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端着一盘桃子向着宫星沁二人走来余清清尴尬地转过身去,斜眼就瞅见自家老爷头子正掀开歇房的门帘走出来,眉头一皱顿时将其给制止住了。
她肥胖的身子挡在一旁,冲着贺老几阵挤眉弄眼,贺老还有些不明所以,吧嗒地抽了一口烟,含糊道:“老婆子,你的眼睛是咋的了?”
呛人的烟雾弥漫,余清清胖乎乎的老脸顿时垮了下去,睁眼瞪着贺老。“这大半夜的又没有沙子,我的眼睛能咋的了?”这个老头子真是不知情趣,没见到人家小两口的正在卿卿我我么,一个大老爷们,出来凑什么热闹?
皇莆烨倾见有人出来,也不知何时,就将宫星沁手中的面具夺了回去。无需对着镜子,他伸手就将面具准确地戴在了左侧的脸颊颊上。
宫星沁低垂着头此刻心乱如麻,贺老那中气十足嗓音以及余清清恨铁不成钢的语气在她耳边响起,她抿起唇看向二人,却不想和余清清看过来的视线对了个正着。
宫星沁脸皮子突的一红,无处摆放的双手胡乱拽住粗麻布裙的衣摆,整个人就差寻个地缝钻下去了。
只是幸好此时光线昏黄,任她的脸再红,也没人能看得见。
知晓自己现在的囧样无人看得见,宫星沁心中也松了口气,她扭头扫了眼皇莆烨倾,就见他已经带好了面具,而那银色的面具也不晓得是何种材料制成,一碰到他的脸就稳稳当当的贴在了上面。
银色的面具雕刻着不知名的纹路,宫星沁只扫了一眼就别开了目光。她捏了捏已经干透的袖子,清了清嗓子道:“我回房休息了,你……请便……”
言罢,就急匆匆的快步回房了。那急切的模样,长了眼睛的都知道是落荒而逃。
皇莆烨倾看在眼里,淡色的唇角微微的勾了起来。他起身理了理衣摆向着余清清二老走去。
宫星沁进屋点了蜡烛,刚在床边坐下就听见了皇莆烨倾与贺老几人的谈话声。她听见余清清意有所指地说了皇莆烨倾两句,而后又问他还需要棉被否?
他言:不需。
乡村的夜晚总是被黑暗包围着,宫星沁借着盆中的清水拆开绾起的长发。许是发髻绾得太过繁琐,宫星沁拆了好久都不能将其打开。
正当她皱着眉头暗自伤神时,一个高大的影子将她覆盖,她受到惊吓回过头去,就见戴着面具的皇莆烨倾站自己的身后。
他伸手轻柔地将宫星沁扯着头发的手拿下,语气柔和道:“我来吧?”
宫星沁看看紧闭的房门,又看看望着自己一脸和善的皇莆烨倾,终于反应过来,这厮竟然进了自己的房间。而且看这样子,似乎还不打算出去了?
她欲扭过头去质问,却被皇莆烨倾将自己的脑袋强行搬正过来,“莫动。”
“你来我房间做甚?”无奈地看着正前方,宫星沁口气极为不善。
“没有多余的房间了,你我且先将就一晚吧?”
“哪里没有,我明明看见有好几间客房。”
“有一间是阿黑,阿花的,你忍心让我去同它们挤?”
沐浴更衣过后,婳霜便带着羽善蕊香二人去贤薇宫了。听闻皇上自从珍妃娘娘出宫后就夜夜宿在了贤妃娘娘那里,将新入宫的这些个美人佳丽都搁置在了一旁。
就连原先那几位被宠幸过本以为可以一飞冲天的美人也都被置之不理了。
适逢今个儿是贤妃娘娘的生辰,婳霜因为顶替着宫宝林一位本是打算不去的,可在方才看了那封信之后她就改变了注意。这深宫大院,凭她一个人是无法将消息送出去的。而且因为陛下是秘密出宫,就更是不能有半点马虎大意的!
而自从羽善见她将信笺给保存起来后,就每时每刻不跟在她的身边,那毫不掩饰的监视之意更是让她疑惑不已。这个被自己代替的宝林究竟是谁?看样子羽善似乎对她极为熟悉啊……
贤薇宫离华珍宫不远不近,婳霜出了沁芳园就朝着北方走去,许是因为陛下处理政事,宴会开始得较晚,她从掌灯起行,一路上遇到不少前去参加晚宴的美人佳丽。
小六子和蕊香被安排在沁芳园看守院子了,羽善和小三子二人跟随在她身后。由于是习武之人,远远的婳霜就看见了那走在前面的凤兮。她眉头一皱,索性停下步子摘了一朵四季海棠。这些**的女人一个个的都不是省油的灯,为了防止被人察觉出不妥,她还是少与这些人打交道才是。
一路上打着灯笼匆匆赶去贤薇宫的美人委实不少,一些原本不打算去的,听闻皇上在那里,也都纷纷收拾仪容向着贤薇宫赶去。
这其中有多少是真心实意前去祝寿的,就引人深思了。
贤薇宫此刻灯火通明,大红的灯笼,装扮一新的亭台阁楼,无一不在彰显着贤薇宫里所住之人的尊贵与荣宠。
婳霜带着羽善等人走进贤薇宫的主宫时,院中早已坐无空席,她往人群之上的主位上扫了一眼,并没有并没有看见左刹的身影,就连那假扮多禄福的小德子,都没在这里。不是说陛下已经到了这里吗,怎么没见着人影呢?
这般想着她索性就入了席去,小三子被留在了外面,羽善是她的她的随嫁丫鬟,她就算有千万个不愿也没啥理由将她遣走啊。
婳霜若有所思的走着,还未待她走到席位上,就被迎面走来一个打扮妖艳的女子拦住了去路。女子云髻高耸,神色傲慢。在她身后,跟着一群同样打扮着花枝招展的女子,看这些女子的穿着,应该都是这批新进宫的美人。
“你有何事?”婳霜虽对宫星沁的性格以及她身边伺候的人作了一个调查,但眼前这个女人她却是不曾知道的。不过,看她们这副架势,她也知道来者不善。
羽善也不知道来者是谁,不过看着神色想必应该是宫星沁入宫后结下的仇人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