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也许是被灰衣人盯着不自在,周幽干笑一声,只是再也没开口讲话。
看到如此,灰衣首领脸上笑意渐渐消失,微微皱了下眉后,道:“既然二位没有见过,那我们就不打扰。”说完就不再停留,来时快、去时也快,没过多久,六道灰影便消失在周幽的视线中。
两只有些皱纹的手轻轻拽着周幽的衣角,低下头,看着怀中神色紧张的妻子不禁安慰道:“这些灰衣人要找的那两个青年未必就是林峰他们二人,你不用这么担心。”轻柔的话如清风般拂过刘春心头,顿时一松,些许不安也随之化解,缓缓答应道:“嗯!”
短短一个字却让周幽全身一轻,含着淡淡柔和问道:“那我们现在去哪里?”话刚说出口,周幽心中就不免有些后悔。
只见,刘春那刚刚有点红润的脸色霎时间苍白如雪,即便在夕阳的照耀下仍是这般白,“是啊!我们现在该去哪呢?不知他会去哪里?”
红彤彤天空下,凄惨的声音、憔悴的脸蛋,是谁在伤心?两个相似少年在脑海中不停替换,这一刻刘春觉得十分漫长,好像过了很久、很久,仿佛是一瞬间,又仿佛是一万年,直至一张面孔出现,才终止了这无尽的时间,冰冷、如九天寒冰般的冰冷狠狠闯进刘春心中,如雪上加霜似得,脸变的更白。
抱着妻子的右手不知不觉间,又紧了些,左手微微抬起抚摸着那张已经相伴自己十多年的脸蛋,动作缓慢至极、温柔至极,丝丝冰凉从手尖处传来,周幽深深叹了口气,声音中蕴含着浓浓怜惜,“看你如今的状态,恐怕不适合在万劫山里多做停留,要不我们先下山,在祈福镇中吊上几天后,再做下一步的打算,如何?”
“嗯!”同样一个字,意思却截然不同,忧伤的眼神再次环视着四周,慢慢的、细细的。
两道被夕阳拉着很长的背影,渐渐消失在丛林之中,周幽、刘春离开了,却没有发现之前那六个灰衣人去而复返,紧盯着周幽、刘春二人远走的身影,为首的灰衣人喃喃道:“林峰?”眉又微微皱起,脸稍稍一沉,身上散发着那股暴虐之气,压得身后那五个灰衣人深深低下头,尤其是站在中间的那位灰衣人,头比别人更低、双腿不停的打颤。
突然一道声音响起,阴森、非常阴森,这声音仿佛是从阿鼻地狱中传出来似得,“救走沈亿三的人是不是叫林峰?”
“扑通”打颤的双腿再也支撑不住身体,猛然一跪,头此刻早已深深埋在地上,“属下不知”声音在颤抖、身体也跟着颤抖,好像对前面那个身子有些单薄的灰衣人十分惧怕。
“不知吗?呵呵!”虽然在笑,但脸上却闪过一丝杀气。“那留你这种废物活在世上还有什么用?”话音刚落,一道红色的真气就钻入正跪在地上的灰衣人脑中,一阵惨叫紧接而来,只见那人此时满脸通红,双手掐住脖子不断的在地上打滚。
忽然林中飘起阵阵白烟,从远处望去就好像着火似得,其实不然,为首的灰衣人面无表情看着一具被烧焦的尸体,悠悠然然的说道:“你们从中抽出三人,跟上刚才那对夫妻,必须要给我搞清楚那个林峰到底是不是救走沈亿三的人,如果任务失败的话,呵呵!”
话虽然没说完,但是剩下那四名灰衣人不约而同的看向那具已然是面目全非的尸体,一股寒气涌上心头,久久未能散去。
澄红色的阳光穿过窗户照射在地上,一道道光芒使这原本有点昏暗的房间顿时一亮,可以清楚的看到一个黑色人影正盘膝坐在床上,静静的,一点声音都没有。
诸多神情,在林峰脸上一一浮现,每当想起白天那个黄衣妇人,心中总是像掀起一波巨浪,七上八下,久久不能平静下来。
“哈哈哈……”一阵笑声打破了房间中的平静,只是这笑声却是那么凄凉、那么孤寂,冰凉的泪水从黑衣少年脸上滑落,滴在那雪白的床单上。
“姐姐?这世上我还有亲人吗?”指甲深深刺进皮肤中,破了,可奇怪的是并没有留下鲜血,一滴也没有。那是因为血液早就被那颗寒冷的心所冻住,即使在夕阳的笼罩下也未能融化掉。
“我只不过是他的替代品而已。”自嘲的笑容出现在林峰嘴边,神态有些痴狂的吼道,声音之大就连隔壁房间的沈亿三也能听到。
“哎!”一声长叹在沈亿三房中响起。
消瘦的身体在不停的抽泣,忽然有样东西从怀中掉出,轻飘飘的落在雪白的床单上,那六朵原本是晶莹剔透的花瓣上此刻却沾有一丝血迹,但这并不影响其的美丽,反而凭空多了些妖异,人见到后往往会产生惊艳的感觉,可林峰却对这美丽外表视目无睹。
怔了怔后似乎想起什么,迅速拿起一朵花瓣塞入嘴中,并不像它颜色那般冰冷,一股细微的暖流在体内缓缓窜动,好不舒服。
林峰好像嫌这还不够,一把抓起床单上那剩下的五朵花瓣,统统塞入入口中,“哼”随后房中传出一声闷哼,汗水如潮水般从那张瞬间通红的脸庞上流下,床单上股股白气升起。
热,好热,好像有一团火焰在身体里燃烧似得,“嘶……”衣服被林峰撕破,指甲缝中满是残留的黑布,就这样林峰依然没叫出声来,那脸上若隐若现的青筋并不能让这个固执少年屈服,坚持、坚持。
太阳渐渐的隐藏起来,房中的光线越来越暗,几乎是伸手不见五指。传说中,天地间第一束光,却是生于最黑暗处。就在如此漆黑的房间内,突然一道光闪过,它不像蜡烛火光那么耀眼,却也能照亮这间不太大的房屋。
“中位武师”轻微的声音在安静的环境中显得特别响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