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藻德推开书房的大门,放眼望去,只见屋里此时早已人满为患,吏部的,刑部的,户部的,甚至连内阁的都来了好几位。足足有二十几位之多,要是说这时候扔个万人敌进去,能让朝廷直接瘫痪,恐怕都一点不带夸张的。
此时突然看到如此多的官员聚集在这里,魏藻德的大脑顿时有些转过不来。这,这,王大人,李大人,你,你们怎么都来了?要不是知道这里是周府,魏藻德甚至都有些怀疑这是不是在上早朝了。
屋里的大臣们眼看又来了一位内阁高官,一个个地又是一顿垂头丧气。也没人上前接话。
我的魏大人呦,快别站着了,赶紧进来吧!你站在门口不进不出的,这外面的冷风直往屋里灌啊!看到魏藻德站在门口发呆,坐在门口的吏部官员被冷风吹得实在是受不了了,赶忙打破现场的沉默,连忙招呼魏藻德进屋。
噢,对对对,魏藻德这才反应过来,赶忙进屋找了个空椅子坐下。刚刚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在椅子上坐稳,突然发现屋子里所有的大臣都在一言不发地盯着他。
你,你们看我干吗?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魏藻德赶忙好奇地问道。
魏大人,你来这里是不是也因为这个?一名刑部的官员一边说一边晃了晃手里的宣纸。
李大人,你也收到这个了?魏藻德一脸震惊地问道。
嗨,可不是嘛,一大早的就被锦衣卫堵在了大门口,非要给我送什么礼,不拿就不让进门,还把我的仆人给打了。没办法了,拿回家里吧,打开一看却是,却是,哎。。。。。
啊?你们都收到了?魏藻德扭头一看,发现所有人的手里都抓着一张一模一样的宣纸,顿时好奇地探过头去想看看其他人手里的数字。
你,你要干什么魏大人?看到魏藻德满名目张胆地偷看,几名官员赶忙捂紧了手中的纸,警觉地四处张望,生怕自己的老底被别人看到。
看到屋里的众人叽叽喳喳半天也没有头绪,周延儒终于坐不住了,赶忙站起身来说道:都什么时候了,还在闹,皇上这次摆明了是要敲打我们,逼我们把老底拿出来纳捐。如果再不想个办法的话,明日早朝各位就等着大出血吧!捐出去了没事还好,要是皇上用顺手了,以后你们就是皇上的内帑,一个个的等着被慢刀子宰吧!
此时正在屋内争吵的众人,听到周延儒的话顿时安静了下来。说的对啊,首辅大人说的有道理啊!众人一想可不是这个道理嘛。那句话怎么说来着,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这次要是捐的痛快了,要是以后让皇上一缺钱了就找你要,那什么时候是个头?哪天要是看你不顺眼了,还能说你贪污纳贿,顺手把你咔嚓了。到时候你哭都没地方哭去。
看到在座的诸位官员越说越离谱,吏部的李大人终于坐不住了,率先站起身来说道:诸位,我倒是有个办法。不如我们买通骆养性,让他到皇上面前应付一番,咱们再随便出点银子,反正皇上现在只有名单,又没有证据,怎么说还不是由我们?法不责众,皇上还能把我们都关起来不成?
切,李大人站着说话不腰疼,皇上已经不是原来那样好糊弄了,还以为像原来那样随便拿根黄瓜,告诉皇上三两银子买的皇上就相信呢?还想来浑水摸鱼。快醒醒吧!你敢拿你的脑袋来赌一把,皇上不清楚你银子藏在哪?陈演的妻子这会恐怕还在教坊司给富商们吹箫呢!一名刑部的官员听了他的办法后颇为不屑地说道。
要不这样,我们直接这样。哼哼。一名内阁官员此时眉头一皱,牙根一咬,右手作切下的姿势。
噗,正在喝茶的周延儒一个没忍住,整口喷在了正对面的官员脸上。咳,咳,咳,大逆不道啊!你疯了,敢弑君?现在北方还是大明的天下呢,你想死可别拉着我们!周延儒猛烈的咳嗽了几声,旁边的官员赶忙上前揉胸拍背,好半天这才缓过劲来,赶忙张口朝这名官员呵斥道。
哎呀,你们都误会了!我的意思是找个理由,把姓骆的给咔嚓了,这样皇上不就没人用了吗?看到周延儒和众位大臣都误会了自己的意思,这名内阁官员赶忙解释道。
不妥!我怀疑咱们的老底被皇上知道,其中和骆养性肯定脱不了关系,这时候皇上还在仰仗骆养性,怎么可能杀了他?皇上的脾气你还不了解?重用你的话,你就是把天捅破了也恕你无罪,不想用你的话,就是放个屁都能找个理由把你杀了。当初的袁崇焕不就是个最好的例子?再说了,就算找个罪名把他杀了,皇上不会再去找个孙养性,李养性?这锦衣卫世袭十几代,最不缺的就是人,你杀的完?一名户部的官员见状赶忙滔滔不绝地说道。
不错,你说的很有道理。周延儒听了对方的分析以后,连连点头表示赞同。赶忙接着说道:这个时候杀了锦衣卫指挥使,就是得罪了全部锦衣卫,锦衣卫正值重开,气势正胜,咱们又有把柄在他们那里!这么做只会让他们更加疯狂报复我们,再说了,这样做不但解决不了根本问题,还会暴露我们的意图!让皇上采取对策,此乃下下策!
哎呀,这可如何是好啊,众人一听这也不行,那也不妥,顿时没了主意。一个个坐在那里无精打采地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呵呵,想来想去还是这个办法最稳妥,周延儒此时突然两眼一亮,赶忙示意众人凑过耳朵来。
哦?这时众人突然听到周延儒有了办法,赶忙一起凑上前去,想听听首辅大人有何高见。众人刚刚将耳朵凑上前去,就听到耳边传来四个字,“拖泥带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