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论楚方在心里想什么，自然都不会影响到前面的张霄阳。
不过听到这里的时候，很多弟子都从定境中脱离了出来，因为完全接受不了这些颠覆性的理念。
只有前排的掌门张简纶和一众长老似懂非懂，若有所悟的样子，张霄阳对场上的情况一览无遗，默默在心中叹了口气，大道理也不再讲述了，开始提到一些更加贴近灵霄派修行的内容。
“灵动幻形习妙法，神念通玄得逍遥。”
这却是说的六层修行的境界，外院弟子都是灵动境的修为。
后面却还有五重，张霄阳这一句里面又蕴含了大量的信息，并且提到每层境界突破的时候都会有劫难。原本张霄阳对这些劫难的理解不够深刻，只以为天地规则对修士的考验，如今隐隐觉得这些考验本身可能也是能量积累和转化的一个过程。
不过在讲法中，张霄阳没有多提，仅仅是留下了自己的思考和感悟，把这个问题也留给了听法的每一个人。
对幻形境以上的劫难，张霄阳没有多做解释，只是说随着修行的加深，会自有体悟，提前说破也未必是好事。
刀兵劫，过往所受肉体之伤会加以重现，这是灵气修复后天暗伤的过程。这个入门之劫修士都经历过，但只分资质高低，性命危险却不大。
与楚方等外院弟子密切相关的就是灵动境的破境劫，名为焱火劫，却是有渡劫失败的——轻则炉鼎受伤，重则自燃身亡。
楚方听到这里，自然想起了叶连城之前和自己说过的内容，不过又有了新的感悟！
要是说白了，这就相当于灵气积累到一定程度后的自燃嘛！
而渡劫的方式要么就是让灵气更加精纯，杂质少，反而会更加安全，就像氢气这些可燃气体都有爆炸极限，要是氢气含量高过一定的程度，反而就离开了危险区……
包括楚方在内的一众外院弟子都心中凛然，大道茫茫，果真不是那么好修的！
……
楚方这时候才觉得后世看到的佛经上说佛祖讲法时会天花乱坠、地涌金莲，确实不是夸张，张霄阳微微动念，不是真的莲花，而是灵气涌动碰撞出的波纹，竟然显化，肉眼可见。
虽然不是真花，但是香味气息别无二致，甚至另有奇效。楚方身处其中，只觉得灵气运转流畅自然，毫无阻滞之感，竟然就像有人在自己的经脉内涂了一层润滑油。
正在众人听得如痴如醉的时候，突然脑海中深处大放光明，并且天外传来“咚”的一声，众人正要发怒，却看到弟子又敲了一次钟磬，众人才纷纷清醒过来。
讲法已经结束了。
楚方看见旭日初升，和煦的阳光洒满了整个广场，竟然已经过了一夜么？不过感觉腹中饥肠辘辘，这才觉得或许不止讲了一天一夜，毕竟普通人一天一夜应该不至于如此饥饿……
果然，座前的张霄阳缓缓道：“此次讲法就到这里了，望你们都能有所体悟，修行一道，缥缈莫测，戒之慎之！”
张简纶带头起身行礼：“仙师辛苦了，可惜弟子们修为尚且有限，三天三夜已经差不多到了极限了……”
听到众人如此说，众弟子都是大吃一惊：“什么？居然已经三天三夜了？”
在楚方的印象里只不过才过去了几个小时而已，这或许是精神高度集中带来的影响？楚方仔细一想，内容确实异常丰富，隐隐觉得脑袋都有被塞满的感觉了，说是三天三夜的内容也丝毫不让人觉得惊奇。
或许用后世的一种时间相对论解释也是可以的，等车等飞机一个小时就像等了一天，而和美女一起聊天一个小时就像只过了一分钟。
张霄阳也是稽首一礼，道：“掌门客气了，往后若再有机缘，只要不嫌不中听，老朽再讲一讲也是无妨。”
张简纶道：“一切听凭仙师安排！”
张霄阳点点头：“正好我这里有一件事情，需要各位做个见证！”
“不知是何事呢？”
却听得张霄阳朗声喊道：“楚方！”
要说现在在灵霄派弟子之间的知名度，楚方要是认第二就没人敢认第一了，所有弟子都齐刷刷朝着楚方看去。
就算原本不认识只闻楚方之名未见楚方其人的，这下子顺着众人的目光也很轻松的就认识了这位风头正劲的新晋内院弟子！
楚方也是一愣，但如今已是骑虎难下，只得应声出列，朝着张霄阳行礼道：“弟子在此！”
“原本我就觉得你资质甚佳，实乃不可多得的人才，第一次上我的课时，我就有收徒之念，不过门规所限，你当时还是外院弟子……”
听着张霄阳这段回首往昔、旧事重提的话，在场的弟子都一片哗然。
“楚方这小子是不是每天都加家门口放了一坨狗屎，怎么这么好的运气？”
“这你就不知道了，门规只是给双方一个台阶，当时还是楚方十动然拒了……”
“十动然拒？什么意思？”
“这你都不懂，十分感动，然后拒绝了张老头……哦不，现在已经不能这么叫了……”
“这张老……仙师提起这茬莫非是还想收楚方为徒？”
“赫，这真是新入门的弟子才能干的出的事情，虽然张老似乎贪财了一点，但是真本事还是有的。”这名弟子正说得起劲，却见张霄阳朝自己笑了笑，登时吓了一身冷汗，闭口不言。
楚方十分尴尬，道：“那是弟子无知，请张老见谅！”
张霄阳台下众多纷纭的议论其实全都听在耳中，丝毫不差，不过仙师自然有仙师的胸襟，只向着楚方说道：“如今你承掌门破格提拔已是内院弟子，而且又于我有点拨之功，正是你我师徒机缘已至。”
轻咳一声，接着说出了众人心中所猜想又不敢相信的话来：“你可愿拜我为师？”
楚方一时间只觉得百感交集，又是觉得张霄阳确实有收自己为徒的诚心，又觉得在如此重大的场合面前，几乎有点强人所难的意思啊！
楚方这时候就觉得时间过得好慢……
正在犹疑间，却见到梁实从长老的队伍中出来，大喊了一声：“不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