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哼，瞧瞧，这是什么？”
陈木气息仿佛永远都是那么浓厚的串珠阁内，柳河找到埋在竹简堆里的居十方，随后洋洋得意地给后者展示着新拿到手中的东西。
“串珠阁执事弟子手牌？”居十方一愣，随后边往自己身上摸边道，“柳师兄好身手啊，我这边一点察觉都没有，手牌便被你拿…不对啊，我的还在我身上。”
“这块可是我的。”柳河将之收起，拍了拍居十方肩膀，“从此以后咱们不但是同堂师兄弟，还是同阁执事弟子了。”
“……”居十方细细端详了柳河片刻，“柳师兄，你没有走火入魔吧？”
柳河当然知道居十方指的是什么，且如今的居十方在串珠阁中早已不是像之前那般翻阅这些“闲书”，而是认真修炼，所以其在知道柳河竟主动成为执事弟子之后的那种惊讶，已然在柳河的预料当中。
“你上次不是说过，练气五层以下，应当只有执事弟子这么一种途径能够参加弟子试炼？”柳河将堆在居十方周围的竹简搬开，给自己腾出一块空地坐下，“我也对那个什么试炼很是好奇，想去见识见识。”
居十方闻言后想了好一会，才想起来自己三个月之前偶然跟柳河提起过这么一两句，顿时摇头道，“柳师兄，师弟劝你还是别去了，否则绝对会很失望的。”
“怎么说？”
“师兄知道咱们地沐堂是六堂之一吧？”居十方没等柳河回答便接着往下说，“你觉得跟贯阳堂相比，地沐堂弟子实力如何？”
“这我可怎么比，”柳河有些为难，“我在贯阳堂时境遇比你值钱还惨上许多，哪里可能接触得到练气五层以上的弟子，况且地沐堂中修为相同的弟子我也一个没见过。”
“说得也是，那师弟就直说了，”居十方思索了片刻，似是在想怎么说能让柳河听起来不会太压抑，“弟子试炼就相当于一次战争，比的就是各堂弟子之间谁能将谁的分堂给占领下来，基本上没什么规矩可言，因为每一名弟子都有宗门赐予的护身法宝，一个念头就能触发，不太可能闹出人命…”
“先把重点说了。”柳河听到现在都没听出来自己怎么失望。
“重点就是咱们地沐堂在试炼当中的处境，”居十方卖了个关子，问道，“知道骰子么？”
“这我怎么可能不知道。”柳河笑了一声。
“我听说，只是听说啊，其他分堂都靠摇骰子来决定每次试炼是由那个分堂来打咱们地沐堂，”居十方咽了下口水，“而且不管来得是那个分堂，没有一次不将地沐堂趟平的。”
“……这么惨？”柳河诧异，“咱们地沐堂弟子都是吃干饭的？”
“应当是练气八层跟练气七层弟子稀少有关。”居十方道，“练气九层的师兄因为要专心突破窥澜境，所以试炼这种事基本不会参加，最高便是练气八层的师兄，而咱们地沐堂的师兄大部分都是练气五层跟练气六层，硬实力上便没法跟其他分堂相比。”
“……听你这么一说我还真想亲眼去看一看了，最近一次试炼何时开始。”
“恩……很快，我没记错的话应当是十日之内吧。”
……
“柳河！你好好给我解释一下这是怎么回事！”柳河房中，云玥璃拿着刚在前者腰间发现并扯下来的串珠阁执事弟子手牌，硬生生杵在前者脸上问道，“这才刚有些起色你竟然打算开始混日子了！”
“不是不是，你先别急着生气，”柳河将手牌拿开，“先说说你说的师父安排去锻炼是怎么一回事。”
“弟子试炼，三日之后开始，跟你说了你也不懂。”云玥璃一点好脸色也不给。
“弟子试炼？”柳河一愣，“就是那个分堂之间打群架的试炼？”
“……”云玥璃想了想，师父跟自己说的虽然没有柳河这么野蛮，但好像就是这么一回事，“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是从居十方那里听来的，”柳河道，“你师父在地沐堂到底有多大的权力啊，怎么感觉说什么是什么的样子，弟子试炼不是只有练气五层以上弟子才能参加么？”
“没想到你们两个知道的还挺多，”云玥璃稍稍有些惊讶，“我也是听师父说的，练气五层只是当初定下的规矩而已，因为位面当中进不去那么多人，而且练气五层以下弟子的数量又比练气五层以上多了太多。
还有，这种试炼对于练气五层以上弟子来说才能算是真正的试炼，修为再低的话那跟闹着玩有什么区别，况且师父说如今地沐堂弟子试炼的成绩并不是太好，这才让我去见识见识。”
柳河点了点头，云玥璃说的在理，练气五层以下弟子还是应当以修炼为主，而对于练气五层以上的修士来讲，恐怕实战才是第一位的。
“至于师父说什么是什么……其实你说的也对，毕竟她老人家是堂主。”云玥璃轻描淡写道。
“你师父是堂主？！”瞬间一切问题都迎刃而解，但柳河却差点咬掉舌头。
“用得着如此吃惊？”云玥璃对柳河的反应更觉得诧异。
柳河头点得如同抽搐一般，“我的大小姐，那可是堂主啊，小的我连长老都没见过几个，哎对了，堂主长什么样，是不是三头六臂？”
“瞧你那个样子，还三头六臂呢，六头十二臂好不好？”云玥璃气笑，“就跟寻常人家的母亲一样，很是温柔和蔼。”
“……恐怕那只是对你一个人温柔和蔼吧。”柳河小声道，“还有啊，那个地沐堂试炼成绩不是太好…..堂主她老人家还真是乐观。”
“什么意思？”云玥璃紧盯着柳河，声音尾巴上扬起来，“你若是敢嘲讽师父，看我出门就去告发你去。”
柳河吓一大跳，“我这是实话实说啊，等三日后你跟我与居十方去看一眼就明白了，当然要并不是那么回事的话，也得算居十方嘲讽堂主她老人家，我陪你一起告发他！”
“真是讨厌，”云玥璃白了柳河一眼，随即想到了什么，“你跟居十方也要去？对了！师父说过执事弟子也会参加的。”
……
两日后的夜里，黑砚位面当中，明月依旧如钩，小雨不知疲倦般丝毫没有停下来的迹象，而在当中的人似乎感受不到周遭的阴冷，一步一步挪动着步子，挥舞着拳头。
下一刻，柳河动作完全没有预兆地忽然由慢变快，不过只是似常人快慢而已。
“呼…”一炷香后，柳河终是停下手中动作，湿透的身体之上分不清哪些是雨水哪些又是汗水，而恐怕只有其自己清楚，黑砚位面当中，自己并不会流汗。
“如今三成法力运转便能如常人般动作，四成的话就有些太慢了，还是不行…”柳河摇了摇头，随即笑道，“不过我这倒也是剩下了练体的功法，若是在地沐堂中想找本修士的练体功法，那真是跟找个体修一样难。”柳河当然没算上自己，也没算上裂石劲这种归类于招式范围而并非有助于练体进展的功法。
从黑砚位面当中出来，柳河仍旧浑身湿透，但还未来得及收拾一番，便听到缓慢但却每隔数息便响三下的叩门声。
“这都什么时辰了还有人来。”柳河嘟囔了一句，朗声问道，“谁？”
“柳师兄，原来你还未歇息，”门外居十方缓缓道，“弟子试炼已经开始集合，师弟是来喊师兄起床的。”
“这种事就没必要这么不紧不慢地敲门了吧！”柳河一把将门推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