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盏皱眉说道:“这些市井流言尽说些有的没的!真是太肮脏了,竟这么说大小姐和滕王爷。”
罗瑞雪说道:“反正我也没有什么清誉,就叫他们说去,说了我也是要嫁到滕王府的”
赵嬷嬷说道:“那怎么行,小姐岂不是平白受委屈!”
碧盏点头说道:“是呢!”
罗瑞雪笑眯眯的下了床榻,坐在梳妆镜前,碧盏过去给她将松散下来的鬓发整理了一番。
罗瑞雪悠闲的说道:“有好些人都不想让我嫁进滕王府,总觉得有些流言蜚语,就可以改变些什么,我若是真的着急上火,岂不是正中了这些人的下怀?”
碧盏给她理着头发,只觉小姐的头发真真儿的好,又滑又顺,而且柔柔的,像缎子一样儿,黑亮黑的,太阳光招进来直晃眼。
碧盏一边梳头发,一边说道:“还是小姐度量大,若是旁人定然受不了的,早就哭闹去了。”
罗瑞雪这边刚把头发重新梳理好,一个小丫头就冲进屋来,慌慌张张的说道:“小姐,老爷叫小姐去前堂呢!”
赵嬷嬷多了个心眼儿,问道:“是什么事儿?”
小丫头说道:“就是关于小姐流言蜚语的事儿,老爷找到了罪魁祸首!”
碧盏诧异的问道:“这么快?是谁?”
小丫头说道:“是二小姐!”
碧盏和赵嬷嬷都是惊讶,齐齐喊了一声,“什么?”
随即两个人都觉得若是二小姐搞的猫腻,还真是这么回事。
罗瑞雪又多问了一句,说道:“老爷怎么这么快查出来的?”
小丫头说道:“小姐,不是老爷查出来的,是有人告的状!是二小姐房中的采岚丫头告的状!采岚是姨太太娘家的丫鬟,前不久才进的府,姨太太送给二小姐使唤了,现在采岚丫头还在堂上哭呢,忒可怜了,胳膊上好多伤痕,恨不得伤口都见骨头,都是二小姐打的!采岚丫头说,实在受不得二小姐的打骂了,才出此下策将二小姐那些见不得人的事情都都抖落出来,盼着老爷明鉴,给她一个活头儿!”
碧盏嘴里嘶嘶的,似乎听着都有些疼,说道:“二小姐这么凶?”
小丫头说道:“可不是?小姐,您快去罢,老爷等着呢。”
罗瑞雪站起身来,准备往前堂去,心中却有些奇怪,她倒是想见见这个采岚,若不是极傻的,就是极为精明的,能将罗莺儿摆一道。
碧盏并着赵嬷嬷,还有一些丫头簇拥着罗瑞雪,还没有进前堂,远远的就听到了屋子里头的哭号声。
罗莺儿的声音尖锐,哭道:“爹爹!您不能听这个贱婢一面之词!女儿怎么可能做出这等事情来侮辱姐姐呢!瑞雪是我姐姐,我怎会如此害她!我怎会如此想她不好!”
另一个声音柔柔弱弱的,呜咽着说道:“老爷,奴婢不敢说谎,打死奴婢也不敢说谎……女婢……奴婢死不足惜,但是不能让大小姐不清不楚的受冤屈……”
那柔弱的声音说着,就听到一个声音插了进来,含着丝丝笑意,说道:“这么看来,你还是为我好了?”
采岚跪在堂上,满脸泪痕,一身素白色的裙衫看起来很雅致,却哭的像死了爹一样委屈,乍听罗瑞雪的声音,下了一哆嗦,抬起头来,楚楚可怜的看着罗瑞雪,说道:“大小姐!大小姐!您受委屈了,是采岚软弱,采岚软弱才忍了这么长时间不敢告诉老爷,让大小姐受委屈了,采岚该死,采岚该死……”
罗瑞雪笑眯眯的,一双眼眸没有焦距,但是却“盯”住跪在地上的采岚。
采岚莫名打了个哆嗦,这双眼眸明明不能视物,怎么却抵着一股透析万物的锐利感?她心中晃了晃,哭声都小了些。
罗丞相坐在上手的位置,只是冷眼盯着跪在堂上的罗莺儿和采岚。
罗莺儿将采岚一脚踹开,抱住罗瑞雪的小腿,哭道:“姊姊,姊姊你救我啊!真的不是我干的!姊姊你想要相信妹妹啊……妹妹这些日子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如何还能作恶!妹妹以前不知轻重,不懂规矩,的罪过姊姊,但是如今已经痛改前非,怎么会做如此下作的事儿!姊姊救我,都是这下贱的丫鬟,是这个贱婢想要上位,所以挑拨咱们的关系!”
罗瑞雪没有说话,采岚被踹了一脚,哭的特别隐忍,爬起来抽噎的说道:“老爷,大小姐,奴婢不敢欺瞒老爷和大小姐,说的话字字属实!奴婢有证据的!奴婢有证据!”
采岚爬起来,从怀里掏出一沓子纸,看起来有好几页,颤巍巍的托着,说道:“奴婢这里有证据,二小姐这些日子不能出门,都是让奴婢去传信儿的,二小姐挑拨姜家小姐的信还都在这里,是二小姐挑拨姜家小姐,让姜家小姐去拦大小姐的马车叫骂,奴婢都留着呢!请老爷和大小姐过目!奴婢不敢说谎啊!”
采岚准备将那叠纸擎给罗瑞雪,罗莺儿却像是被火烧了一般,突然地上爬起来,疯了一般去抢采岚手中那沓子纸,大喊道:“不可能!我都给烧了!”
她的话音一落,众人脸色都是精彩纷呈,采岚也没有使劲儿拿着,那沓子纸一下就被罗莺儿抢走了,罗莺儿却一脸震惊,表情扭曲的盯着手中的信纸看。
罗瑞雪站在她边儿上,眼睛又不瞎,看的真切,信纸上根本什么都没有,一个字儿也没有,全是空白的!
很显然罗莺儿被一个下等丫鬟狠狠摆了一道。
罗莺儿瞪大了眼睛,眼珠子都是赤红色的,疯了一样将手中的信纸劈头盖脸的砸在采岚脸上,哈哈大笑着喊道:“你!你和罗瑞雪是一道的!是你们合伙陷害我!我知道!是你们合伙陷害我!你这个下贱的奴婢!还有你这个不要脸的荡/妇!你们!”
罗丞相听她说话肮脏,不耐烦的挥手道:“堵上她的嘴,我府上留不住这样的大佛。”
一帮子身材高大的粗实婆子很快就进来,将发疯的罗莺儿堵上嘴,拖出了厅堂去。
罗莺儿刚被拖出去,就听见姨太太在外面哭号:“老爷!老爷求求你开恩啊!莺儿也是您的女儿啊!老爷……”
姨太太的声音很快就没有了,想必也是被婆子们拦住了。
采岚委委屈屈的,仍然跪在地上,羸弱的抽噎着,对罗丞相和罗瑞雪磕头,说道:“老爷,大小姐,奴婢自知罪孽深重,该当早些告发二小姐的恶行,但是请老爷和大小姐看在奴婢忠心耿耿的份儿上,饶过奴婢,不要把奴婢发卖出去……奴婢原为大小姐做牛做马,服侍大小姐!奴婢愿意跟随大小姐出嫁,做陪嫁丫鬟,请大小姐成全!”
罗瑞雪没有接话,只是静静的站着,用眼睛“盯”住娇柔的采岚。
这个采岚可当真不简单,用罗莺儿做了牺牲品,演了一出苦肉戏,原来就是为了做陪嫁丫鬟,罗瑞雪何等聪明,怎能不明白采岚想做的是哪种陪嫁丫鬟,自然是可以侍奉姑爷,侍奉到床上去的那种,怕是欺负罗瑞雪是个瞎子,想踩着罗瑞雪成为滕王爷的枕边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