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笙十分不解,卓之云为何会在帅府之内?还这般大摇大摆的进入卓之风的寝宫,便不怕卓之风发现?
很快石笙便明白了,来人相貌虽与卓之云一模一样,气息与装束却迥然不同,且修为乃是二脉星天,比卓之云高出整整一阶,此人应该便是卓之云的孪生大哥——卓之风!
照卓之风的日记来看,卓氏兄弟的感情极深,卓之风应当不会干出杀害卓之云的事来,那么失踪的卓之云,到底去了哪里?虽然卓氏先祖只是龙施的养子,但毕竟也算是龙施的后人,卓氏兄弟之间的矛盾,石笙无法坐视不理。
卓之风的修为乃是二脉星天,正面交战,石笙未必胜得过他,用强多半是行不通,石笙从卓之风的日记中看出,卓之风对卓氏先祖以及龙施,都是十分仰慕和尊敬的,只不过因为龙施的一些苛刻遗训,卓之风才对龙施抱有微词,石笙心头暗暗思索,是否可借龙施这层关系,来和卓之风进行交涉。
石笙在屋梁上考虑,屋中卓之风徐徐走到壁画前,伸手一按,墙壁从中而分,露出一幅古画和一樽香炉,卓之风点燃五炷香,朝画像拜了拜,然后将香线插入香炉。
石笙的方位,恰好能够看见画像上的人物,赫然便是龙施!且画像中不仅有龙施,还有龙玉的图形!石笙心头一动,想到一个办法,于是放出气息,从屋梁之上跃下,卓之风察觉到石笙的存在,不由吃了一惊,蓦地转过身来,凝视石笙道:“你是谁?为何会在本帅寝宫?”
石笙抱拳作礼,微微笑道:“不才石笙,为卓之云之事而来。”卓之风眉头一皱,道:“二弟?他有什么事?”石笙双目如炬,凝视卓之风,道:“卓之风已失踪七日,你这做兄长的,竟然不知?”
石笙从王琛那里得知,王琛是每月初一、或是卓之风破例召见之时,才向卓之风汇报副帅府的情况,卓之云失踪才七日,王琛尚未向卓之风禀报,因此卓之风有可能是当真不知卓之云已失踪,当然,也有可能卓之风是故意装傻,石笙乃是有意试探卓之风的反应。
卓之风看了石笙一眼,冷然道:“你为何会知我二弟失踪?”石笙淡淡道:“我问过你的属下王琛,他什么都已交代。”卓之风双目一寒,道:“你这是在自寻死路!”
石笙不置可否,道:“这么说,你承认卓之风的失踪,与你有关?”卓之风道:“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反正你已是将死之人,何必知道太多?”说着拔剑便欲动手。
“且慢。”石笙从胸口掏出龙玉,示与卓之风,道:“你可识得此物?”卓之风大吃一惊,骇然变色:“乌灵神玉!你怎会有乌灵神玉?”
石笙微微笑道:“我不仅有乌灵神玉,我还认识你的先祖乌灵神。”卓之风双目一凝,一剑斩向石笙,快如电闪,威力十分凶猛!
石笙凝立不动,卓之风长剑一晃,重重斩在龙玉之上!没有丝毫声响,没有任何反应,卓之风一剑之力被龙玉完全吸收,丁点儿也没泄露。
卓之风神色数变,收剑单膝跪倒,行礼道:“护廷卫四十六代家主卓之风,参见神使!”
“神使?”石笙心头暗暗惊异:“他为何称我神使?难道是龙施的安排?”石笙定了定神,干咳一声,道:“你起来吧,我有话问你。”
“是。”卓之风站起身来,石笙问道:“你不知卓之云已失踪七日?”卓之风道:“不知。”石笙又道:“十几日前,卓之云被乌灵氏的爪牙追杀,是我救了他,他说义军高层存在内奸,因此风急火燎的赶回迷津城,来向你汇报,王琛告诉我,七天之前,卓之云曾回过副帅府,与沈冰雁见了一面,没待多久便即离开,之后便没再回去。”说到此处,石笙凝视卓之风,道:“你的意思是,他没来找你?”
卓之风喃喃道:“他回过帅府……见过弟妹……”蓦地摇了摇头,道:“他没来找我,我也不知他的行踪。”
石笙看了卓之风一眼,淡淡道:“我听王琛说,你半年以前就派他去监视卓之云,兄弟手足,血浓于水,你对卓之云有何疑虑,不惜派人监视他?”
卓之风铁青着脸,咬牙不语,半晌方道:“此乃小人家事,神使何必多问?”顿了顿又道:“为了带领神使去往伏魔廷,我卓家祖训代代相传,自知书先祖以降,传了四十六代,历时三千多年,终于等得神使光临,如今去往伏魔廷才是重中之重,余事皆是旁枝末节,神使不必操心。”
“伏魔廷?这又是什么?龙施啊,你可真会给我出难题。”石笙心头暗想,面上却不动声色,淡淡道:“我自有主张,无需你来替我安排。”卓之风只得道了声“是”。
石笙又道:“我听卓之云说,你兄弟二人对义军的发展方向颇有异词,曾为此闹僵,可有此事?”卓之风点了点头,道:“不错,二弟心慈手软,他的方针难以击败乌灵氏,而我的方针更加强硬,更加适合指引义军,为此我们曾多次争吵。”
石笙微微颔首,道:“因此为了权力,你不惜将他软禁监视,甚至暗中加害,对吗?”
“杀害二弟?”卓之风抬头看着石笙,神情十分复杂,似笑非笑,似哭非哭,似喜非喜,似怒非怒,连石笙也猜不透卓之风的心情,半晌卓之风方道:“我没有杀害二弟,我将他软禁监视,乃是另有原因。”
石笙道:“什么原因?”卓之风摇了摇头,道:“神使见谅,恕我不能相告。”石笙眉头一皱,道:“你心虚不成?”卓之风摇头不语,石笙又道:“种种迹象都显示,是你杀害卓之云,你还不承认?血浓于水,你怎忍心同室操戈、兄弟相残?你对得起你们的兄弟情义吗?”
卓之风忍无可忍,双目陡张,大声道:“我没有杀害二弟!我没有!我行事问心无愧,没有半点对不起二弟!”石笙亦大声道:“胡扯!你将他软禁监视,还说没有对不起他?”
卓之风气往上冲,头上青筋暴怒,怒声吼道:“是他对不起我!是他勾引大嫂,行苟且****之事,我才将他软禁!我没有对不起任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