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浅倒吸一口气,心脏差点就要停止跳动了。
这男人,长得比女人还要美!她也算是倾国倾城了,可是在这个男人面前,她的容貌还是差一点。
尤其是那双饱含温和的双眸,看一眼就会深陷在一片柔和的波光中。段浅呆呆地看着他宛如谪仙的侧脸,心里却莫名地泛起了一股敌意。
难不成她还妒忌一个男人的脸?
感受到段浅灼热的目光,男人转过头,一下子就和岸上另一双明亮清澈的眼眸对上了,虽然遥遥相望,但他们都能在一瞬间看到彼此眼底的惊讶。
看到段浅看了自己好久也没有离开目光的意思,男人对这个与众不同的小丫头有点好奇,饶有兴趣地收回手,对她轻轻一笑。
这一笑,整个世界霎时间失去了颜色,世间所有的美好都凝聚在这个男人身上,似一抹皎洁无暇的月光,有些清冷,却让人难以忘怀。
风花雪月,良辰美景,怎敌他倾城一笑?
段浅乱了心跳,有那么一个瞬间就想这么永远看下去,即使天塌下来也无法离开视线。
段浅呆呆地站在那里,直到有一个男人从她身边经过了,她才缓缓回过神。
活在二十一世纪的她什么美男子小鲜肉没见过,来到这里,竟会被一个男人的笑迷得神魂颠倒。
都怪这个男人长得太好看了!连她也忍不住要称赞!
可是,那个男人温和的眼神里还存在着与那份如沐春风的温润格格不入的东西,那是她非常熟悉的——杀气!
段浅眯了一下眼睛,再抬头去看那个男人。只见刚才从她身边走过的另一个男人站在靠池塘边一点的地方,抬起手,无色的风灵力从他指尖涌现,立刻改变池塘上的风向。
船上的白衣男人站了起来,笑着背风而立,风扬起了他墨色的发丝,白袍翻飞,不失儒雅,更多的是君临天下的霸气。
整个世界仿佛都被他踩在脚下,而他却不屑一顾。
船很快就到了岸边,端木卓风扶着男人下船,往前走了几步就看到从刚才开始就没动过的段浅。
“大胆!看到王爷还不行礼?”端木卓风皱眉,不悦地看着没什么反应的段浅。
王爷?
段浅瞄了一眼白衣男人腰间的令牌,上面刻有一个“珏”字。
“参见珏王。”段浅对符攸微微点头,没有过多的礼仪,让端木卓风更加不满。
“你——”端木卓风的剑柄指向段浅,符攸却抬手挡了。
“今后在圣央学院里大家便是同样身份的人,没有高低贵贱之分。”如冰雪化开后一样轻缓柔和,华丽的声线宛如风中摇晃的风铃,每一个字都清脆悦耳。
可是段浅还是听出了他温和语气中的疏离和冰冷。
“王爷好气量。”段浅也笑了起来,大气的美感在这十三岁的脸上也能表现得淋漓尽致。
“既然王爷都说了没有高低贵贱之分,那可否请王爷自报家门?”段浅还是一脸单纯,对上符攸那双深邃的眼眸,心里坏笑了一下。
她最讨厌那些以自己有高贵身份就能随便侮辱别人的人,真当她听不出那话里的讽刺吗?
符攸怔了一下,让他自报家门的人,她是第一个。
“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这样对王爷说话!”端木卓风听不下去了,抽出长剑,剑尖指着段浅的门面,她却丝毫没有要躲的意思。
不疾不徐,淡定自若,一个十三岁的小丫头怎么会有如此从容不迫的魄力?
“不是说不分高低贵贱吗?”段浅有些委屈地垂下眸子,“这位侍卫大人,难道你们王爷都有说话不算话的习惯?呵,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啊。”
符攸略微诧异地看着段浅,没想到她还非常灵敏聪慧,这丫头,真是充满了未知的惊喜!
段浅悄悄地观察了一下符攸的表情,没有变化,还是那种柔和的笑,心里不禁有些失落,还以为能看到这位珏王精彩的表情变化呢。
“是本王失礼了,本王名为符攸。”符攸没有再多做辩论,顺着段浅的意思“自报家门”。
段浅也觉得有点不可思议,看他还保持微笑,顿时觉得毫无成就感。
作为王爷,好歹也反抗一下啊,作为王爷的尊严呢?被狗吃了?
“本王已经说了,那你是否也该自报家门了?”符攸定定地看着段浅,期待接下来她会怎么说。
段浅犹豫了一下,然后张了张嘴,正准备说,这时,圣央学院的院长从远处走来。
“珏王,原来您在这儿。”
“玄衡院长,有什么事吗?”符攸露出温雅的笑,一派儒雅公子的气质让玄衡院长也不得不折服。
“也没什么,就是新生大会快要开始了,老朽来和王爷说一声。”玄衡院长对符攸拱手,看得出他非常尊敬这位珏王。
“这位是……”玄衡院长注意到站在一旁的段浅,不禁有些疑惑。
珏王身边何时有位如此漂亮的少女了?
“院长好,我是武派的新生。”段浅乖巧地对玄衡院长笑了笑,让玄衡院长的内心有些喜悦。
这一届新生的素质不错。
“你叫什么?”抚着下巴的胡子,苍老的脸上有一丝慈和。
“段浅。”
“你、你说什么?”名字一出,玄衡院长抚胡子的动作僵了一下,眼角的皱纹因为他蓦然瞪大眼睛而减少了一些。
符攸和端木卓风也是同时一愣,好像听到什么惊天大秘密,诡异地互看了一眼。
“你姓段?”
“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段浅。”段浅挺直腰背,下颚轻挑,清丽动人的脸上,一双炯炯有神的清澈双眸十分坚定,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倔强气息让符攸心跳有些加速。
这个十三岁的少女,为什么能如此特别?
“你的父母……”
“我是被别人捡到收养的,从来都不知道我的父母是谁。”段浅微微抬眸,看着玄衡院长脸上的震惊变成失望,再看看符攸和端木卓风的严肃神情,心里越发奇怪。
符攸的符姓明明比她的段姓更稀有,难道这段姓背后有什么故事?
如果有,那一定和她的身世有关联!
“这名字是谁给你取的?”
“听收养我的人说,他捡到我时在襁褓里找到一张写着‘段浅’的纸条,于是便用它作为我的名字。”段浅淡定地编故事,好像在说一个事实一样,连眉毛也没动一下。
直觉告诉她,她忘了所有关于身世的信息,却偏偏记得段姓,这一切一定和这个姓氏有什么特殊的关系。
玄衡院长还想问下去,一个穿着土灰色长袍的弟子跑过来,气喘吁吁地报告玄衡院长。
“玄衡院长,新生们大多都已经在学院广场了,正等着您呢。”说这话时,弟子的眼里闪着激动的光芒,似乎很迫切玄衡院长过去开讲。
玄衡院长有些遗憾地看了段浅一眼,转身拂袖,和那名弟子一起前往学院广场。
“我先走了。”段浅淡淡地说了一声,也不管符攸有没有回应,自顾自往学院广场的方向走去。
“真是个没礼貌的臭丫头!”端木卓风看着段浅有些孤傲的背影,实在不明白王爷刚才为何没有出手,神不知鬼不觉地杀了这丫头。
“你去查一下她,越详细越好。”段浅离开了,符攸的声音便冷了下来,没有起伏的语气冷冽地连空气都要结冰了。
和那个温雅如玉的白衣公子简直判若两人。
“是。”端木卓风回应了一声就消失在原地,如飞燕略过水面,一点痕迹也没有留下。
“段浅……有趣的丫头。”符攸负手站在原地,嘴角扬起一个冷酷的弧度,里面夹杂的点点笑意却连他自己也没有发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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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的新生大会,无非就是院长在上面演讲,新生在下面听,有新生觉得无比激动,有新生觉得百般无聊。
段浅慵懒地打了个哈欠,特地选了个最后的位置,没想到还是能听到玄衡院长的声音和那些无聊的演讲词。
听到玄衡院长说等他讲完之后可让新生参观学院,段浅眼睛立刻亮了起来。
她才不会等玄衡院长慢慢讲完,趁着导师没有留意,段浅悄然离开学院广场,用最快的速度看了一次学院,大概了解了不同科院的位置后就离开去佣兵工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