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天色微明,湖心小岛上钟声大作。木屋中的孩子们,几乎在同一时间睁眼醒来。
“砰——!”灰朦朦的木屋中,传来一声闷响。
旋即响起一声惨叫!
“哎哟!”
追风一觉醒来,却如一块破麻袋似的径直摔到床下。后背重重地磕在床沿之上,疼痛欲裂。还有些睡眼惺忪的他,下意识地破口大骂。
“他娘的!是谁在推老子!”
稍一回神,伸手摩挲着隐隐生疼的后背,左顾右盼,想找出推他的“黑手”。却只看到一双双即无辜又关切的目光,齐刷刷地注视着他。
睡在他左边床铺上的一个男孩,一头雾水地望着神色气恼的追风,弱声道:“风哥,刚才没人推你啊,你是自己掉下床的。”
已经穿带整齐的柳心妹妹,也凑了过来,细声问道:“追风哥哥,你没事吧。”
追风认真回想自己摔倒的一幕,的确不曾受到外力的推挤,怕是确如这位男孩所说,是自已睡姿太过奔放,不留神从木床上摔下来了。心思及此,不觉面红耳赤,大大咧咧地招手道:“没事,没事。我这身子骨经摔!”旋即又转移话题道:“大家快起床,不然又要受罚了。”说着,快速穿上衣服,带领着满屋子的孩子们,奔出屋外。
按照惯例,起床后先要列队在坪场上跑步热身。热身完毕,稍稍休息个四五分钟,这时,“秘血会”驻在岛上的后勤人员,便会端来早餐,在坪场上分发食物。吃过早饭,还是有十分钟左右的休息时间。休息完毕,孩子们便自觉列队,等待教练的来到。
当教练从木屋中走来,空气之中依然飘浮着一抹淡淡的夜色,而一天的训练便正式宣告开始了!
教练来到孩子们的队列跟前,面无表情地说道:“今天的训练的第一个项目还是武形术,相信大家对《挟风七式》已经很熟悉了。但是我看你们练了一个星期,也仅仅只是练了个‘形似’而精髓却一点都没有领悟到。今天训练的重点就是要让你们领悟《挟风七式》精髓,只有领悟到的人今天中午才有饭吃,否则你们就得饿着肚子,在这里不停地练,直到领悟精髓。都听明白了吗?”
“是!教练,听明白了!”孩子们的回答,整齐有力,其实一个个的心底里,却像敲鼓似的七上八下,唯恐自己无法领悟到《挟风七式》的精髓。
“好”光头教练点了点头,“第一式,春风细雨。”
“喝!”
孩子们一声齐喝,出拳齐整,颇有气势。
却与光头教练的眼光还有不小的差距,急忙喊道:“停停停!这春风细雨,讲究的是柔,以柔克刚,出拳看似绵软无力,实际上内含暗劲。你看看你们那拳头硬邦邦的,哪有半点柔意,暗劲更加无从谈起!”
孩子们战战兢兢地收住拳脚,等待教练的下一步命令。
“我再给你们作一下示范,都给我把眼睛睁大了!”光头教练说着,缓缓转过身去。好似漫不经心的挥出一拳,看似绵软无力,空气之中却微荡着一圈圈透明的涟漪。
“都看清楚了吗?这就是柔意,这就是暗劲!”
旋即回过身来。
“再来一遍,第一式,春风细雨。”
这一次,没有呼喝之声,只有一片微风拂树似的拳风。
教练看完一遍,却不加点评,大声道:“追风,你站出来。”
其实今天的晨练,追风的确是很认真的。因为他也很希望自己能彻底领悟到《挟风七式》的精髓,这可关系到他的武道修为,自然不敢大意殆慢!
因此,对教练的用意追风颇感莫名,心中怀揣着“来者不善”的忧虑,硬着头皮,站出队列。
笔直地站在教练跟前,唯唯诺诺道:“教练。”
“你再打一遍,春风细雨。”
“是。”追风应声一毕,稍作沉神,猛然挥出一拳。这一拳,竟无半点拳风,可谓是悄无声息,可是拳端的空气却是激荡不已。比之于教练刚才示范的效果都要好上不少。
光头教练,接着又喊道:“第二式,平地风起。”
“砰!”
追风一个侧身向前,顺势推出一掌,竟然掀起一阵强风卷起一地尘埃,四处飞扬。
“第三式,疾风拂柳”
。。。。。。
追风在教练不停的口令之下,将七式拳路一一打了一遍。那教练在旁,直看得目瞪口呆。愣了半晌,才稍稍有些回过神来,意犹未尽地道:“追风,你将《挟风七式》从头至尾再打一遍。”
追风当然不解教练的心思,暗道:“教练今天的脑袋被门挤了吧。”
心里虽然犯咕嘀,行动上却不敢有丝毫的殆慢,霎时间撒开手脚,将《挟风七式》一气呵成地演练了一遍。
只见其身影,实如钟,幻如风,疾如闪电,缓如流水。可谓是将这套《挟风七式》的内含精髓演绎得出神入化,炉火纯青。
这时节,光头教练的神色才恢复如常,肃声道:“你们先在这等着,我马上就回来。”
话音未落,扭头便往一间木屋跑去。
光头教练跑到一间木屋前,二话没说便推门而入,上气不接下接地喊道:“堂主。。。。。。堂主,咱们。。。。。。咱们碧水堂有救了。。。。。。有救了!”
光头教练口中的“堂主”姓穆,名叫鹏宇。年纪六十上下,佝偻矮瘦,脸上的皱纹纵横交错,恍如刀刻。头发苍白,尖尖的下巴蓄着一小撮花白的胡须。他原本悠然自得地戴着眼镜,借着一盏油灯,目光灼灼地欣赏着手中的一卷画册。光头教练毫无预警的破门而入,着实让他吓了一跳,险些让眼镜跌落鼻梁,手中的画册也在慌急之下,糊乱地卷成一团。
光头教练用眼角余光一瞥,竟在画册的一角发现了一条光裸的长腿画像。顿时心中明了,脸上颇有尴尬之色。
“咳!咳!”秃顶男子急忙回复常态,正了正歪斜的眼镜,又将画册仔细卷好,道貌岸然地道:“周德,你跟了我这么久,怎么还是这么毛躁,不知道进来之前要先敲门的吗?这可是最起码的礼貌。。。。。。”
“对不起,穆堂主。我是一时高兴,给忘了。”
“好了,好了,”那穆堂主撇了撇手,深明大义地道,“你刚刚说我们碧水堂有救了,到底是怎么回事。”
“穆堂主,您上次去总舵开会,不是带回来一个坏消息吗?咱们在半年之内,要是还不能向总舵进献一名元力修为已上筑灵的孩子,那总舵便要取消咱们碧水堂吗?”
穆堂主闻言,一脸犯愁,说道:“的确有这件事,我这些日子也在为这些事犯愁。”
“堂主,您不用再犯愁了,咱们有救了。”周德眉开眼笑道。
“难道。。。。。。”穆堂主的目光顿时一亮。
“没错,咱们的那群废物堆里总算出了一只凤凰!”
穆堂主听完,登时将手中画册扔在一边,摘下鼻渠上的眼镜,急声道:“快带我去看看。”
周德应声,躬身在前引路。穆堂主也仿佛一下子年轻了十几岁,步伐矫健地紧随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