数字,瞬间复活了过来,“你他奶奶的昨晚背着我去抢银行了?”
张扬不搭理我,继续把卡递向有些受惊的导购员,我又一次拦腰夺下,把卡插进自己包里,“抢完银行就来给我买表送终(钟)?你他奶奶的也忒狠毒了吧”
“别管她,刷这张,”将伸长了脖子挑事的我晾在一边,张扬又重新拿了张卡出来递过去,吃过亏的导购员长了记性,赶在我出手之前接了卡,一个转身就旋进了柜台内部去刷张扬的卡。
“瞪着我也没用,我出门只带了这价格牌上的零头,还不起你的钱。”
“端伯伯出手替我解决了张佳佳的事,这份礼物,当作我回端伯伯的谢礼,可我人小权微,见不到端伯伯本人,只好便宜你了。”
我半信半疑的考究着张扬的表情,见没有异常,一颗心总算落了下来,尽管这是意料之中的事情,端伯伯在官场混迹这么些年,不会就这么被拖垮,而扶起张扬就像当初一个电话就让我落户在普生医院一样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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