虫师操纵不同蛊虫,皆有相应的手段,操纵地狱金蛊,便是使用一种特制的金色魂玉,萧蓝玉的言语适得其反,彻底激怒托塔王,使得托塔王捏碎了操纵地狱金蛊的金色魂玉,此后再也无人能操纵石笙体内的地狱金蛊,就算是培育蛊虫的托塔王本人也不行。
萧蓝玉却微微一笑,道:“做得不错。”萧蓝玉乃是故意激怒托塔王,要的便是托塔王捏碎金色魂玉,因为托塔王若有金色魂玉在手,随时都能操纵石笙体内的地狱金蛊噬体而出,那样就算萧蓝玉有办法救石笙,也完全来不及施展,如今金色魂玉已碎,十二个时辰之后,地狱金蛊才会吞噬石笙的身体,这段时间已足够萧蓝玉想办法救石笙。
托塔王这才知道上了萧蓝玉的当,面色铁青,随即冷笑一声,道:“没有魂玉又如何?十二个时辰之后,这小畜生一样会死得苦不堪言!普天之下,没有人能破解本王的蛊虫,就算是北天剑圣,也没有这个本事!”
萧蓝玉冷笑一声,道:“井底之蛙,鼠目寸光。”随即从界石中取出一块令牌,以指甲划破手指,滴了一滴鲜血在令牌上,交给姚香,低声道:“带阿笙去天绝山,以此令牌求山上的前辈施救,切记,千万不可忤逆山上的前辈,事关阿笙的性命,不可意气用事!”
听到天绝山的名字,姚香不由面色一变,道:“天绝山?那……那怎么可能……”
萧蓝玉忙道:“姚姑娘,你别问太多,只管持我的令牌前去便是,阿笙能否得救,全靠你了!”说着喂石笙服了一枚丹药,道:“这枚镇魂丹能让阿笙安安静静睡上十二个时辰,姚姑娘,你快带他离开,军荼利明王马上就要来了!”
姚香心头一凛,除了相信萧蓝玉,她也没有别的办法能救石笙,当下只得将令牌收好,背起石笙,迅速逃离,托塔王想要上前追赶,却被萧蓝玉以苍蓝火焰拦住。
托塔王冷冷看了萧蓝玉一眼,道:“你倒是重义轻生。”萧蓝玉淡淡一笑,道:“我说过,若是你召出阿笙体内的地狱金蛊,我便饶你一命,可惜你没有照我说的做,你这条命,我就不能饶了。”
“口出狂言!”托塔王怒叱一声,操控蛊虫攻向萧蓝玉,萧蓝玉不闪不避,操纵苍蓝火焰,同托塔王的蛊虫激战。
姚香背着石笙,顺利逃离,他们俩人都服用了匿气丹,旁人极难追踪,姚香赶到一个秘密码头,乘坐风行舟南下,往天绝山赶去。
两国交战,从来便不乏奸商大发战争横财,这秘密码头便是一个奸商所修,以高于平常十倍、甚至数十倍的价格进行船运,姚香并不缺钱,缺的只是时间,因此带着石笙乘坐码头最快速的风行舟,顺水南下,以最快的速度赶往天绝山。
天绝山位于青州南部,乃是蓝国公认的魔鬼死地,任何人入山都是必死无疑,数千年来从无例外,原本大家都只是相互传说,并不觉得天绝山如何可怕,直到数百年前,有一个州主不信邪,闯入天绝山,第二天他的尸体便被挂在山下,身上没有一点伤口,谁也不知道是怎么死的,从此之后,蓝国武者无不谈天绝山而色变,再也无人敢进入天绝山的范围,所有武者都视天绝山为禁地。
姚香很久之前便听剑仆说起过天绝山,连剑仆都称天绝山为禁地,告诫姚香不可踏入天绝山半步,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姚香万万料想不到,萧蓝玉竟然要她带着石笙去天绝山求医,传说天绝山上住着未知的神魔,任何人入山都是必死无疑,入天绝山求医,不是自寻死路么?
姚香看了看一旁熟睡的石笙,幽幽叹了口气,心头暗道:“臭小子,你总是很信任那个萧蓝玉,你信他,我也就信他,希望他的办法没错,你的信任也没有错。”
数个时辰之后,姚香背着石笙来到天绝山附近,天绝山乃是蓝国禁地,因此郡卫营在天绝山百里之外修建了围墙,严令禁止任何人入山。
区区围墙自是难不住姚香,姚香没费多大力,便穿过围墙,来到天绝山脚下,但见不远处立着一块巨大石碑,上书“天绝山”三字,右下角以较小的字体刻着四字——入山者死。
姚香看了看趴在她肩上的石笙,深吸口气,迈步上山,行出约十里地,忽听一个苍老声音道:“碑上写着‘入山者死’,姑娘,你不识字么?”
姚香吃了一惊,扫视四周,半个人影也无,浑不知那声音是从何而来,更不知说话之人身在何处,姚香知道遇上了前辈,忙恭恭敬敬道:“前辈见谅,晚辈无意冒犯,只是我……我朋友中了蛊毒,晚辈才带他来求前辈医治。”
“求我医治?嗯——你这朋友是中了地狱金蛊,要救他说难不难,说易也不容易。”那苍老声音又再响起。
姚香大喜过望,这位前辈一眼便看出石笙是中了地狱金蛊,可见医术通神,必能救治石笙,当下忙道:“还请前辈大发慈悲,救救他吧!”
那苍老声音道:“姑娘,你会错了意,要强行抽出四品地狱金蛊,老夫可没这个本事。”
姚香心头一沉,着急道:“那……那前辈认识什么神医,能救治我朋友么?”
那苍老声音笑了一声,道:“姑娘,你不是蓝国武者?不知此山乃是禁地么?”姚香心头一凛,道:“我知道天绝山是禁地。”那苍老声音又道:“那你还敢来此山求医,岂非自行送死?”
姚香忙道:“是……是旁人让我来的,他还给了我一块令牌,告诉我山上有前辈能救我这位朋友。”
那苍老声音“哦”了一声,道:“你把令牌取出,老夫看看。”姚香忙从界石中取出萧蓝玉所赠的令牌,拿在手中,高高举起。
忽听那苍老声音“咦”了一声,道:“是萧家的令牌!让老夫验验真伪。”话音方落,忽而生出一股强大的吸扯之力,将姚香手中的令牌吸走。
片刻,那苍老声音又道:“嗯——这令牌上有萧家的血脉之力,应该不会有假。”说罢将令牌掷还给姚香,道:“既然是萧家人让你来的,老夫自然要给萧家一个面子,嗯——可是规矩又不能坏……”
那苍老声音沉吟一阵,道:“这样吧,老夫给你指条明路,无需从大道上山,便可直达周老头的住处,他能治好你的朋友,不过,那老家伙的脾气可古怪得很,老夫可不保证他会出手救人。”
救治石笙总算有了眉目,姚香心头大石落地,道:“多谢前辈!”那苍老声音道:“你先别急着谢我,那条可不容易走,你能否走得过去,还难说得很。”说罢将萧蓝玉的令牌,和一枚丹药掷给姚香,道:“我看你似乎近期受过重伤,服下这枚丹药,休息一个时辰再去不迟。”
姚香谨记萧蓝玉的话语,不敢违拗,道了声“是”,服下丹药,将石笙小心放到地上,坐在石笙身旁,稍事休息。
一个时辰后,那苍老声音又复响起:“姑娘,你往前走出一百丈,然后左转,会看到一条岔路,之后一直沿着岔路前行便可。”
“是,多谢前辈指点。”姚香毕恭毕敬道,将石笙背在背上,往前行出百丈,然后左转,果然看到一条岔路,于是踏上岔路,沿路前行。
林中一名白发老者望着姚香渐行渐远的背影,提起手中的酒壶,喝了一口,低声自语道:“萧家的人……终于找到蓝国来了吗?山雨欲来风满楼,唉,这太平日子,恐怕是不长久了……”
姚香按照神秘老者的指示,沿路前行,曲曲折折走出数十里地,忽见前面不远处,蹲着一名老者,正聚精会神的看着草丛,似乎在找什么东西。
姚香忙欲走上前去,那老者头也不回,将手伸到身后,朝姚香摆了摆手,示意她不要上前,姚香忙停下脚步,心下好奇,张口欲问,那老者忽而一指姚香,姚香便说不出来,樱口微张,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姚香吃了一惊,下意识的伸手摸了摸嘴唇,忽见那老者一跃而起,手中抓着一物,哈哈笑道:“抓到你了!抓到你了!你这个臭小子,可把老子害苦了!守了你半个多月,终于把你等出来了!你再躲,你再躲啊!哈哈,哈哈!”
姚香定眼一看,却见老者手中之物,乃是一只金色蛐蛐,只觉莫名其妙,道:“前辈,不知您老是姓周么?”
那老者恍如未闻,对着金色蛐蛐大笑一阵,美滋滋的将蛐蛐装入一个瓶中,转头看向姚香,道:“不错,老夫是姓周。”说着打量姚香一眼,道:“你这丫头是谁?那郭老头,怎么放了外人进来,难道又去偷酒喝了?”
姚香忙道:“前辈误会了,晚辈是一个朋友指点来的。”说着取出萧蓝玉的令牌,递给老者,道:“这是我朋友的令牌,守山的前辈是看到这令牌,才指点我来找一位姓周的前辈。”
老者接过令牌一看,吃了一惊,脸色一变,心头暗道:“这是萧家嫡系的令牌!乖乖不得了,萧家都找到蓝国来了?麻烦,麻烦!这是要天下大乱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