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莺儿早已吓得尖叫一声,拿衣服掩盖着身体,慌不择路,冲进了一间房里躲着不敢再出来见人。
罗瑞雪惊魂不定,回想起自己躺在棺材里时看到的场景,顿时手脚都冰凉了。竟是半天才反应过来“自己”现在应该是个瞎子,这样死命盯着别人是会露陷的。
罗瑞雪匆匆忙忙收回目光,心里“嘭嘭”跳个不停,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想多了,她总觉得刚才滕燕赐打量自己的目光锐利非常,好像能洞察一切似的。
滕燕赐目光一拢,在那衣衫不整的滕翰哲身上扫过,本来就严肃不苟一笑的脸上更是难看了几分,沉着嗓音说道:“时候不早,宴席也该结束了,找人送宾客们去厢房休息。你跟我来。”
他此言一出,滕翰哲的母亲顾秋莲这才如梦初醒一般,顾不上被人笑话指点的羞恼,命人匆匆安置了宾客们,然后这才去扯住儿子滕翰哲的袖子,低声说:“我的儿,你怎么这么糊涂!还不快点跟我去求你叔父饶你一命!”
滕翰哲早已吓得三魂七魄不全,羞恼的脸上红了白白了紫紫了又青的。这会儿听母亲提到叔父滕燕赐,更是打了个哆嗦,害怕的不敢去。但心下一琢磨,恐怕是不去不行的。今天是闯了大祸了!
罗瑞雪心中一阵冷笑,她假装双眼呆滞,却把众人的丑态都看了个全。在她没穿越过来之前,家里爹妈就重男轻女,只疼爱弟弟,罗瑞雪受了委屈也不能抱怨,不然少不了被人骂白眼狼。而现在,眼前这些人跟自己一点关系也没有,没理由再忍气吞声下去。
“巧梅?”罗瑞雪的声音抛了个尖儿,本来银铃一般又温柔又清脆的声音,却无端让众人心头一紧。
巧梅一副就要翻着白眼昏死过去的样子,战战兢兢说道:“少……少奶奶,我扶您回房间吧?”
罗瑞雪不接她的话,反而问道:“刚才周围吵吵闹闹的在干什么?我怎么隐约听到有人说什么下贱的狗男女?不知羞的下流胚子?他们这是在说谁?发生了什么事情?”
罗瑞雪这话简直就是火上浇油,众人脸上颜色齐刷刷的变了又变。若不是大家都知道相府千金罗瑞雪是个瞎子,恐怕会以为她是故意给那对狗男女难看。
滕燕赐话说完就转身离开,走了一半听罗瑞雪的声音,脚步一顿,说道:“请罗小姐一并到内厅说话。”
“罗小姐”这三个字一出,顾秋莲就觉眼前天旋地转。原本罗瑞雪和滕翰哲已经拜了天地,如何能唤作罗小姐。滕燕赐这不是摆明了态度,不打算帮着滕翰哲?顾秋莲拿不准,战战兢兢的直筛糠。
罗瑞雪装出一副懵懂的样子,被小丫鬟搀扶着往内厅去,问:“要去哪里?”
众人见没了乐子瞧,也就无趣的散去了。
内厅里,罗瑞雪被搀扶着坐在了椅子上,滕燕赐坐在上首位置,其他人则一个都不敢坐,大气也是不敢喘的。
罗瑞雪是相府千金小姐,又是嫡女长女,只是母亲死得早,爹爹又极度宠爱妾室,她这个嫡女反而过的是越来越差,远远不及罗莺儿这庶出的。如今及笄不久就被嫁给了滕家旁支不着调的公子滕翰哲。就连大婚当日,相府也是来了人却早早就离开了。若不是罗瑞雪不受宠至此,借滕翰哲十个胆子也不敢怠慢了相府的千金小姐。
“叔父!”
滕翰哲被他母亲一拽袖子,立刻会意,“嘭”的双膝一曲,就跪在了地上,那声音听了都叫人心惊,哭着膝行向前一段距离,说道:“叔父,小侄是一时糊涂……是那罗莺儿趁着小侄酒醉,故意勾引小侄的!我,我还以为她是瑞雪!对!我以为她是瑞雪,哪里想到中了她的阴谋诡计……我是一时糊涂,叔父原谅我,我心里只有瑞雪!”
罗瑞雪瞧着滕翰哲的样子直觉得反胃,声泪俱下眼珠却来回滚动,一瞧就是在努力编纂着谎话。
“什么?!”罗瑞雪只思忖片刻便有了计较,面色一沉,柳眉怒挑,故作气愤的拍案而起,厉声说道:“你是什么人?竟然如此胡说八道含血喷人,竟然污蔑我的妹妹和我的夫君有苟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