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万物都有属性,”穆鹏宇娓娓而道,“但是亘古以来便存在于天地之间的元力却是除外。。。。。。”
追风好奇心切,听到此处,心中疑惑顿生,不待穆鹏宇说完下文,便一语打断道:“即然元力没有属性,那你怎么还要测我的元力属性?”
穆鹏宇并不介意打岔,正位一位称职的老师不介意学生的敏学好问。极有耐心地说道:“没错,元力原本是不需要测定属性的,因为根本没有属性。但是人有。人体常见的有五种属性,金木水火土。某一些体质特殊的人也会出现变异的属性,比如,光、暗、冰、砂等等。变异的属性只是极少数,且在境界同等的情况下,拥有变异属性的武斗师在战斗中略占优势。”
话题似乎扯得有些远了,穆鹏宇语锋斗转,又回到了正题。
“应用武心术,使天地间纯粹的元力在人体内得到淬炼,提高纯度的同时,也赋予了元力与体质相同的属性。再通过属性相同的武斗技,使体内元力的杀伤力得到最大化的呈现。其实,这也是武斗师的战斗原理,现在你懂了吗?”
追风挠了挠头,沉吟道:“好像。。。。。懂了。”
穆鹏宇直接将他的前两个字忽略,没有再作进一步的解释。手掌一摊,掌中像变戏法似的现出一张半透明的银纸来。
望见此景,追风想起了一直藏在心中的疑问。隐忍多时,这时节终于按捺不住脱口而出。
“穆爷爷,我看你每次拿东西都是随手一翻,想要的东西就会出现,难道是戏法吗?”
穆鹏宇只想让追风早一点闭嘴,看来再称职的老师,也有忍耐的极限,而穆鹏宇的这道极限显然不高。旋即漫不经心道:“当然不是,我身上有个缚灵袋,我事先将要用的东西放在缚灵袋里,要取时,只消一动意念,想要之物便会出现在手上。”
追风仔细地打量着穆鹏宇,却并没有发现他所说的那个袋子,想来应该不大,可以轻易地藏匿在身上。又想起背上那么大一块噬元石,刚要问那么小的袋子如何能装得下自己背上这么大的一块噬元石,但是目光触及穆鹏宇那张蜡纸般的脸上,发现褶子越堆越高,又识趣地打住,只是显得有些不甘地抿了抿嘴。
穆鹏宇也不再废话,直奔主题道:“来,把这张测元纸放在你的双掌之间,然后催动元力。”
追风依言而行,催动元力,聚于双掌之间,足足挨了一分钟之久。
“好了,把手松开,看看你的元力是哪种属性。”
追风闻声,缓缓松开双掌,目光闪烁着兴奋和期待。
可是当他掀开手掌,里面的那张半透明状的银纸没有一丝的变化。追风以为自己肉眼凡胎,看不穿这测元纸的内中玄机,只是满怀期待的心有一点点失落感。可是眼前的穆鹏宇,却是一脸的惊疑,失声道:“这。。。。。。这!”
穆鹏宇的失态让追风感到一阵莫名,但他隐隐地觉察到了一丝不祥的气息。瞪大了双眼,急声问道“穆爷爷,我到底是哪种属性啊?”
穆鹏宇的身体刹那间颓唐了许多,就好像饱满的气球猛然之间干瘪了下去。绝望地呢喃道:“没有属性。。。。。。”
“啊!”追风骤然一惊,虽然他还并不完全知晓,没有属性的后果,但依然感觉到五雷轰顶,晴天霹雳般的震惊。
没有属性就意味着不能修炼武斗技,不能修炼武斗技就意味着不论你的元力境界有多高,都只是一棵可以让别人随意蹂躏的菜!
穆鹏宇真是万万没有想到啊!自己倾尽了所有的精力在追风身上,而追风也从来没有辜负他的期望,看起来一切都是前程美好,却没想到老天爷跟他开了这么大的一个玩笑。。。。。。
自从二十年前的一次挫败,穆鹏宇便已失去生命的方向。一心浸淫在诸如《美女图》这类可以激发人类最原始的兴趣的事物上,正如有句名言所说“虽然活着,却已经死了”。直到那天在湖心小岛的坪场上望见了追风的身影,如同一片熹微的曙光照亮了他暗哑无光的生命。期望越高,失望越大!当在强大的事实面前,被证明自己的期待只是井中月影,镜中鲜花时,就仿佛绷断了承载生命的最后一根弦。。。。。。
自此之后的整整三天里,穆鹏宇始终把自己紧锁在木屋里,一直没有现身,也不许追风靠近木屋。
追风就独自一人,在山谷里过了三天三夜。白天照常练习《踏梅步法》,晚上盘坐在木屋前,修炼武心术。刻苦的修炼并没有因穆鹏宇的缺失而惰怠终止。只是有很多事情想不通,有时心思转进了死巷兜不出来了,就索性站起来,像是和臆想中的敌人生死相搏。等到满头大汗,腰酸腿软之际,也就没有心思再去想那些解不开的心结。难题不攻自消。
三天后的晌午。
天气睛朗,太阳高高地挂在山谷的上空。追风手双手按住膝盖,弓着腰,犹自喘着粗气。脚下是一摊黑影和汗迹。
就在这时节,随着一声“吱呦”声响,不远处的木门终于缓缓地洞敞。穆鹏宇神色庄严地从木屋中缓缓走出来。一直走到那一片错乱伫立着的人形木桩前。扭头瞥了一眼脸上表情有些复杂的追风,冷厉道:“看好了,这是我历经半生的杀戮生涯,自创的一套剑法。今天早上我刚刚给它取了名,叫《夺命》。”
话音刚落,穆鹏宇枯槁如同虬结枝桠般的手上蓦然显现一对寒光闪烁的短剑。霎时间,元力鼓荡,气息暴涨。原本佝偻的身躯,顿时如蓄势待扑的猛虎。一股让人不寒而悚的杀意,如水面波纹般弥散开来。此时追风眼中的穆鹏宇,就好比是一身黑袍,手握巨镰的死神,随时准备收割鲜活的生命!
下一个瞬间,穆鹏宇的身体化作一股疾风,在密集如林的人形木桩间闪掠。剑刃砍进木桩的“咄咄”声,如同密集的雨点响成一片。
只是几个呼吸间穆鹏宇停止了近乎疯狂的挥砍撩刺,如同时间静止般,身形一定。手上的那对短剑,也在这一刻凭空消失。随之消失的还有那充满血腥气息的杀意。然后,他依然用冷厉如同掷地有声的石块般的声色问道:“你看清我的剑法了吗?”
要说穆鹏宇的剑法,着实算不上什么高深。他的动作直接而简单,只为杀戮。没有一招半式的花拳绣腿,每一剑都是用最省力的方法,以最快的速度和最精准的角度,了断对方的性命。以追风目前的眼力,自然是将穆鹏宇剑招中的每一个细节都看在了眼里。因此,他信心满满地点了点头,坚定地回答道:“看清了。”
穆鹏宇松绔绔的嘴角漫不经心地挑出一抹不屑的意味,淡淡道:“不!你没有看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