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和喜悦逆着人群步出喧嚣的大厅,耳朵还没适应自然的安静呢,就听见——
“喜悦,喜悦!”我幻听吗?站定一看,这不“金贤重”嘛?
对待养眼小帅哥,当然不能像对陌生人一样。
“喜悦,人叫你呢,怎么还走?”我拉住她。
喜悦头都不回,“别理他,快走……”
喜悦还想逃跑呢,小帅哥已经把她拦下了,“喜悦,你上哪?我送你们……”
还顺便和我打招呼“白姐,记得我吧?,我是金俊恩”
当然记得了,“金贤重”!名字都这么韩化,你确定祖上不是高丽人?
我脑子跑了八丈远,脸上还要若无其事点头微笑。
喜悦可不吃这套,“小金,麻烦你以后叫我甄姐,不要喜悦喜悦的,在单位我是你师傅私下我也是你姐姐。”作势要走。
贤重欧巴当然不能轻易放她走,“你刚说的条件,我基本都符合,钱我也可以赚……”
喜悦干脆打断“你知道你多大我多大吗?我们之间的代沟是不可能逾越的,起码在我这儿不行,刚才没播完呢,我还有要求一定找个比我年长成熟的,小弟弟,劳烦清醒点吧。”
我乖乖走开让他俩单独解决,突然同情起贤重,小伙子看起来真心是一往情深;但喜悦觉得他的爱是不稳定的昙花一现,不敢相信……
单纯是因为年龄吗?或者还有他太华丽的外形和未成熟的心性?
又或者问题根本不在他身上,而在喜悦,不仅是喜悦,是所有我们这些有了一定年纪危机感的单女,不敢相信会有小王子从天而降的幻想,已经对自己失去了可以返嫩的信心!
而人,到底要拿什么去向不相信你的爱人证明自己的真心呢?
我想暂无完美办法!
于是双人床上的两个人,往往各怀着不可对人言的秘密据守一边,中间隔出一道科罗拉多大峡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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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饱了和喜悦一起躺在她那两米见方的大床上,她自己住这四十几平的小套一,单单这个床就占据了十分之一。
“喜悦……”我懒洋洋的,吃饱了就想睡。
“嗯?”她调整个姿势面对我。
“你和李正伦怎么样了?”我侧身枕手和她四目相对。
“还不错呀,他人挺好的,符合我想结婚的要求。现在也算是初级恋爱了吧。”喜悦声音里却没有一丝甜蜜。
“那老葛呢?最近没什么行动?”我继续问。
“没呀,还是那样,不过李正伦来接我有次还碰上他了,第二天没事儿人一样,我觉得老葛就是那种有贼心没贼胆的人,蔫儿,就是普通同事呗。”喜悦淡淡的说。
“那金欧巴呢?”这才是我真正的问题。
“小p孩,不理他就是了,等找领导给他调组,要是他不调,那我就调!”喜悦一脸严肃。
我疑问的就是这个,为什么对待老葛就可以无所谓,而对金俊恩确是另一番非要你死我活的态度呢?这也太不符合甄喜悦的个性了。
“喜悦,你说实话,你对金俊恩有感觉嘛?”我直截了当。
她弹起来,“怎么可能!你发烧了??”作势来摸我额头,“他比我小那么多,又是下属,我俩怎么可能结婚!”
“我认识的甄喜悦,遇到不喜欢的追求者只会礼貌回绝,越不喜欢越不在乎,永远不会为了不上心的人大动干戈。”我只是说出心里的判断。
喜悦漏气一样瘫回床上,“开始就是觉得他很新鲜,能逗我开心,后来干什么事都想找他一起,但我心里明知道他是不可能的人选呀!可能就是我空窗期寂寞空虚造成的幻觉吧……”
“如果真是幻觉,那么李正伦出现后就改消失了啊?”我说出疑惑。
“嗯,一开始遇到正伦,我觉得这不就是我期待的嘛,什么都合适,什么都刚刚好!”喜悦伸手在空中比划,“但是和正伦在一起,也开心,也会笑,但不是那种感觉,那种你看他笑,会觉得像太阳一样炫目的感觉,我们在一起太平淡了,他很随和,什么都好,可是我就是隐隐觉得,哪里不对劲……”
我们俩都沉默了……
这种感觉,我也似曾相识。
上大学的时候,有一段时间,每天更新都看不到达尔文的任何消息,只知道他去了英国,仿佛和任何同学都断了联系,像一只风筝,呼的被风吹出了我的世界,越来越高……原来越远……
那将近两年的时间,我都遍寻不到关于他的蛛丝马迹。当时就想,那就重新开始吧!既然命运把他拽离我的航线,那就重新开始吧。
那是全宿舍的女孩都在恋爱,每天熄灯都谈着恋爱的甜蜜,下铺的徐子雯不忍只有我落单,经常邀我参加舞会、聚餐,还帮我介绍外系的男生。
见了很多,可是都记不得相貌,因为杨尔闻在我心里留下的那道光太强烈,照的别人都面目全非,空洞乏味。
后来偶尔打水路过篮球场,看到了江赫。
那时不知他叫江赫,只是觉得他在夕阳下投篮的专注神情像极了一个人,那个人也是这样目光坚实的盯准目标,心无旁骛,一触即发。
我就这样开始坐在场边看他打球,还好围观他打球的女生每天都不少。但我既不加油,也不尖叫,他赢我不兴奋,输球我也不可惜。
偶尔他的目光笔直的与我相汇,我不躲也不羞。因为我没什么可掩饰的,我是看他,可也不是在看他。
我在看的,是他举手投足间偶尔泄露的一点雷同,我在捕捉,往昔错过的一点时光……
后来是江赫截了我的道儿,可能是我的臆想,但近看他还真有点达尔文的神气。
他具体讲的什么我都拼凑不全。
只记得他说我很特别;他说知道我叫白彩钕;他说这个名字也很特别;他说白彩钕我们在一起吧!
语气不容反驳。恰好,我也不想挣扎。
和江赫在一起之后,才知道他还是新闻系的才子,有几个广播女整天到我们画室附近盯着我,不走近,也不说话,只是像苍蝇一样对你指指点点。
我反感,但不害怕。
我只是让江赫打篮球给我看,我每天专属的给他送水,用毛巾给他擦汗……
江赫牵我的手去吃饭,我依偎在他怀里看电影,我们去逛街,给彼此打扮。
只是他喜欢白色,黄色,而我喜欢他穿深蓝色和黑色。因为达尔文,穿深蓝色最好看。
初吻也是在影院里,江赫试探性的用唇摸索我的脸颊,然后轻巧的吮住我的嘴巴……
我有预感的闭着眼睛,也顺着他的节奏学习,然后试探的睁开眼睛,借着昏暗的荧幕光亮,我看不清他的脸。我想假装把他变成我要的人,可是理智告诉我,这不是我想要吻的人……
明白自己的真实想法以后,事情就变得简单。
我看江赫的目光,开始饱满怜悯。我不再强迫他穿我喜欢的衣服,不再每天去看他打球,他找我的时候我也故意漫不经心,存心怠慢。
是的,我是个对感情心狠的女人。
我要快刀斩乱麻,因为江赫他值得比我更好的人!
江赫找我谈的那天,我一直控制着自己,用冷淡的目光狠狠盯着他,说一些莫无须有的罪名,栽赃他和别的女生暧昧不清……
是的,我变成了一个歇斯底里疑神疑鬼的泼妇——男人最讨厌的女人。
江赫开始不停地辩解,他试图把我拉入怀中,我却对他一顿乱捶,嘴里还不停恶毒他!他放弃了,他看我的眼神变成像看陌生人。然后我捡起路边的石头,不停地带着违心的诅咒向他扔去……
就这样,我把这个真心喜欢我的男生,也是我真正的初次恋爱,打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