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泯风极少露面,连墓影会教徒都很难见到他,这回为了申狴犴,为了他最疼爱的弟子,夜泯风毫不犹豫的离开镜花城,带着风尘剑雪四君,出现到石笙一众面前。
夜泯风一行来的十分突兀,七大域主以为遇袭,纷纷摆出防御阵势,严阵以待。
仇人见面,分为眼红,石笙与姚香见得风尘剑雪四君,心头怒火熊熊,立时便要动手,夜泯风一拂袖,目视石笙,道:“石贤侄且慢动手,咱们好好谈谈。”
夜泯风识得石笙,石笙却不认识他,闻言眉头一皱,道:“你是何人?为何呼我为侄?”夜泯风淡淡笑道:“狴犴乃是本座唯一的弟子,你是他的结义大哥,本座自然要称你一声‘贤侄’。”
石笙心头一沉,一阵不祥之感在心底蔓延开来,隐隐感到十分焦躁,大声喝道:“你到底是什么人?”夜泯风眉目不动,负手而立,道:“本座乃墓影会教主——夜泯风。”
众人闻言,均是大吃一惊!传说墓影会教主神龙见首不见尾,连教徒想见他一面都千难万难,万料不到他竟会如此轻易便现身!
石笙想起墓影会害死的无数少女,想起墓影会毁灭的北天剑宗,想起墓影会做的无数伤天害理的事,心头忍不住腾起一阵无名怒火!这一切罪孽都是由墓影会教主而起,这夜泯风便是罪魁祸首!
根本无需言语,石笙二话不说,反手拔出两生剑,大喝一声,直直劈出一道剑气,裹着凶猛的殒霞天心火,直朝夜泯风斩去!
夜泯风淡淡一笑,大袖一挥,甩出一股风压,轻而易举便将石笙的剑气消于无形,举重若轻,从容淡定,这一手一露,七大域主、四大首脑俱是一惊,这墓影会教主的实力,果然非同凡响!随手一挥,竟有这等威力,他们心头自知,自己可没法这般轻而易举的破解石笙的剑气。
雪君冷冷看了石笙一眼,道:“枉你身为狴犴义兄,行事却不顾狴犴的处境,你想让他夹在中间,两头为难吗?”
石笙铁青着脸,他不怕墓影会实力强大,不怕战斗辛苦艰难,他最怕的便是墓影会拿申狴犴来要挟他,他更加万万没想到,墓影会以这样的方式来要挟!
一年多前,石笙与唐三笑一战时,心头便隐隐有些担心,害怕申狴犴也像唐三笑一样,被墓影会同化,想不到自己的担心,这么快便得到证实,申狴犴竟然成为了墓影会教主的徒弟!
无论如何,申狴犴都是他石笙的好兄弟!石笙说什么也不会放着申狴犴不管!石笙狠狠一咬牙,抬头看着夜泯风,道:“你让狴犴出来见我!”
夜泯风道:“念在你是狴犴义兄的份上,本座不妨实话告诉你,狴犴此刻正在渡元劫,不可能出来见你,你要见他,需得再等一月。”
石笙吃了一惊,随即勃然大怒,剑指夜泯风,怒道:“你让他渡元劫!他现在才什么实力,你让他渡元劫!你是想毁了他吗?”石笙心头最大的恨事,便是徐铁山和柳延稷因人所误,早早的渡了元劫,结果失败,只能终身止步于有涯境,如今听说申狴犴也被夜泯风逼着渡元劫,他还能不勃然大怒?
雪君看了石笙一眼,冷哼一声,道:“狴犴如今的实力,已然到达帝级巅峰,如何不能渡元劫?”
石笙一听,顿时呆住,申狴犴的实力,竟然已达帝级巅峰?这实在太超乎石笙的想象了!若果真如此,申狴犴渡元劫必是十拿九稳的事,那墓影会不是在害申狴犴,反而是在帮他了!
当年荒废古城一别,申狴犴才生灵境的修为,如今相隔十余年的时间,申狴犴的实力便已达帝级巅峰,石笙很难想象,这些年墓影会在申狴犴身上,到底花费了多少心血!
石笙的心情,十分复杂,墓影会如此不遗余力的栽培申狴犴,他自然是十分感激的,可是他怎么能感激墓影会?墓影会无恶不作、丧尽天良,又是姚香的仇敌,他怎能对墓影会抱以感激?
石笙非常了解申狴犴的性格,墓影会对他这么好,申狴犴多半已死心塌地的成为了墓影会的一员,这可如何是好?石笙心头无比焦躁,难道真要让他们兄弟相残、同室操戈吗?
好半晌,石笙抬头看着夜泯风,道:“狴犴他……他知道你们干的那些勾当?”夜泯风轻叹一声,道:“不,他一点也不知道,本座全都瞒着他,不然以狴犴的性格,他定会加以阻拦。”
石笙闻言,不由松了口气,还好,看来申狴犴的本性并未改变,仍旧是当年那个善良的二狗,夜泯风凝视着石笙,道:“狴犴是本座唯一的传人,我待他向如亲子,他也敬我如父,石笙,你是狴犴最敬重的义兄,总是把你挂在嘴边,也时常跟我提起你,你我相斗,狴犴夹在中间,必会十分痛苦,这……不是本座想看到的局面。”
石笙对申狴犴的关心,不会比夜泯风少,自然也不想看到申狴犴痛苦,闻言心头动怒,指着夜泯风,道:“若非你们做尽伤天害理之事,又怎会有今日局面?这一切都是你们造成的!”
夜泯风神色一黯,叹了一声,道:“人在其位,身不由己,石笙,本座可以做出最大限度的让步,从今而后,我墓影会绝不妄取一物,绝不妄杀一人,绝不行任何伤天害理之事!只盼咱们能就此揭过这段恩怨,不要让狴犴为难。”
石笙大声道:“我凭什么相信你?”夜泯风心头十分苦涩:“何必不信?一月之后,我墓影会便会灰飞烟灭,信与不信又有何异?”面上却道:“你若不信,本座可以当众立誓,以本座的身份,决计不会食言!”
石笙心头犹豫,姚香却悲愤道:“你立誓有什么用?你立誓我爷爷就能活过来吗?杀人偿命,你们害死我爷爷,就得拿命来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