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刻,撤掉五方束灵阵!”段浅厉声威胁,横在薛若秋脖子前的铁寒匕首紧紧地贴着她雪白的肌肤,只要段浅微微一用力,就会染上鲜血。
薛若秋呆住了,支撑者和被困者是同时处在阵法中,但支撑者周围会有一层凝结了五个人灵力而形成的保护罩,要突破还要花点时间,段浅居然只是一眨眼的时间就破解了,还能抓住她,拿刀子来威胁她。
“你,你以为这样就赢了吗?只要我不放手,你休想从这里出去!”薛若秋故作镇静,其实举起的手已经很老实地开始颤抖了,她还安慰自己这是因为手举太久累了。
“是吗?我现在杀了你,没了支撑者,五方束灵阵就会不攻自破。”段浅轻笑,和薛若秋这么猪脑子的人做对手,真是浪费时间。
“我现在还不想见血,不想死的就撤掉阵法,不然你知道什么后果……”
越是靠近灵力充沛的地方,血灵曼殊的毒性就越强大,薛若秋正是五方束灵阵的源头,她现在和薛若秋几乎是贴在一起,再这样下去就算是离开了,一会儿比试也没有力气,万一抽到那群人里面最强的,一定会完蛋。
“快点!”段浅快要撑不住了,薛若秋却还在犹豫,她只好压了一下铁寒匕首,刀面破开了薛若秋的皮肤,红色的液体流了出来。
薛若秋吃痛地闭上眼睛,不甘地咬咬唇,举起的手拳头一握,她上空的灵力全都散开了,回到原本的主人身上。
五方束灵阵一消失,段浅就迫不及待地抱着小滚快速离开,只留下薛若秋在原地气得直跺脚。
“主人,我现在不能释放风灵力来探知周围是否安全。”青羽很想帮忙,但它现在不能释放灵力,也不能像小滚一样压制血灵曼殊,只能在兽冢里走来走去干着急。
“不管了,”段浅用尽最后的力气跃上一棵枝叶相对茂盛的树上,“青羽,帮我守着,有人来就告诉我。”
“是!”青羽从段浅的袖子里钻出来,化作人形,守在树下,警惕着四周的动静。
段浅很无奈,她只能瘫软无力地靠在树上等待结束的时候,她紧紧地抓住粗糙的树干,手背上一条条青筋暴起,就连血管也能在斑驳的树荫下看得一清二楚,树干已经被她抓出几道伤痕来了。
小滚不知所措地在她身上窜来窜去,它牢牢记得段浅要它抓住这两条调皮的黑蛇,可是即使这样做了,段浅也还是很痛苦的样子。
主人啊主人,你别皱眉头啦,小滚把桂花糕让给你吃,你不要难过了。
段浅咬住舌头不让自己睡过去,她听见导师呼喊的声音,这一次是必须去集合了,再不走就真的要取消比试资格。
这场比试她并不是非去不可,但是在她心中和脑海里有什么东西在冥冥之中告诉她,这场比试一定要去,否则将会后悔一生。
或许是被这痛感折磨到疯了吧。
段浅对自己说。
她跳下树,一步一步慢慢地往比试场的方向走去,青羽跟上来,担心地扶住了她。
“主人,您一定要去吗?”并不是非赢不可的比试,为什么……
段浅点点头,正想开口说什么,嘴唇动了动,却突然皱起眉来,把青羽和小滚全都收回兽冢中,独自一人神色凝重地继续往前走。
前面传来衣物拂过绿叶的声音,一片雪白从翠绿中流泻出来,像是春季到来时不肯融化的傲雪,在这片绿色中显得别具一格。符攸的脚步很轻,每一步都走得小心翼翼,生怕惊动了什么,当他抬头看见段浅时,单调冷漠的眼里瞬间充满了柔和的色彩。
“比试快开始了,珏王还来这里做什么?”段浅质问道。
“看你不在比试场周围,我便来找找,我……”
“有劳珏王为我操心,但以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珏王不必再担心我了。”段浅不留情面地打断了符攸的话,切断了她和符攸的瓜葛,撇清了他们之间的关系。
直觉告诉她符攸很危险,而且她潜意识里也在莫名地对符攸产生抗拒,反正离他远远的就对了。
对于段浅冷漠的态度,让符攸挑挑眉,这只小刺猬在他面前总是把利刺竖起来,以防他的靠近,他既是不明白又是不悦,对其他任何一个人的态度怎么都比对他的要好呢?
两人站立对望,谁都猜不透对方脸上的表情是想表达什么,疼痛不知不觉中已经消失了,段浅习惯性地抬手摸摸左脖侧,松了一口气,再擦擦额头的冷汗。这一系列小动作恰巧被符攸看在眼里,他一怔,脸色变得很奇怪,似乎是生气,又似乎是疑惑。
段浅不想再和符攸在这儿傻站,冷哼一声迈开步子从符攸身边经过,被疼痛折磨后精神有些恍惚,大意地没有把脖侧的印记藏起来,被回头看她的符攸抓了个正!
黑色的发丝下,一个诡异奇特的黑色印记映在白净的肌肤上,印记上的曼珠沙华开得极其妖孽动人,而两条黑色的小蛇吐出蛇信,尖利的两颗毒牙暴露在外,下一秒好像就会游动起来,咬断少女纤细的脖子上。
印记很漂亮,可是它却代表了一种很危险的咒术——血灵曼殊!
符攸想起从第一见面时段浅穿的衣服就和常人不一样,脖子总会被遮住一半,两侧的头发偶尔会松散地垂下,原来都是为了遮住这个印记,还有刚才苍白的脸色和多如瀑布的汗水。
符攸释然地牵起嘴角,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