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珍华怒了,转过身瞪着皇莆烨倾:“可是你出了事却要我给你陪葬!”
“你知不知道这样熬夜治药对我的皮肤有多大的影响?好吧,跟你说这些根本没用,总之,我绝对不允许你拿着我的药去救别的我不喜欢的人!”
皇莆烨倾勾了勾唇:“你现在说的这些话就足以要了你的命。”
“你……”你字出口,碧珍华突然捂住了嘴。她生平什么都不怕就是怕死,当初若不是这样她也不会沦落进宫当起了皇莆烨倾的专职大夫。而且,还是个无名无份的。
祥宁宫,风青柔靠坐在贵妃榻上仍由侍女替她敲着背。柳尚宫弯腰站在她一丈远处问道:““太后娘娘,明日就是留坤殿殿选了,您可有什么吩咐?”
风青柔听罢,眯起了眼睛:“哀家已经拟好的懿旨,你派人去传了便是。”
柳尚宫一惊,不禁抬头快速看了眼风青柔:“太后娘娘,这……经过下官这些日子的观察发现此次的才人中有几名才人极为好妒,而且……”
“柳尚宫!”玉嬷嬷一声呵斥,柳尚宫立刻止住了声。
“太后娘娘的懿旨已经拟好,你且随我来取罢?”玉嬷嬷说这话的时候风青柔默许的闭上了眼,她靠着玉枕,似乎睡了过去。
眼见太后心意已决,柳尚宫纵使有再大不满也只得嬷嬷跟在玉嬷嬷身后退了出去。
在行走间,柳尚宫趁着无人注意便将一锭金子塞进玉嬷嬷手中,“玉嬷嬷,不知太后娘娘这是何意?”
玉嬷嬷捏了捏手中的货,不用看就知道必定有十两,当下板着的脸也缓和了些:“不满尚宫大人,太后娘娘的意思我们这些做奴才的也不甚清楚。不过,不管如何只要按照主子的意思办事,就是对了。”
“多谢嬷嬷,只是本官有些好奇,前日太后娘娘还极为反对有品行不端者留在宫里,怎么今日……”就对这些无动于衷了?
玉嬷嬷停下了脚步,她探头四处一看,见周围的下人都各忙各的就趴到柳尚宫耳边耳语了几句。
柳尚宫听罢,大惊失色。不由张嘴喊了出来:“是皇……”
玉嬷嬷连忙伸手去捂柳尚宫的嘴,“尚宫大人,这事你知我知,切记不可说出去啊!”
柳尚宫连连点头,从宫女做到如今的女官,她自然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
梨冬院,第三间房内。烛火噼里啪啦地燃烧着,宫星沁趟在自己的床上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看着炕桌的另一边,凤兮睡得香甜。
恼火地揉了揉头发,她起身披了外衫就打开门走了出去。屋外月牙弯弯,有几颗亮晶晶的星星分布在墨蓝色的天空。
月亮不圆,月色尚可。
这是宫星沁对今晚夜色的评价,她拢紧了外衫,坐靠在栏杆上听着竹林的沙沙声闭上了眼。
晚风很凉,但不冷,宫星沁靠在栏杆上思绪渐渐变得模糊……
乾倾宫,层层明黄色的锦帐从高处垂落,纱帐被夜风吹得荡起了层层涟漪。明黄色华贵的龙床上,皇莆烨倾赤身而眠。烛火的亮光照在他左脸颊上的银色面具上,反射出灼目的光芒。
徒然间,他皱起了眉。在漫天火光之中,母亲带着年仅九岁得他跑出了倾宸宫。她们被任秋平等百来来名御林军护在中间,向着皇宫外跑去。
在他们后面,是数之不尽的御林军,皇家侍卫,他们穷追不舍。
一个狗吃屎,年仅九岁的他摔在了地上。额头被擦出了皮,膝盖和手掌都是火辣辣的痛。“母后,孩儿跑不动了!”他哭着,在刀光剑影中喊。
风青柔执剑砍断了一个御林军的手臂,她抽空对着他的方向喊了一句:“任将军,请你带着倾儿快走……”
画面突然变得混乱,皇莆烨倾好看的眉头皱得更加紧了。
突然电闪雷鸣,天空下起了雨。年仅九岁的他被任秋平救了出来,任秋平只身将追来的御林军引开。他身重一箭,逃到了京城南边的贫民窖。
一路上连滚带爬,他躲避追兵的同时还要小心不要惊醒了这里这些如狼似虎的贫民。
在漫天大雨中,一间破烂的瓦房里有着微弱的灯光,他本能地朝那里走去。
瓦房里有一个小女孩,她乌黑的头发披在身后,正用一个缺了口的碗趴在瓦房破出的口子接雨水。
他的到来吓了她一跳,收回碗就赶紧藏到了身后。
“你是谁?”她说。
他咳出一口血:“有人要杀我……”
她委实吓了一跳,一双水汽氤氲的眸子愕然睁大:“逃犯?”
他气得又咳出一口血,“有坏人追杀我……”
皇莆烨倾眉头舒展开,他翻了个身,胳膊上,一道陈年留下牙印异常清晰。
女孩终究还是救了他,她接了雨水动作笨拙且粗鲁地给他清理了伤口。
“你说如果有敌人追杀你,该怎么办?”为了缓解疼痛,他咬着牙问。
“那就把敌人都杀光啊!”她说着,还露出两颗小虎牙对着他甜甜一笑。
他皱眉,对这血腥的回答尤不满意:“谁教你的?姑娘家家的就知道杀杀杀的。”
她扬起头很是骄傲:“我娘亲!”
“那如果敌人比你强大呢?”他对她得瑟的样子很不齿,故意为难道。
她瘪瘪嘴表示不屑,将包扎伤口的布条使劲一拉:“笨蛋,当然是韬光养晦啊!”
“韬光养晦?没想到这世上的女孩也会这个?”他很痛,语气恶劣地嘲讽。但又不免好奇:“谁教你的?”
她拍拍屁股走出瓦房,她说“我娘亲!”
“咳……咳咳……”
一连串的咳嗽,守在外间的多禄福一翻身就从床上爬了起来。披上外套端了煨在炉子里的药拂开层层锦帐,纱帐朝着内殿走去。“陛下,该喝药了?”
皇莆烨倾坐起身,长发顺着他赤∕裸的上身披散开来,他闭着眼接过药碗。对于刚才所梦之事甚觉意犹未尽。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此言当真不假。
多禄福见皇莆烨倾坐起身就赶紧为他披上寝袍,期间目不斜视。:“陛下,珍妃娘娘这次的药又添了些剂量,如此下去,恐怕对您的龙体不好啊。”
皇莆烨倾将碗中的药一饮而尽,“你也怨朕把昨日把药给了那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