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噩运再来

清汐去买缺的日用品，寒玉不放心，非跟着一起去。“寒玉，要不，我不用回北京了......”便利店里，清汐犹豫地说出自己的想法。“不行，我手术时候你必须陪着。”寒玉斩钉截铁。“那等你好了我就走。”清汐垂下眼睛。寒玉拉起清汐走到便利店外面，清汐费了很大力气才挣脱寒玉。“杜清汐，你是我最好的朋友。难道你就不能好好陪在我身边，让我放心点儿。你是非等我瞎了才不这么让人操心吗！”寒玉从没想过清汐离开会是什么样子。“我只是，你知道，北京有他。”清汐不知该怎么诉说自己的为难。“清汐，我知道你和文正，你们......算了，我也说不清你们怎么回事。可是你一定要相信文正，他不可能会娶李新月，他也不会不爱你。”寒玉握住清汐的手说。“我一直这么以为，可是他让我忘记他，他让我忘了他！我不知道，怎么才能忘记他，才能不想他。”清汐的眼泪就要夺眶而出。“清汐你听我说，文正他有苦衷。”寒玉看清汐情绪有点儿激动。“他有苦衷，那你让我怎么办呢？他竟然用钱买我离开他，你让我怎么办！”清汐眼泪涌了出来，捂着嘴跑了出去。寒玉愣了一下，没想到文正竟是用这种最伤害清汐的方式让她离开。看清汐跑了出去，寒玉赶紧追了过去。“清汐，小心！”寒玉看见有辆车疾驰向清汐，就加快了速度把清汐退了出去。寒玉闭上眼睛，等待剧痛袭来。可是却感到有人推了一把自己，紧接着就坐在了地上。伴着胳膊擦伤的疼痛，传来了一阵巨响。寒玉心里一颤，回过头时发现是那车撞在了路边的护栏上。“玉儿，你怎么样，疼不疼？”林劲飞奔向寒玉，把寒玉扶起来，仔细查看着寒玉胳膊的擦伤。寒玉愣在原地，记忆里，林劲不会这样叫她，好像只有晨曦和母亲会这样称呼她。“没事。”寒玉回过神来说。林劲刚想说什么，却听见了周珊的呼喊。“清汐，你怎么了？寒玉，哥，快过来！”周珊的声音很着急。“没事。”清汐感觉下腹有点儿痛，但还是挣扎着站了起来。可是刚站起来就又晕倒，幸亏周珊手快接住了清汐下坠的身体。“快叫救护车！”周珊吼道。和救护车一起来的还有警车。周珊陪清汐去了医院，寒玉留下来录口供。林劲陪着寒玉过去，却发现从那辆差点撞到清汐的车里走出了洛洛。“表姐怎么样？”洛洛不敢她抬头。“啪！”一个响亮的耳光。在寒玉的记忆里，自己从没打过人，可是这次，自己怎么能控制好情绪。“你还知道她是你表姐啊。你差点害死她你知不知道！”寒玉近乎咆哮。“对不起，对不起......”洛洛抽泣着。正好接到寒玉电话赶来的于朗被这一巴掌震了一下，他从没看见过寒玉在公共场合这么失态。听寒玉的话，和洛洛的表情，加上之前寒玉提过的怀疑，于朗也大概知道是什么事了。”寒玉，你先去录口供，然后赶紧去医院包扎伤口，看看清汐是什么状况。“于朗横在寒玉和洛洛中间说。见寒玉没有要让开的意思，于朗对寒玉身后的林劲使了个眼色。”玉儿，你胳膊还在流血。“林劲，拉着寒玉走开，却还是察觉到了寒玉的抵抗。林劲揽着寒玉录口供，却感觉胳膊上凉凉的。看寒玉时才知道她哭了。”怎么了，是不伤口疼？“林劲看寒玉伤口还有点儿渗血，虽然已经用自己的衬衫给她包住了伤口。”不是，我只是担心清汐。“寒玉抹了抹眼泪。录口供的时候，林劲一直看着寒玉，每看一眼，就是一阵心疼。录完口供就赶紧去了医院。寒玉包扎的时候一直心不在焉，眉头紧蹙。林劲一直紧握着寒玉没受伤的那只手，等寒玉包扎完，他已经满手心是汗。“你怎么比我还紧张。”有些微微的嗔怨，包扎完的寒玉舒了一口气。“伤口还疼吗？”林劲替寒玉擦了擦额头渗出的汗，没有一丝犹豫，很自然。寒玉下意识地躲了躲，林劲中间停顿了一下，却还是继续完成了自己的动作。听完医生的叮嘱后两人谢过医生，然后问了护士站去了清汐的病房外面，正好碰上周珊出来。“情况怎么样？”寒玉轻声问。“手术刚完没多久，她还在昏迷。”周珊表情没那么凝重了，却还是皱着眉头。“是不是有什么事？”寒玉看周珊神情不轻松。“她怀孕了。”周珊迟疑地一下，却还是说出。寒玉听完愣在了原地，历史竟然重演了。寒玉想起来文正和清汐一起失踪过两天，那这也不难解释了。只是清汐已经失去过一次孩子，这次，要她怎么承受。寒玉自己不知道，她当时的脸色有多苍白。“怎么了，是不舒服吗？”林劲被寒玉的脸色吓坏了，赶紧问。“没事，只是清汐......”寒玉垂下眼睛。“你放心，孩子没事。清汐的身体也只是有些虚弱。”周珊也被寒玉的反应下了一跳。寒玉这才长舒了一口气，脸上的血色渐渐回来。三人蹑手蹑脚进了病房，寒玉坐在**边看着清汐，周珊和林劲在旁边歇着。虽说周珊和林劲是歇着，可眼睛一会儿也没闲着，周珊一直关注着清汐，林劲则一直关注着寒玉。寒玉望着**上脸色苍白的清汐，不由得想起五年期同样躺在病**上的清汐。这样的清汐，脆弱得让人心疼。唯一值得庆幸的是，这次，她没有失去孩子。也不知道这样的场景持续了多久，**上的清汐手指动了动。“清汐动了。”寒玉刚想站起来看个清楚，却没想脚发麻没站稳，刚想着要摔倒努力保持平衡不让受伤的胳膊再添新伤，没想到却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寒玉恍惚间有些错觉，就像回到了年少的时候，从房顶下来的她不小心踩脱了，却落入了晨曦稳稳的怀抱中。林劲一直看着寒玉，看她快要摔倒，一个箭步冲上前去抱住寒玉。同样的，林劲也想起了多年前同样的场景，只是遗憾自己竟然错过怀中这个人这么久。待二人站定，转身去看清汐的寒玉却发现清汐正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寒玉这才发现林劲还在紧紧抱着自己，赶紧推开林劲。正巧这时周珊带了医生进来，才让寒玉不那么尴尬。医生检查完后摘下听诊器，“身体状况还行，就是注意补充营养，要保持心情舒畅，这样对胎儿的发育比较好。休息两天就可以出院了。”医生说完就走出了病房，留下清汐一时没反应过来。“清汐，怎么了，是哪儿不舒服吗？”寒玉看清汐半天愣神，问道。“寒玉，医生说，医生是说，我有孩子了吗？”清汐努力让自己的眼睛聚光，朝着寒玉问。寒玉看了看林劲和周珊，然后点点头。寒玉点头的那一瞬间，清汐眼里突然迸发出欣喜的光芒。在寒玉的记忆里，自从文正出国后，清汐就再没有过这样的喜悦。“我有孩子了，寒玉，我差点又失去我的孩子。”清汐紧握着寒玉的手，眼泪差点就要涌出来。寒玉无法体会清汐这种感觉，但是看着她高兴，自己的心情也开阔起来。“好了，你身体现在还虚弱，要好好休息。”寒玉把清汐还有些冰冷的手塞回被子里。“寒玉，我有话想和你说。”清汐直视着寒玉的眼睛。寒玉示意林劲和周珊出去。林劲一时没反应过来，周珊就借口大家都没吃饭拉着林劲出去了。“说吧，怎么了？”寒玉把想坐起来的清汐扶起来后自己坐在**边。“我怀孕的事，能不能不告诉文正？”清汐试探的问。“除非他不是这孩子的爸爸。”寒玉语气温和，却是坚定地回绝了清汐。“你难道想孩子从小没有爸爸。”寒玉看清汐想说什么，就没给她机会。“可是我们已经分手了，五年前就分手了。”清汐缓缓说出来她一直逃避的现实。“清汐，你......让我说什么好呢。”寒玉无力地低下头。“寒玉，你知道的，我不喜欢拿什么作为我们感情的赌注，尤其是孩子。”清汐语气里有隐约的哀伤。“清汐，傻清汐。你难道不奇怪为什么李凌都落网的文正还不来接你回去吗。他，他是怕......”寒玉话到嘴边却一时说不出来。“怕李新月心里不痛快嘛。”清汐的语气有些讽刺，不知是对谁。“他是怕自己拖累你。”寒玉终于说出了藏在心里很久的话，看清汐看着自己，便继续说，“他的心脏两年前就出了问题，他为了把李凌送进监狱一直没有注意治疗，这两年病情恶化得有点儿快，一直靠药物维持。这次回来本来他没打算再和你有什么纠缠，只是这怎么能做得到。如果不做手术，他怕是撑不过半年了。”清汐这才想起来两人在丽江的时候文正的不对劲，难怪吃饭前总要躲着自己，怕是不想让自己看到他吃药吧。想不到他为了让自己心里负担不那么重竟然用那种方式来和自己分手，想来那时，他比自己还要难受吧。清汐想着，不由流出泪来，恨不得马上飞奔到他身边告诉他自己愿意和他承担这一切。可转念一想，如果这样做的话，那么文正的一番苦心就白费了。文正做了这么多，就是想让她开始新的人生，那么她也应该让文正毫无负担地去和病魔斗争。文正这么多年复仇，他应该为自己活一回，没有任何顾虑，包括孩子。“寒玉，你先不要跟他说，我好好想想。”清汐说完躺下闭起眼睛，不久就在权衡中睡过去。寒玉看她睡熟了才出去，看见林劲和周珊并排坐在外边的长椅上，周珊看寒玉出来就拿起吃剩的饭盒去扔，林劲还在闭着眼养神。周珊进了病房后，寒玉在林劲身边坐下。感觉到身边气场的变化，林劲睁开眼睛。“我哥有没有来过电话？”寒玉这才想起来车祸后手机一直在林劲那里。“来过来，洛洛和那个司机还在警察局关押等下一步调查。他正往这边赶。”林劲眼里有些红血丝，从抓住李凌后还没睡过。“你陪我回去取清汐用的东西吧。”寒玉很自然地牵起林劲的手，林劲觉得有些意外却没反抗。已经接近傍晚，寒玉早就饿得有些扛不住了。林劲这才想起来给她买的饭落在医院了。路上买了些食材，一进小院儿林劲就着手做了起来，寒玉收拾完清汐的东西后，就坐在树下的圆桌看着林劲。不知道自己以后还能有几次这样看着他的机会，寒玉一想到这儿，心里不免有些难受，看的也越发贪婪。待两人吃完饭收拾完天已经黑透，这里交通不方便，也打不着车，周珊租的车又在得知于朗要来时候就还了，也只好第二天白天再去送了。虽然已经是春天，可晚上还是有些凉，寒玉和林劲坐在屋顶，打了个喷嚏。林劲把身上的外套脱下来给寒玉披上。“真希望能多看看这样的繁星满天。”寒玉呢喃着，轻轻把头靠在林劲肩膀上。“那就住在远离都市的这里，我们就能天天看见。”林劲顺势拦住寒玉，却感觉寒玉的身体有些僵硬。“林劲，你愿意一直陪我，就像现在这样吗？”寒玉的语气有些飘渺。林劲听的很不真实，但他还是坚定的回答：“我愿意。”林劲能感觉到寒玉微笑了一下，继而寒玉说：“可是我过几天我就瞎了啊，我就看不见了，什么都看不见了。”寒玉努力地保持平静。林劲一瞬间有些失神，原来她竟瞒着她这样的事情。“那我就一直陪在你身边，告诉你每颗星星的位置和光芒，替你端茶倒水，做你的眼睛。”林劲的语气很平常。寒玉坐起来，直视着林劲的眼睛，林劲觉得寒玉眼睛里的光有些刺眼。”我是认真的，我的眼睛很可能好不起来，我就是个瞎子，我会拖累你的。“寒玉的语气有些急。寒玉还没说完，林劲就已经覆上她的唇。一个绵长的吻，林劲已经忘了有多久，直到寒玉推开他。寒玉摸着爬下梯子，林劲跟着下去。寒玉站在花圃旁边的树下，摸摸自己的心脏。是的，它为他而跳动了。可是......”你根本就没认真听我说。“寒玉转身对紧随而来的林劲说，有些生气，她觉得林劲根本就没把他的话当真。”玉儿，这么多年了，你是不是已经对我失去了信心。“林劲边说边扯下树上一直裹着的红布。刹那间，寒玉觉得世界静止，呼吸凝固。出现在眼前的木兰花雕刻和刻在下面的字，和那盒子上一样的花纹和字，让寒玉动弹不得。等寒玉回过神来，觉得自己脖子上多了什么东西。寒玉一摸，就知道那是什么，她亲自画的花纹怎么可能不熟悉。”晨曦，是你吗？“寒玉轻轻触摸着林劲的脸，她确信，眼前的林劲，就是她心里一直藏着的晨曦。”玉儿，我回来了。“林劲，不，是晨曦，朝寒玉微笑着。黑夜里，寒玉依然能感到那笑容的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