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兄弟吃喝完毕,申狴犴三人带着石笙逛遍县城,什么好吃的好玩的都一一试遍,玩的不亦乐乎。
晚上三人托人请假,没回郡卫分营,同石笙住在客栈,促膝长谈,次日带着石笙去郡卫营入籍成为七等人,然后几兄弟四处游玩,三日时光转瞬即过。
这日乃是青云大会开幕之日,众参赛者在城东大校场集合,只需缴纳三个银币,并填写报名录,便可入场,场中人群黑压压的一大片,少说也有数万人,喧哗翻天,这等大场面,石笙从未见过,不由大是兴奋。
巳时刚过,两名郡督带着十几个郡卫走进大校场,众人立时安静下来。
郡卫营的管理制度十分严格,由上制下,层层监督,郡卫之上是郡督,郡督之上是郡司,郡司的头领则是总郡司,每个县城的郡卫分营都由一个总郡司全权管理。
左首着红衣的郡督走上高台,扬声道:“拥有荐帖之人可免初赛,直接进入复赛,有荐帖的都上台来。”话音方落,数十名衣着光鲜的少年纷纷出列,往高台走去。
青石县每届青云大会复赛参赛者名额为一千人,其中九百个名额以荐帖的方式下发给各个势力,剩下的一百个名额,由青云大会初赛选出。
各势力大部分荐帖都由门内弟子使用,唯有极少数多余的荐帖,会以高额价格卖出,譬如石笙所遇那暴发户的儿子许峰,便以重金购买了一张荐帖。
石笙有一张唐邵所赠的荐帖,此刻听得郡督召集,便往高台行去,走出不远,忽见十余丈外有个熟悉身影,定眼一看,却是施小恬,石笙眉头一皱,走上前去,道:“施姑娘,你怎么来了?”
正如龙施所说,施小恬仅仅筑基修为,参加青云大会实是九死一生,当日石笙将她救下之后,曾劝她放弃,施小恬也喏喏答应,谁知她最终还是选择参加,若是有个三长两短,石笙救她之举,实与杀她无异。
施小恬负约参赛,见到石笙,不由面皮发烫,道:“石大哥,对不起,我答应了你不参加青云大会,可这是我唯一的机会……”石笙劝道:“施姑娘,青云大会初赛凶险莫测,能通过的百不及一,你何苦为了如此渺茫的机会枉送性命?”
施小恬双目泛红,低头咬着嘴唇,却不说话,石笙叹了口气,知道施小恬必有她的苦衷,心想送佛送西,救人救彻,索性取出荐帖交给施小恬,道:“施姑娘,这张荐帖你拿去吧。”
施小恬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吃惊道:“石大哥,你怎么有荐帖?”石笙道:“你别管那么多,拿着便是。”施小恬忙摆手道:“不行,这么贵重的东西,我不能收……”
石笙笑道:“再贵重于我也没什么用,我倒是很想看看,这青云大会初赛是如何凶险法。”施小恬不由呆住,多少人拼了命的想弄张荐帖,以避免参加青云大会初赛,石笙言下却对青云大会初赛颇有兴趣,这是何等的自信?
石笙见施小恬发呆,便把荐帖塞到她手里,道:“拿着,快去找郡督,咱们复赛见。”说罢淡淡一笑,回到自己的队列,施小恬半天才回过神来,心头感激万分,不由眼眶湿润,将石笙的恩情牢记在心,随后走上高台,交付荐帖。
不久之后,拥有荐帖的少年都已走上高台,交过荐帖,郡督又再问了几遍,见没人出列,便带着数十名拥有荐帖的少年走下高台,离开校场,直接去郡卫分营等候青云大会复赛。
随后另一名着黑衣的郡督走上高台,简单交代几句,便领着数万名少年,浩浩荡荡往城外行去,一直走出数十里地,来到一个山谷入口,郡督才令众人停下。
其刻未时已过,郡督跃上一处高台,双手虚按,示意众人安静,随后宣布了初赛内容。
青云大会初赛又被称为履冰之旅,极端危险,参赛者如履薄冰,随时都有可能丧命,每届青云大会初赛,青石县均有数万名参赛者,可晋级名额却只有一百人,淘汰者绝大部分都死于非命,能侥幸活下来的不及一成,饶是如此,仍有无数平民少年为这一丝希望拼命,这是他们唯一可以翻身的机会。
此次青石县青云大会初赛的内容,乃是让参赛少年通过山谷,抵达出口,最先到达的一百人可进入复赛,说来简单,其实十分凶险,此谷名为月牙谷,谷中危机四伏,寻常人进谷必死,连一般的郡卫都不敢只身擅闯。
到得申时,郡督宣布初赛开始,众少年无不兴奋雀跃,争相抢入谷中,人头攒动,如洪水一般涌入月牙谷。
石笙身不由己,被众少年挤进谷去,穿过入口,众人走进一片巨木丛林,众少年大多都成群结队,毕竟人多力量大,团结起来更利于闯关,其中人数最多的一群,要数风栖云带领的队伍,浩浩荡荡,多达数千人,并且不断有队伍加入他们,使之更加壮大,风栖云看见石笙,笑迎上前,道:“石兄,咱们又见面了。”
不知为何,每次石笙看见风栖云,都会从他身上感受到一股强烈的危机感,令石笙十分不适,此人实力绝对非同小可,石笙抱拳笑道:“风兄,幸会。”
风栖云道:“石兄,你孤身一人参赛,势单力薄,不如与我们同行如何?”说着低声道:“我有确切方法,必定能轻易通过初赛。”石笙心头一动,随即扫视数千名少年一眼,淡淡一笑,道:“在下一惯独来独往,不喜结伴,风兄美意,石某只有心领了。”
“无妨。”风栖云略有憾色,道:“既然如此,咱们就此别过,预祝石兄顺利通过初赛!”石笙抱拳笑道:“多谢!”风栖云道声“告辞”,领着数千少年先行而去。
龙施望着离去众人,道:“小子,他们既有确切方法过关,你怎不加入?”石笙道:“初赛过关名额只有一百,他们却有数千人,其中绝大部分会成为旁人的垫脚石,我只是不想踩着别人来获取成功。”
龙施叹道:“小子,这等妇人之仁必会害你一生受累。”石笙笑道:“累便累吧,至少我问心无愧。”说罢迈步便行。
走出十余里地,仍是巨树林立,遮天蔽日,显得四周十分阴森,石笙一直留神警惕,丝毫不敢放松,他深知这森林危机四伏,绝非表面上这般平静。
忽听“吱吱唧唧”声响,石笙一惊,抬头看去,但见一只雪白猴子在树上荡来荡去,对着石笙呲牙咧嘴,不住叫唤,石笙笑道:“吓我一跳,还以为是什么,原来是只猴子。”
龙施双目一亮,嘿嘿笑道:“没错,是只猴子。”正说话间,白猴对着石笙怪叫一声,猛扑而下,石笙嗤笑道:“小小一只猴子,也敢跟我动手……”
话音未落,白猴身体猛然暴涨,化为一只数丈巨猿,面目狰狞,手臂粗如巨树,如流星陨石般砸落,一拳撼向石笙头顶,借助坠落之势,数丈之外拳风便凌厉逼人。
“来得好!”石笙剑眉一扬,对准白猿便是一拳,拼力量正是石笙的强项,岂会惧怕区区一只猿猴,双拳拳风相撞,轰然作响,眼见一大一小两只拳头便要撞到一起,白猿身体忽而一缩,又变为一只瘦小白猴,石笙一拳顿时落空,不由一怔,白猴乘机在石笙拳头上一跃,跳到石笙肩上,猴尾甩向石笙后颈。
石笙经固加持的防御何等厉害,根本没将白猴尾击放在心上,不躲不挡,忽而后颈如针刺般一痛,石笙暗道不好,横肘一击,顿将白猴打晕在地,石笙一阵头晕眼花,脚下踉跄,摇摇晃晃一头栽倒,昏死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