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信一见钟情吗?若是有我希望不会发生在我的身上,它就像是罂粟,吗啡,让人沉沦,无法自拔。痛又快乐。煎熬又舒适。这种爱太过于沉重。害怕又期待·······
伊洛梵在谷中呆了三日,日子是她这辈子从未有过的舒适,并非是物质上的舒适,而是从心底里的舒适,她贪恋这种感觉,又压抑着,不断安慰自己,结束一切后也要找一个这样的地方来生活。
而那个男子君子木在这三日里从未做出逼婚神马的举动来,虽说当日所说的和逼婚无意,但若是伊洛梵不想做的事情,即使逼她也无济于事。她与君子木僵持了三日后还是穿上了嫁衣,这三日来,君子木不时的出现一下,而后又消失的无影无踪。
而在昨晚,君子木出现时双手捧着一套凤冠霞帔,嫁衣很美,是她从未见过的款式和料子,金线和大红交接的很是完美,每一个细节都处理的很好,可见准备者的用心,看到嫁衣的那一瞬间伊洛梵不知为何心下暖暖的,一道水波从她的心底划过,似乎嫁衣上带着神奇的力量让她无法抗拒。
不过若是这样就感动了伊洛梵的话,那她也太没有用了点。
君子木进屋后两人像是约定了一般无人言语,他也未看过伊洛梵一眼伸手将嫁衣细细的铺在贵妃榻上从里到外,然后慢慢抹平嫁衣上的褶皱。即使伊洛梵只看得见他的背影,却似乎能看见他眼低的孤寂与萧瑟。
让她颤心,她皱了眉,她讨厌这样的自己。她撇开了眼却看见君子木那修长洁白的手指在红嫁衣上称的分外好看。伊洛梵再次皱眉,她完了十几年的城墙,沦陷了,她讨厌这样的自己,在他面前失去了那围护着自己的围墙。她只有用冷漠与无视来捍卫自己仅剩的尊严。
“这是母亲当年嫁给爹时穿的。”君子木突然开口道,低沉的嗓音在寂静的屋子中显得寂寥。又很响亮直直的进了她的心。谁都有无法探究的过去,他是。她亦是。可是他却将自己的背面,他的伤口毫无遮掩的露在了她的面前。
伊洛梵不语,看着他打理嫁衣的模样心下却是一片柔软。
“父亲带着嫁衣和母亲进了绝古就再也没有出来过。”君子木似乎像是自言自语。
“我有时会想,母亲当年穿上嫁衣时父亲是什么样的心情,是什么样的心情能让他毫不犹豫的跟着走。”他说。
“我大概知道了。”君子木回头,漂亮的双眸灼灼的看着伊洛梵,柔情,认真。她看见了。
“为什么是我?”伊洛梵问,她的声音沙哑,疼痛到了心里。
“有些事情只要一眼。”相信一见钟情吗?他在问她。
伊洛梵不语,定定的看着君子木。看着他眼中的自己。
半饷伊洛梵扬唇一笑道:“明日大吉,宜娶,宜嫁。如何?”
“甚好!”君子木笑的倾国倾城,或许他可以体谅父亲丢下他去追随母亲的脚步。因为有其父必有其子。
她因亲情而去恨,他因亲情而孤寂。
“我们似乎私定了终身?”伊洛梵笑笑道。
君子木走进握住伊洛梵的手将她拉进,他的手很大很修长,指腹带着粗粗的老茧,却很舒服,她很喜欢。
“一生一世一双人,生死同枕。”
字字灼心。双手离开时,伊洛梵的掌心多了一枚精致的玉佩。
“这个?定情信物!”伊洛梵看着这通透的血色玉佩,笑颜如花。
“咳,这是母亲留给儿媳的。”君子木的脸上带着可疑的红晕。
“嗯!”伊洛梵握紧了手中的玉佩,犹豫了片刻,解下腰间翠绿的小瓷瓶,放到君子木的手中。
“我爹的骨灰。”语气平淡如水。
君子木手一抖。他现在是拿着岳父大人吗!!!
“骗你的。瞧你紧张的样子。”伊洛梵笑的眯着眼。
“是我爹给我留下唯一的东西,我连他的骨灰都拿不到手。”声音压抑的颤抖。
君子木心中一抽,他能看见她的梦,所以他知道。当年,她发了疯一般的杀人,晕厥过去,再次醒来时,他的岳父大人已经入棺。对外宣称染病暴毙。
君子木向前搂住了伊洛梵,吻了吻她的发顶道:“有我。”
“嗯。”伊洛梵眼角湿润了一片,从那年开始她便从来没有在别人面前流过泪。她那时还一直认为自己再也没法留泪了。现在她才知晓不是无法流泪,而是能让她掉眼泪的对象还未出现。
次日
伊洛梵起的很早,从不用训练时候开始她就从未有那么早起身了。
而她这次那么早起身只是为了好好的装扮自己。她下意识的对这场婚礼很认真,对她来说这婚,她喜欢也愿意去成亲。
每一个妆容她都精心的去准备,敷铅粉,抹胭脂,画眉,勾唇,涂唇脂。每一个次序她都记得清清楚楚,前些年与她关系不错的郡主远嫁时,她也有一瞬间肖想过自己出嫁的模样,但只有一瞬间而已,因为那时的自己没有想过活着。
上完妆后,她一件件的穿上嫁衣,抚平衣角的细纹,对着镜子转了两圈,看着镜中那娇俏的新娘子,心中一片酸涩,爹爹,你是否看得见,女儿我今日要出嫁了。嫁给我自己选择的夫婿,自己喜爱的人。若是看得见,那爹爹就祝福我们吧。
伊洛梵现在心中满满的,可是她不知,她到了最后发了狂的后悔,后悔自己嫁给了君子木,疯了般的恨,恨自己,恨这世上的每一个人。却除了君子木。
当她整理完这一切时,天边才微微升起一道曙光。照耀了她的眼。
伊洛梵打开门,愣住了,一抹红印入了她的眼中,他背后的曙光被他称的不可方物。
她不知道,他站在这里多久了,许久她才找到自己的声音。
“莫不是怕我跑了。”伊洛梵笑着打趣。
“嗯,怕。所以一夜未眠,特在此守夜。”君子木语气淡淡,却很是认真。
伊洛梵心下微震,她重视,他比她更加重视。她未想过他竟是守了一夜。她心下一暖,柔柔的语气从她嘴里冒出。
“不累吗!”伊洛梵反应过来后,此句早已脱口而出。脸颊微红。
“不累。”君子木看着伊洛梵的反应很是受用。
“夫人,为夫带你去拜见一下你的公婆,我的爹娘。”君子木拾起伊洛梵的手紧紧握住,后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