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温如絮走后。我很久没有听到故事了
亦忱冲进大门,些许狼狈
他是一只鬼。
“南柯姑娘,求您帮帮我。”
“比起你的诉苦,我更喜欢听故事。”
那一年
宋执袖晨起绾了长发拿起了剑,拔剑出鞘屏气凝神,脸上带了几分笑意。
还在迷醉宋执袖嫣然笑靥的那一刹,衣袂已经随她曼妙的身姿翩翾。剑如白蛇吐信,嘶嘶破风,又如游龙穿梭,行走四身,时而轻盈如燕,点剑而起,时而骤如闪电,落叶纷崩。真是一道银光院中起,万里已吞匈虏血。
而她仿佛就似是月殿飘落的素女,轻盈清新。
足尖轻轻一点,完美的旋转后,水袖在虚空中浅浅的一抹,就像是要拨开绵绵的云彩。
在层层叠叠的裙尾纷纷垂下后,一切事物似乎都失去了思考的能力。谁知她的裙角此时又悄悄扬起,不是风,轻巧的步伐却更甚风吹,每一个动作,带给人的并不是窒息的压迫,而是沁透心底的震撼。
亦忱的眸子直愣愣的看着眼前。
晴日的太阳略过山崖.光芒落在面前的人儿身上美的如画.
明知是女儿身.却独独当了天朝唯一的女将军.
瞧着身姿轻盈的她也不禁赞叹不已.恐是亦忱也不及宋执袖三分.
亦忱忽的右手拔出身侧的剑,踏云而去,与之相对。
“将军一人多无趣,属下来请教将军一番!”
宋执袖见亦忱过来收敛了几分戾气,招招防御却并不进攻,只怕剑走偏锋伤着了亦忱。
最后剑停在了亦忱的脸颊旁,划掉了一缕青丝,连忙收了剑,笑望着亦忱“如何?可是领教到了?”
亦忱嘴角扬起些许笑意,手执青丝把玩叹道
“将军真是好功夫.”
一把擒住宋执袖的手,往怀里一带。轻嗅女子本有的清香。
“不过,属下轻功自是比不过将军,若实在地面上可就难说了。”
素手抚了抚宋执袖面颊。
宋执袖依偎在亦忱的怀中,抬首望着亦忱愣了片刻,轻咳一声
“我……我还要上早朝,回来再同你说。”
转身向门口走起,回眸望向亦忱“等我回来。”遂离开。
亦忱眉眼间几分笑意,瞧着娇弱却又坚定的身躯肩扛着重大的包袱
轻声回应着宋执袖“我等你回来”
只是,很难了吧……
素手执剑,手中拿出方才抱住她时偷出的军令,不由得想起昨日圣上的话
“朕不想让宋家人无一幸免,所以,只能你去,何况你本该是个死人。解忱”
亦忱看着宋执袖的背影,苦笑着叹了口气,怕是等不到了吧.
亦忱策马以最快的速度来到了军营
手持军令
“众将士听令!南蛮入侵!随本将击败南蛮人!”
亦忱站在高台发着号令,心想着此时的宋执袖也快要下朝了罢
“出发!”
宋执袖下了早朝最近意外的轻松,几乎没有什么事情,大概是老天爷比较给面子吧。
宋执袖走在路上想着今天晚上要不要亲自下厨,但是想了想自己的手艺,还是交给阿忱吧。
宋执袖走进将军府,里面空无一人,大声喊“阿忱,阿忱。”四处寻找着,最后走进了亦忱的房中,看到桌上有一封信,拿起信读了起来。
宋执袖读完后才发现原是亦忱替自己上了战场,一时之间不知如何是好,立马出了府跑向皇宫“皇上,臣宋执袖求见!”
亦忱的眸子一如既往的冰冷,只是每每想到执袖,眸中却尽数温柔。
南蛮之地本就不是很远,不过路程快写五日已到。
硝烟四起,弥漫这杀戮的气息扑面而来,这一战便是三天
“报!将军!南蛮入侵了第一道防线!”士兵的声音些许颤抖,亦忱又何尝不知第一道纺线一破代表着什么。
“你带一队人后方偷袭,你带一队人勘察,我带人去正面抵抗!”亦忱声音带着几许坚定.
“将军!”士兵还想再三阻拦……
“我意已决!”
帝君手执奏折跨坐在金銮殿中,身旁太监便行礼道“陛下,宋将军求见。”
帝君沉思些许,叹了口气挥挥手。
“罢了罢了,让她进来吧”
宋执袖进殿便跪下,跪在这金銮殿中
“皇上,为何,为何要让阿忱去,皇上你这是去让阿忱送死啊!”
帝君皱了皱眉,放下手中奏折瞧着面前的宋执袖
“你也知是送死,正因为如此,所以你不能去”
随之帝君便站起来叹口气
“朕答应过你爹,要让你平安活下去。君无戏言。”
宋执袖抬首望着高高在上的帝王,蹙眉摇摇头“那便让阿忱去替我送死么?”
宋执袖起了身,走出这金銮殿,低声“若是阿忱有个三长两短,我便随他去了,绝不会独活。”
帝君闻声不免些许怒气,喊曰
“你可知,他解忱本就该是个死人,他本名叫解忱!”
“多年前,解家助三王爷造反本该是株连九族的罪名。
但朕看在解忱尚是年幼,又像我夭折的皇子,便让他改名换姓,服从朝廷
!”
宋执袖忽的停止了脚步“亦忱……解忱……为何,为何一直都没有人告诉我,原来我一直被蒙在鼓里。”
宋执袖快步向前走“我要去找阿忱,谁拦着我我便杀了谁!”
血腥味充斥在亦忱鼻息之间,就如同杀红了眼一般,一个又一个的人在亦忱剑下亡命。
“将士们……守好我们的城池!”
落日余晖如同宋执袖在眼前离开时的朝阳一样的美
只是落日终是比不上朝阳。
“杀啊!”
宋执袖拿起剑快马加鞭从京城去向南蛮,马不停蹄走了五天五夜,面前是满目疮痍,不见昔日的繁华,浓烈的血腥味儿在弥漫,令人作呕,虽然已上过无数次战场可还是难以适应。
宋执袖骑着马向前走着,耳边兵戈之声回档,不知是从何处传来。
亦忱蓦地向远望,远处的身影像极了宋执袖,只不过着短暂的失神,亦忱竟会负了伤。
鲜血淋漓。
腹中的疼痛远不比不能陪在宋执袖身边还痛。
亦忱一刀还回去
“回去……回去啊……好好活着……”
“阿忱!”宋执袖连忙下了马跑过去,抱住亦忱,哽咽“阿忱……阿忱……求你和我一起活着不要死,求你……”宋执袖的双手颤抖着沾满了滚烫的鲜血。
“走……走啊!我叫你走啊!”亦忱一把推开,刺死身后的南蛮人。
“我让你走啊!宋执袖!滚啊!”
心下暗道,时间差不多了……
只见敌军方向烟火四起。应是偷袭的人得手了。
南蛮人慌乱的退回营地
终究支撑不住的跪在了地上。
宋执袖立马过去抱住亦忱“阿忱你还好吗,阿忱,求你醒醒,不要,不要离开我,没了你我如何活下去”阴阳的间隔使人欲哭无泪,之后的日子该如何活下去。
“执袖,下辈子……做……做我……妻子……”亦忱的手抚上宋执袖的脸…
“这辈子……对不起……”亦忱觉得眼皮好沉……真的好沉
黑暗袭来的时候
似乎看见了嫁衣着身的宋执袖。
来世
嫁给我。
“不要来世,今世我便做你的妻,做你唯一的妻子。”宋执袖紧紧握住亦忱的手,放在自己的心口。
同亦忱冰冷的尸体一起回到了京城,最后他躺在那珠玉琳琅的灵柩中,阴阳相隔再也无法相见。
那日的桃花似雨,朕只见宋执袖一身红衣抱着灵位.
一声一拜天地里弯了腰,只是昔日铁骨铮铮,到了今日泣不成声
这世上,有太多的爱不能相守,有太多的情不能长久.
亦忱求我要了一盏忘情酒,说要给宋执袖送去
即便忘了自己
也在所不惜
他送我了一颗南海的血色珍珠。当做报酬。
这课珍珠
犹如当年的宋执袖
一袭嫁衣染红了昔日朝阳。
后来,亦忱看见的只有宋执袖再一次出嫁。
她嫁给了当朝丞相嫡子,谢沉。
我不仅仅送给了亦忱一盅忘情酒,还去求了阎王让他早日转世。这样,怕是不会辜负了宋执袖一世情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