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瑞雪头一次感觉到心慌……
难道滕王爷发现自己不是个瞎子了?可是如果发现自己不是瞎子,那怎么没有拆穿?
罗瑞雪转念一想,依照滕王爷的心机和城府,发现了没有拆穿,难道在谋划着什么其他事情?
罗瑞雪这么一想,就更是心慌的不行,要想个办法打消滕王爷的疑虑才行,而且还要是个可信的办法,不然滕王爷是何等精明的人,自己往后的日子可就难过了。
罗瑞雪思忖着,要不要直接去找个大夫来,就说是大夫把自己的眼睛医好了?罗瑞雪有点泄气,这么假的事情王爷若是信了,他也就不是男主了!
春禾和碧盏看少奶奶一个劲儿的叹气,不知道因为什么,都有些纳闷。
罗瑞雪硬着头皮说道:“什么书?怕是长公主落在我这里的,她每日来都会带一堆的东西。”
碧盏也不疑有他,笑道:“兴许是罢!一会子长公主来了,奴婢把这个书还给她。”
罗瑞雪听着不禁后背有些发麻,雪球越滚越大了,希望一会儿长公主过来别拆穿自己。
正说话间,就听外面有人大喊的声音,说道:“瑞雪!瑞雪!我们来了!”
罗瑞雪说道:“春禾,你出去迎着长公主。”
春禾应声道:“是少奶奶。”
春禾出去之后,碧盏就手脚麻利的给罗瑞雪穿戴好,然后让罗瑞雪坐在桌前,精心的打扮了一番,笑道:“咱少奶奶就是没人能及。”
她说着,扶着罗瑞雪站起来,出了房间,春禾在外面儿候着,说道:“少奶奶,奴婢请长公主到茶室休息了。”
罗瑞雪点点头,春禾欲言又止,说道:“少奶奶……长公主并非一个人来的,还有……还有姜嫔娘娘。”
罗瑞雪早就知道,因此并不惊讶,但是碧盏就分外的惊讶,说道:“她怎么也来了!”
众人到了茶室外面,就听见姜嫔说话的声音,似乎今天说话特别软,特别甜,好像在刻意讨好长公主似的。
罗瑞雪一走进去,姜雪怡先是一愣,随即脸上隐隐露出狠意,只是一瞬,表情又变得很得意,然后尽数将多余的表情掩藏了起来。
她这些可逃不过罗瑞雪的眼睛,姜雪怡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不禁觉得好笑,故意忽略了姜雪怡,就当做她不在,说道:“长公主来了?”
燕云初早就蹦蹦跳跳的跑过去,然后左看右看,偷偷拉着罗瑞雪的袖子,说道:“瑞雪,郎大哥来了么?”
罗瑞雪说道:“既然长公主这么喜欢郎大人,不如就让郎大人陪着长公主罢,我就不去了。”
燕云初先是惊喜的点点头,随即又摇头,说道:“不好不好,我都和你约好了,怎么能失信,下回我再约郎大哥出来玩!”
罗瑞雪顿时有些憋笑,长公主的心思果然很单纯,有什么说什么。
姜雪怡被冷落了,有些不甘心,心想着罗瑞雪到底是什么东西,不止把男人迷的五迷三道的,连长公主这个傻子也喜欢亲近她,平日里长公主在宫里和谁也不亲近,自己还是命人使劲搜罗了吃食,才把长公主搞定的。
姜雪怡假笑道:“瑞雪妹妹,我和长公主来得太早,打扰了瑞雪妹妹休息,真是对不住呢。”
罗瑞雪笑道:“姜嫔娘娘说的哪里话,不知道那日落水之后,姜嫔娘娘身子怎么样?有没有感染风寒?毕竟娘娘可是小产过的人,要多多注意身子才是。”
姜雪怡顿时被她戳了痛脚,恨不得整个人跳起来咬她,面色变了变,染上了一层阴狠,上次燕明铎发现姜雪怡怀了野种,姜雪怡差一点又被摔得流产,她早就把这笔账又记给了罗瑞雪,一切若不是罗瑞雪,滕燕赐就是她的,她怎么还用在宫里受苦,怎么还需要找其他男人排解烦闷,又怎么会怀上野种,怎么会被皇上发现!
姜雪怡越想越生气,气的直哆嗦,没有再说话。
罗瑞雪请长公主一起用早膳,两个人说说笑笑的,姜雪怡则坐在一边儿撕扯着帕子。
姜雪怡左看右看的,没见着滕燕赐,不禁说道:“瑞雪妹妹,王爷出去了么?”
罗瑞雪笑道:“姜嫔娘娘是太不了解王爷了,王爷公务繁忙,每日一大早就进宫到军机处去了,只有午膳和晚膳的时候,会匆匆赶回来和我一起用膳,旁的时候都是忙的见不到人的。”
“刺啦——”
姜雪怡气的手抖,长长的指甲一下子将手中的帕子给撕烂了。
姜雪怡深吸着气,心中冷笑着,看你还能神奇道什么时候!一会子就有你好瞧的!
众人用完了膳,就准备启程了,郎缨只是暗中跟着,并没有跟在明面上,燕云初还以为郎缨有事不能来,失落了好一阵。
马车是姜雪怡从宫中带来的,姜雪怡殷勤的请罗瑞雪和长公主坐上马车,骑奴驾着车,往京城的郊区去了。
长公主虽然失落,但是架不住姜雪怡花言巧语,姜雪怡笑道:“长公主,您不知道的,这个聚福楼里不止有好吃的,还有好些好玩的,有京城最出名的戏班子!唱功是极好的!还有杂耍呢!这些都是在宫里头看不到的,就算逢年过节,宫里头也尽是些丝竹琴弦,没有这些热闹的东西。”
燕云初一听,眼睛就亮了,说道:“瑞雪,我还没有看过杂耍!”
姜雪怡又神神秘秘的说道:“这聚福楼最出名的,还不是点心和戏班子,而是一种酒,叫聚富酿!”
燕云初说道:“酒有什么好喝的?又苦又辣的。”
姜雪怡赶紧说道:“不不,这个聚富酿一点儿也不苦,也不辣的!口感甘甜,入口悠远,而且不上头,没有酒劲儿!像甜汤一样,非常好喝!长公主和瑞雪妹妹,可一定要尝尝呢!”
罗瑞雪听她把这个酒夸上了天去,定然没有好事儿,却顺着她的话,想要打消她的顾虑,笑道:“是吗,既然如此美味,那当真要尝尝,长长见识了。”
姜雪怡连连说道:“是,就是这样。”
马车走了好长时间,眼看着从早上都要到晌午了,马车才停下来,姜雪怡迫不及待的打起车帘子,笑道:“长公主,瑞雪妹妹,咱们到了!”
宫女将车帘子打起来了,放好了脚踏子,请众人下车。
只见眼前一座不甚起眼的酒楼,上面一个大牌匾,写着“聚福楼”三个字,已经是晌午时间,里面却很冷清,没有什么人。
姜雪怡殷勤的领着她们往里走,笑道:“快进来快进来,我已经让人提前订下了楼上的雅间儿,临窗的,这后面儿有一泼湖水,虽然不甚大,但是十分清凉,景致也不错。”
掌柜的十分殷勤,也迎上来,笑道:“请上楼,请上楼。”
大厅正中搭着一个戏台子,上面正有戏班子唱戏,燕云初看见戏台子就走不动路了,十分欣喜的盯着,毕竟她从来也没见过,觉得很新鲜。
姜雪怡说道:“长公主快上楼来,从二楼也可以往下看的。”
燕云初这才欢欢喜喜的,扶着罗瑞雪往楼上走。
她们进了二楼的雅间儿,桌上已经布好了精致的菜肴,姜雪怡就挥退宫女,又对春禾和碧盏说道:“你们也都下去罢!我和长公主,还有瑞雪妹妹三个人坐坐,我们说说体己的话儿,隔壁还有一个雅间儿,已经开好了,给你们准备的,带着我的那帮子侍女,也去好好吃吃,喝点儿聚富酿。”
春禾和碧盏有些踟蹰,对看了一眼,然后又去看罗瑞雪,似乎是在等少奶奶示下。
姜雪怡顿时心脏提到了嗓子眼儿,若是这俩丫头不出去,那岂不是坏了大事儿?
哪知道罗瑞雪却很好松口,笑道:“既然姜嫔娘娘都安排好了,就放你们假,去旁边好好吃点儿东西,这地方的吃食,可不是时常能吃到的。”
俩人还有些踟蹰,似乎觉得把少奶奶放在这里有些不妥,但还是应了一声,退出了雅间儿。
等众人都退出去了,姜雪怡就迫不及待的站起来,捧起酒坛子,笑眯眯的亲自往两个人的酒杯里斟酒,说道:“快尝尝,快尝尝,这就是那聚富酿,据说里面有许多名贵的药材,合起来还能强身健体呢!”
长公主毫无防备,端起来就要喝,罗瑞雪眯了眯眼,装作摸索酒杯的样子,猛地伸手过去,“啪”的一下就将燕云初手上的就被给打掉了地上,一下子就碎了,瓷片子溅了满地都是。
罗瑞雪装作受了惊讶的样子,说道:“呀,怎么了,我是不是打到了什么东西?对不住对不住,我眼睛看不见。”
燕云初没了酒杯,姜雪怡顿时着急了起来,站起来说道:“没事没事,我再找人拿一个酒杯来,等一会子就好。”
她说着,站起身来,打开门唤了两声,很快就有跑堂的过来问需要什么。
罗瑞雪看着姜雪怡背过身去,赶紧将姜雪怡面前的酒杯和自己的兑换了一下。
姜雪怡很快又回来了,也没有发现自己的杯子被掉包了,又殷勤的给长公主斟满酒,笑道:“来来,长公主瑞雪妹妹,快尝尝,这就准保是最好的!”
罗瑞雪笑道:“是吗,我倒要尝尝。”
她说着,一仰头,很豪迈的将杯子里的酒全都喝掉了,一滴也不剩。
姜雪怡使劲盯着罗瑞雪手里的杯子,脸上都是兴奋的表情,笑道:“好好,再来一杯,再来一杯!”
燕云初睁着晶亮亮的大眼睛看着罗瑞雪,说道:“瑞雪,怎么样,是不是很好喝?”
罗瑞雪却皱眉,故意说道:“咦,这酒太苦了!还麻嗖嗖的,可难喝了。”
燕云初顿时瘪着嘴巴,说道:“啊?这么难喝?”
姜雪怡可着急了,长公主没有喝酒岂不是坏事,赶紧端起自己的酒杯,说道:“不难喝的长公主,是甜的,您看……”
她说着,一仰头也喝干了。
姜雪怡喝掉之后,故意露出美味的表情,说道:“这酒的回味特别甘甜,长公主一定要试试看呢!不试岂不是可惜了?”
燕云初似信非信的说道:“真的吗?那我尝尝,若是苦的我可吐了!”
姜雪怡连连点头,说道:“是是,我怎么敢欺骗长公主呢?我……哎呦,我怎么有些头晕……”
姜雪怡说着,手一抖,突然浑身没劲儿,眼前的景物都是都变成了双影儿,手一松,“啪嚓”一声,杯子就掉在了地上,然后整个人一歪,倒在了地上。
燕云初顿时有些傻眼,说道:“咦,瑞雪,她怎么了?”
罗瑞雪笑眯眯的说道:“可能是酒太烈了罢。”
燕云初不甚明白,就听罗瑞雪笑道:“长公主,想不想看看好戏?”
燕云初拍手说道:“好啊!是楼下的戏班子么?咱们下去看罢?”
罗瑞雪摇头说道:“戏班子有什么好的,让姜嫔娘娘给公主演出好戏来看。”
她说着走到昏倒的姜雪怡身边,蹲下来,伸手抽掉她头上的簪子,然后把头发弄得凌乱一些,遮住脸,这才站起来说道:“咱们去内间儿等着。”
燕云初不明所以,还是扶着罗瑞雪走进了内间儿,将内外间的布帘子放下来,她们刚进去,就听外面有敲门的声音。
“叩、扣扣——”
敲门的声音时快时慢,就像是打暗号一样。
燕云初说道:“咦?有人敲门,咱们不去开吗?”
罗瑞雪摇头,压低了声音说道:“不用,好戏来了,嘘,别出声儿。”
门敲了好一阵子,就有人“吱呀”一声将门推开,来人肩上还架着一个喝醉的男人,那男人喝的走路打晃儿,嘴里乌鲁乌鲁的一直在说话,但是舌头根本捋不直,也不知道在说什么。
这个喝醉的男人竟然就是费常明!
来人见到地上躺着一个女子,不禁笑起来,对费常明说道:“费公子,费公子,快醒醒了,你点的姑娘。”
那人说着,将费常明扔下来,扔在昏睡的姜雪怡边上,然后满脸笑意的就带门出去了。
费常明被这一摔,有点儿清醒了,骂骂咧咧的站起来,突然摸到一个软乎乎的娇躯,不禁色心大起,一把将姜雪怡抱在怀里,笑眯眯的说道:“哎呦小美人,这小美人姿色还不错,怎么不等大爷就先睡了!来来,陪大爷好好儿玩玩!”
燕云初在里面偷偷的往外看,皱了皱眉,说道:“瑞雪,姜嫔在和那个人玩什么?他们为什么要脱衣服?”
费常明见姜雪怡一直不醒来,摸到桌边的酒水,一下子全都洒到姜雪怡的脸上,“哗啦”一声,姜雪怡睡得迷迷瞪瞪,被浇了一个透心凉!
姜雪怡惊叫着醒来,发现有一个男人在自己身上又摸又亲,而且自己的衣服还被扒了,香肩半露,裙子被撕扯的不成样子,头上的簪子也都没了,头发披散下来,好像被欺凌了一般。
姜雪怡顿时大叫起来,使劲踹着费常明,骂道:“大胆!你是谁!你竟敢……啊!”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费常明“啪”的打了一个大耳光,一边儿脸顿时肿起来。
姜雪怡惊恐的尖叫道:“你竟然敢打本宫!”
“呸!”费常明将一口浓痰啐在她衣服上,恶心的姜雪怡几乎昏过去,期期艾艾的哭着。
费常明骂咧咧的说道:“臭****!还装上清高了?老子是花了银子的,你还跟这儿哭哭啼啼,还本宫,老子告诉你,今儿个不把我伺候的舒舒服服,我就打死你!”
姜雪怡尖叫的挣扎着,嚷道:“救命!救命!你这个贱民!滚开!别动我,啊呀!”
费常明不由分说又给了她一个大嘴巴,笑道:“原来你就喜欢吃苦头?有的女人就是贱骨头,不打不骂就是不服服帖帖的!”
姜雪怡一直大喊着救命,但是一切都是她自己安排的,早就把带来的侍女遣散了,告诉他们无论听到什么声音都不要过来,还让手下的人把春禾和碧盏灌醉了,此时自然没有人会来救她。
罗瑞雪在内间儿看着好戏,果然是这个费常明,若是今日自己不跟来,恐怕受辱的就是长公主了!
罗瑞雪本想让姜雪怡吃吃苦头,但是转念一想,这种事情让心思单纯的长公主看见了岂不是要有心理阴影,而且这样也便宜了费常明。
罗瑞雪拍了拍燕云初肩膀,说道:“公主想不想见郎大人?”
燕云初眼睛突然锃亮,说道:“郎大哥来了?”
罗瑞雪笑道:“郎大人跟来了,但是作为侍卫不想露面,长公主现在走出去就能看到郎大人了。”
燕云初自然深信不疑,立刻一掀帘子,从内间儿走了出来,还在屋子里转了一圈,似乎在想郎缨藏在了哪里。
费常明正在干“好事儿”,突然见里面走出一个人来,吓了一跳,定眼一看却是个长相娇美的小姑娘,年纪不算大,但是正是娇俏可爱的岁数,再加上长公主一脸的天真烂漫,看的费常明眼睛发直。
费常明搓了搓手心儿,嘿嘿笑着,说道:“又来了一个小美人儿!来来,今儿个大爷真是撞大运了,小妹妹,一起来玩啊!”
燕云初看着费常明,撅了撅嘴,说道:“你不是郎大哥,我不跟你玩。”
她的小动作让费常明看的热流往上撞,笑的更加猥琐,几乎觉得姜雪怡一比较起来都没有姿色了,立刻站起身来,扑过去就要抓燕云初。
燕云初吓了一跳,都没有来得及动晃,只听见“嘭”的一声,门被撞开了,眼前黑影一闪,紧跟着是费常明“嗷——”的哀嚎声,叫的像杀猪一样。
一个穿着黑色劲装的男人就拦在了燕云初的面前,手上一把长剑,明晃晃的架在费常明的脖子上。
燕云初定眼一看,竟然是郎缨,顿时高兴的拍手,说道:“郎大哥!你真的来了啊。”
郎缨被她这么亲密的一叫,顿时觉得有些不妥,虽然不能行礼,却恭敬的点头说道:“卑职郎缨参见长公主。”
姜雪怡因为误喝了下了药的酒,现在浑身都没劲儿,还以为自己就要被这个肮脏鄙陋的男人占有,此时得救不禁松了一口气,大喊道:“快!把这个贱民给本宫杀了!碎尸万段!千刀万剐!”
这个时候罗瑞雪从内间儿不紧不慢的走出来,郎缨没有动,见到罗瑞雪行礼道:“少奶奶。”
姜雪怡一看罗瑞雪好端端的走出来,不禁睁大眼睛,顿时有些明白过来了,一脸的恨意,尖叫道:“罗瑞雪!是你!罗瑞雪!”
罗瑞雪笑道:“姜嫔娘娘,何出此言呢?”
姜雪怡气的浑身发抖,骂道:“是你!是你在我的酒里下药!然后又找一个贱民意图侮辱我!是你!罗瑞雪!你好歹毒的用心!”
罗瑞雪仍旧是温温和和的,不像姜雪怡已经暴跳如雷,只是笑道:“娘娘这话就说错了,我可没有胆子做这些龌龊的事情,我只是一不小心……把自己的酒杯和娘娘的酒杯拿错了而已,方才娘娘喝的那杯聚富酿,其实应该是我的。”
姜雪怡顿时气得都要炸了,若不是全身瘫软,根本用不上力气来,她简直要扑上去将罗瑞雪生吞活剥!
姜雪怡嘶声力竭的骂道:“罗瑞雪!我跟你没完!罗瑞雪!”
罗瑞雪笑了笑,说道:“姜嫔娘娘好像还没搞清楚立场,现在是我跟你没完才对。”
她说着挥了挥手,说道:“郎缨,把姜嫔娘娘,和这个大胆的奸夫绑起来。”
郎缨迟疑了一下,但是一句异议也没有,说道:“是,少奶奶。”
郎缨动作很麻利,将挣扎怒骂的费常明给绑了起来,费常明本身不会功夫,手劲儿自然没有郎缨大,再加上他此时喝多了酒,根本就是在撒酒疯,很快就被五花大绑了。
姜雪怡瞪着眼睛,说道:“你敢动我!你这个该死的侍卫!你敢动我!我让皇上杀了你的头!砍你的头!你……”
姜雪怡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郎缨两下捆了起来,和费常明背靠背捆着。
长公主不明白这是干什么,却觉得很有意思,笑道:“这样捆起来好好玩。”
罗瑞雪笑道:“还要麻烦郎侍卫,把桌上那坛酒给两位灌下去。”
姜雪怡顿时怕了,哆哆嗦嗦的说道:“你!你不能这样……求求你,放了我罢!我错了!我错了!是我肮脏龌蹉,罗瑞雪,你大人大量,放了我好么!求求你了!别……别……”
郎缨提起酒坛子,姜雪怡的脸色瞬间煞白了,嘴唇都发抖。
罗瑞雪笑道:“咦奇了怪了,我只是想请姜嫔娘娘喝一喝美酒,娘娘拍成这样做什么?这还是娘娘准备的美酒呢。”
姜雪怡见她装傻,恨得牙根直痒痒,却没办法,放低姿态,哀求道:“求求你,别……我不是好人,我龌蹉,我肮脏,求求你,别给我喝那个,放了我罢!我不想……”
罗瑞雪说道:“那姜嫔娘娘就当着大家的面儿说说,这里头放了什么好料?”
姜雪怡手脚发软,又被帮着,肚子里一股乱流燥热在流动,这自然是一坛加了好料的酒,只饮一杯会手脚发软,有点像醉酒的样子,若是喝多了酒浑身燥热难当,神志不清,非要找人发泄才行。
罗瑞雪见她不说话,笑道:“姜嫔娘娘不想说,看来是想喝了?”
姜雪怡顿时大惊,嚷道:“我……我说,我放了……我放了助兴的药……不不,不是我,都是我身边的宫女出的主意,我也不想的,是那个宫女巧言令色的糊弄我,我……我也只是一时糊涂……罗瑞雪,你放了我罢!放了我罢!”
她一说完,只有燕云初还不懂什么是助兴的药,郎缨则是一脸震惊,没想到后宫的嫔妃如此龌龊,而费常明则是喝高了,一脸猥琐的笑意,听着助兴就哈哈大笑起来。
姜雪怡哭诉道:“我都已经说了,你还要我怎么样!放了我罢!放了我罢!”
罗瑞雪笑道:“放了你,这可不行。”
“罗瑞雪!”
姜雪怡突然尖叫着骂道:“罗瑞雪!别以为我给你脸了!你竟然给脸不要脸!你这个贱人!我都已经说了,你还不放了我!你怎么如此恶毒肮脏!罗瑞雪!你抢了我的燕赐!还要怎么样!你如此恶毒!你不得好死!”
罗瑞雪不气反笑,天下竟有如此颠倒是非黑白的人,罗瑞雪也算是长见识了。
罗瑞雪说道:“看来我还是心善了,郎大人,麻烦你把姜嫔娘娘反着绑过来,让娘娘能和她找过来的醉汉面对面交谈。”
费常明醉的不轻,一听竟然高高兴兴的点头说道:“好啊好啊!快快,让我亲亲这个浪美人儿!”
郎缨当下没有说话,动作很利索,姜雪怡凄厉的大叫着:“你们敢!你们敢!放开我,你们这群贱民!罗瑞雪,你这个贱女人!下贱的女人!别以为你抢走了我的燕赐,你就能一辈子得到燕赐的宠爱!你不过是个嫁了两次,毫无贞洁可言的瞎子!早晚有一天燕赐会腻歪你!会腻歪你!你看到了没有,王府上的歌姬就是开端!天下比你美的女人数不胜数!罗瑞雪,你以为燕赐会一辈子宝贝你吗!他一辈子忘不掉的人只有我!只有我!”
姜雪怡跟疯了一样,看得众人直皱眉,燕云初害怕的躲在了郎缨身后。
等郎缨绑好了,姜雪怡和费常明手脚虽然都不能动,但是面对面绑着,费常明就一个劲儿的探头过去又亲又舔,姜雪怡刚开始还骂骂咧咧的抗拒,时间一长,竟然娇喘上了。
罗瑞雪冷笑一声,姜雪怡总是这样,口口声声说着自己多么惦念滕燕赐,却有各种各样的理由和别的男人好。
罗瑞雪说道:“走罢,让姜嫔娘娘好好儿呆着。”
他们出了酒楼,将被灌醉的春禾和碧盏也带上,就回王府去了。
燕云初起初被姜雪怡吓怕了,但是因着有郎缨陪着,很快又忘得一干二净,高高兴兴的缠着郎缨去了。
春禾和碧盏醒过来,听罗瑞雪说了事情,都吓得脸色苍白,碧盏骂道:“没想到那个姜嫔这么恶毒!真是什么手段都用的出来!”
春禾连连说道:“幸好少奶奶洞察先机!不然后果不堪设想,这件事儿一定要告诉王爷才行,让王爷心中有个数儿。”
罗瑞雪稳当当的坐在绣墩儿之上,端起茶碗来呷了口热茶,说道:“放心罢,郎缨可是王爷的左膀右臂,出了这么大的事儿,怎么会不向王爷禀报呢?”
碧盏说道:“王爷可不能便宜了姜嫔!”
春禾皱眉说道:“这怕这件事儿,无凭无据的,小心被姜嫔反咬一口。”
罗瑞雪幽幽的笑道:“姜嫔动不得,姜家还动不了么?”
春禾和碧盏听了都是一愣,笑眯眯的对视一眼。
滕燕赐刚进府门,郎缨就上前来禀报了,不出罗瑞雪的所料,滕燕赐听到今日发生的事情,顿时脸色就沉下来了,说道:“少奶奶如何了?”
郎缨说道:“少奶奶无事,多亏了少奶奶发现得早。”
滕燕赐听了面色稍微好转,却仍旧沉着脸,没有停留,连官袍都没有退下,就径直去了罗瑞雪的院子。
一进院子,就见正房的门关着,丫头们都守在外面儿,坐在台阶上,一见到滕王爷立马站起来,规规矩矩的行礼。
滕燕赐说道:“少奶奶呢?”
春禾面色迟疑,轻声说道:“少奶奶今日外出受了惊吓,回来有些精神不济,草草用了晚膳,已经歇下了。”
滕燕赐稍微好转的面色又沉了下来,挥退了丫头们,这才轻轻推门走了进去。
罗瑞雪其实根本没有受到任何惊吓,只不过想装装柔弱而已,毕竟总是太“彪悍”的话,滕王爷肯定会芥蒂自己的。
罗瑞雪此时已经卸了妆容,躺在床榻上,把锦被盖的瓷瓷实实,好像真的已经睡着了似的,还不忘了紧锁眉头,让人看了就是一副睡觉也不踏实的憔悴模样。
她其实根本没睡着,滕燕赐一走进来,她就听见了,却闭紧眼睛,装作熟睡的样子。
罗瑞雪侧着耳朵仔细听,滕燕赐的脚步很轻,几乎听不到,毕竟是个练家子,他的脚步声到了床边,然后就一直没有了声息,似乎站在床前,正在端详自己。
罗瑞雪一时紧张,千万别被滕王爷看出来是装睡,连忙将呼吸放的绵长一点儿。
床榻边仍旧没有任何声息,突然,罗瑞雪只觉得脸上一阵温柔,有一只大手轻轻抚摸着自己的脸颊,又将不老实的鬓发轻轻捋顺到耳后。
罗瑞雪几乎绷不住了,差一点儿破功,幸而滕燕赐把手拿开了,却听见轻微的响动,滕王爷好似在床边坐下了!
滕燕赐坐在床边上,慢慢打量着罗瑞雪半响,那人面色有些憔悴,卸掉了妆容,看起来清丽雅致,闭着眼睛,柳眉微微蹙起,有些清冷的感觉。
滕燕赐终于轻叹了一声,说道:“好好休息。”
说罢了起身,很快就出去了。
罗瑞雪等他走了之后,听见门关上的声音,这才敢睁开一只眼睛看看,有些不明白滕燕赐说的最后一句话是什么意思,感觉十分高深莫测似的……
滕燕赐出来,就看到纪氏过来了,说道:“瑞雪怎么了,我还想找瑞雪聊聊天呢,丫头说她睡下了。”
滕燕赐面上依旧冷淡,说道:“今儿个瑞雪受了些惊吓,先休息了。”
纪氏大惊,说道:“惊吓?什么惊吓?”
滕燕赐冷笑一声,说道:“还能有别人?自然是姜家。”
纪氏一听就明白了,定然是那个姜雪怡,没进宫之前就缠着自家儿子,进宫之后又哭哭啼啼,不禁气恼的说道:“姜家是不是给瑞雪脸色看了?他们姜家真当自己是什么东西,气死为娘了,赐儿,你可要好好儿的给瑞雪出气,咱们滕王府的少奶奶受了委屈,叫别人听了去,直笑掉大牙!这件事儿,若是你不便出面,为娘就和老夫人去。”
滕燕赐说道:“倒不必劳烦母亲和奶奶,儿子自然会办妥。”
纪氏点头说道:“这就对了,你这两天多陪陪瑞雪,知道吗?赐儿啊,你也不小了,瑞雪这肚子怎么还没动静儿啊,真真儿急死为娘了。”
滕燕赐顿时有些头疼,说道:“这还不急,最近吴国虽然派使臣谈何,但是仍然蠢蠢欲动,儿子还不知道要不要亲自去前线督战,这个事情先放一放。”
纪氏一听,心想着也是,以上战场少则几个月,多则几年,没准孙子都会跑了,但是又觉得不能因为上战场就不传宗接代了啊。
纪氏还要说话,滕燕赐就说道:“母亲您先回去罢,姜家这件事儿,儿子自会处理。”
之后的两天都相安无事,罗瑞雪闲的有些发毛儿,老太太则是格外高兴,因为老太太的大女儿准备过来省亲了。
老夫人只有两个孩子,老大是个女儿家,早早就嫁人了,老二就是滕燕赐的父亲,去世的太早,如今老夫人的大女儿准备过来省亲,老夫人自然高兴了,毕竟都说女儿是贴心棉袄,年少的时候就比较偏爱女儿,年纪大了,儿子没了,自然就只能偏爱这个女儿了。
滕芳清出嫁很早,丈夫去世的也早,丈夫临走前,她才产下一个女儿,夫家是大家族,关系错综复杂,因着她是滕家的大小姐,所以并没有怎么苛对她,但是滕芳清总觉得自己孤儿寡母的活在夫家,有些寄人篱下,看人脸色,总想着帮女儿谋个出路。
滕芳清这次来省亲,其实最大的事儿,就是让老太太帮自己女儿物色个好人家。
罗瑞雪乍听老太太的大女儿,都没有记起来是谁,仔细一想才想起来,滕芳清也是个悲情人物,就是为了突出滕家衰败的一个路人甲而已,书里的描写很少。
滕芳清的夫家姓年,年家掌家人是朝中的兵部尚书,官职举足轻重,虽然不及滕燕赐万分之一,却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滕家出事之后,年家就把滕芳清赶出了家门,还把滕芳清的女儿年盈盈嫁了一户商户人家。
大燕的商户是极为没脸面的,都是被逼走投无路才回去投商,就算发达了也是暴发户土财主,上不得台面,有点官衔的人,或者读书的文人,都不会和商户人家攀姻亲。
年家手了人家好大一笔钱,就把年盈盈直接嫁了出去,还是做小。
罗瑞雪仔细数了数,这本狗血小说里的悲情人物还真不少,还全都是路人甲,虽然只出现过几面,但是下场都很凄惨。
为了迎接滕芳清,滕王府上下都很忙道,准备晚宴的,准备客房的,还要准备滕芳清和年盈盈做新衣服的,还有计划行程的。
滕芳清和年盈盈一直住在年家的老宅,不在京城里,是个偏院的地方,好不容易来了,老夫人自然要带着两个人出去转转。
罗瑞雪看着外面张灯结彩的,纪氏还特意嘱咐滕燕赐今日早些回来,今儿个老夫人高兴,一家子聚一聚。
就听见碧盏大嗓门的喊着:“少奶奶,来了!姑奶奶的马车来了!已经停在门前了,少奶奶,咱们去迎着罢。”
罗瑞雪点点头,老夫人把这个滕芳清看得很重,自然那要去迎着。
春禾和碧盏一边一个扶着罗瑞雪,慢慢往外走去,还没到门口,就听见老夫人提泪横流的声音,一个中年妇人抱着老夫人又哭又笑,说道:“母亲,女儿终于见到您了……母亲,女儿真是太高兴了……”
罗瑞雪默默地站在一边儿,就见马车帘子又被打了起来,一个穿着翠绿色衫子的妙龄少女,缓缓从马车上走了下来,应该就是滕芳清的女儿,年盈盈了。
年盈盈下了车,左右看了看,似乎是在找人,不过没有找到,面上不能免有些失落。
就听远处有人喊了一声“王爷回来了!”。
年盈盈顿时抬头向后看去,果然看到了滕燕赐骑在马上,身后跟着两骑侍卫,绝尘而来,马匹嘶一声,高抬前蹄,猛地停了下来,滕燕赐今日穿着一身黑袍,显得整个人冷峻英俊,目光很冷淡,在众人身上扫了一圈儿,最后把目光落在罗瑞雪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