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是……”
端木卓风后退了一步,即使他不来这种地方也知道,绫香楼是南枫国最为出名的青楼,男人们皆知的不夜之地。
“为什么要来这种地方?若是让人知道你是……”
“知道我女子,然后说我轻浮放荡,不知检点地来这种地方吗?”段浅微微回头,“你们男人能来,我们女人怎么就不能来了?绫香楼里有的可不只是烟花女子,还有很多小倌。”她说这话时,语气出奇地平淡,内容上挑不出什么错误,还有些理所当然。
这种程度在二十一世纪来说根本就不算什么,就算有人在她眼前做鱼水之欢的事,她也可以很冷静地看完整个过程。
端木卓风到底不是二十一世纪的人,思想比段浅要死板太多,对段浅的话感到十分惊愕。
这居然是一个未出阁,甚至还未到及笄之年的女孩说出来的,若是换作其他女子,早就羞红着脸跑走了。
“你真是不知羞耻!”端木卓风转过头,黑纱虽然遮住了他的脸,但段浅知道他脸上一定写满了惊慌和不知所措,就算有黑纱,他也不敢正视绫香楼。
闻言,段浅望了一眼那装修精美的绫香楼,悲凉地笑了一声。
“不知羞耻?呵,你们男人进这烟花之地时怎么就不问问自己知不知道什么是羞耻?三妻四妾,还往这种地方跑,却觉得理之当然,而女人不过是和一个男性朋友多说了几句话,在你们口中反而了成勾三搭四,残花败柳,真是可笑至极。”段浅冷哼一声,男尊女卑的思想在这个时代也是流行得很。
不想再和端木卓风这个思想顽固的闷葫芦多说什么,段浅把目光移到绫香楼门前,一眼就看到一个红衣少女站在离绫香楼一个不近不远的距离,神情高傲轻蔑,自认为高人一等地看着在绫香楼门口招揽客人的烟花女子。
那种欠揍的眼神,段浅一下子就认出来了。
穿得那么耀眼站在青楼门口,莫非想吸引一些纨绔公子的眼球?拜托,来青楼这种地方的男人怎么会懂一心一意?没几天就把你当做垃圾一样丢掉了。
“不要说话,不要做任何事,你跟着我走便是。”段浅对端木卓风招招手,示意他跟着自己走近那红衣少女。
“你可是尚书府的二小姐许雅?”段浅来到许雅跟前,故意把声音压得扁扁的,虽有些少女的甜美,可那声音终究是不太好听,不引人注意。许雅愣了一下,目光复杂地扫视这两个穿着朴素,还带着黑纱斗笠的陌生人。
可当她的目光落到端木卓风肩膀上的麻袋时,立刻就反应过来了,一抹阴险的笑容划过嘴角,点点头。
“我家小姐有事不方便过来,便安排了我们兄弟俩。东西都准备好了吗?”站在后面的端木卓风简直哭笑不得,他都十七岁了,却被一个小他四岁的丫头称兄道弟。
而且就现在看来,她是兄,他是弟。
“薛小姐的话我自然不敢耽误,东西都准备好了,只是……”许雅看了一眼端木卓风肩上装着人的麻袋,“能不能请两位打开验证一下,以免抓错了人。”
许雅笑着,心里却对这两人有几分怀疑,尽管他们身上穿着的确实是薛家独一无二的仆人服,可是感觉一点儿都不靠谱。
一道利风忽然擦着脸而过,带着几分残暴和狠辣,许雅的笑容一下子就凝固住了,等她回过神来,一把锋利的长剑一闪而过,剑刃已经抵在她细白的脖颈上,冰冷的触觉让许雅的心冷了下来。
“人是小姐亲手抓住的,你不过是个庶女,是谁给你资格怀疑小姐?”
“我只是……”
“你敢再说一句有损小姐的话,我割了你的舌头去喂狗!”段浅身上暴露出来的杀气太够强烈,扁扁的声音也变得凶狠无比,十分骇人的戾气暴涨,压得许雅差点喘不过气。
许雅的脸一点一点泛白,可也不敢再说什么。
虽然不是自家的仆从,但许雅好歹是个二小姐,身份地位怎么也比一个仆从高。自古以来,以下犯上是难以饶恕的事情,即使不是自家仆从也应如此。可是眼前这人不仅武艺高强,速度快得几乎看不见动作,还敢拿一把利器抵在许雅的脖颈上威胁她,可见在薛家仆从中地位不会太低,或许还是薛家最重视的。
许雅被段浅的一招威胁吓得脚都软了,心里便胡思乱想地给段浅安了一个“薛家禁卫”之类的身份,收敛了脸上的娇蛮。
威胁得差不多了,段浅就放下手,把剑放回挂在端木卓风腰间的剑鞘里,为了不暴露身份,段浅方才就让端木卓风把他真正的佩剑收好,另外给了他一把。
许雅畏惧地看着段浅放剑,她用的不是自己的武器,一瞬间把别人的武器抽走再发动攻击,这等速度,实在不能小觑。
“你们进去后找到老鸨,和她说要最上等的房间,老鸨就会明白。准备好一切后,折下房间里的一朵水仙插在门缝,就可以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