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听的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这说了半天哪跟哪啊!老夫人脸上有些不自在,沉着阴云密布的脸;“张嫂,我家有钱也是正道挣的,可没有昧良心的钱啊!我家守业吃苦耐劳的做生意,每一分钱都是挥汗如雨得来的,我家地多也是做生意挣钱买的。想说媳妇也是为孩子们考虑,孩子们没有娘可怎么行,再说了,这居家过日子家里没有主事的女人可怎么行,你说我说的话是不是这个理吧!”
张媒婆一听,这老夫人是挑理了,瞧我这张破嘴,一说话就没把门的。这要是黄了这个大生意我可就是倒霉催的,这秦家的事要是说妥了,够我跑一年腿的了。
“唉吆老夫人哎!你可别多心啊!我不是跟您好久没见了么!我不是跟您对撇子么?我这见您一高兴我就要把我的心里话跟您往外倒,您可别多心啊!我这是稀罕您这老夫人才跟您竹筒倒豆子的。我在这十里八乡的也没个投心对意的人,见了您啊!我就憋不住了。您就当听个热闹解个闷,您最明白事理,跟您说话我开心,有啥话啊!我愿意跟您说,跟您这明白人说啊!我长见识不是,你说是吧!”张媒婆脸上堆出个包子样。眼睛眯成一条线偷看老夫人。
老夫人微微浮起笑意;“好了,知道你嘴快,我说不过你,只要你办成了少不了你的。小红,去给张嫂取二十两银子来。”
张媒婆一听,眼睛冒了冒绿光,急忙把目光收回藏好;“唉吆!老夫人,事还没办呢?不能收啊!等成了再说吧!”
老夫人咳了几声,少辛从祖母怀中伸手拿了杯茶递给老夫人;“祖母喝,润润喉咙就不咳了。”
“啧啧啧,看看人家这孩子,咋教育的呢?这么懂礼貌,真是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啊!”张媒婆又是一顿牢骚。
老夫人听了个死字,脸刷的一下变了;“张嫂,老身提醒你,以后嘴里少说那些活啊死的,对自己不好,对后辈也不好,人的嘴上造的业是最大的,人必须积口德,才能万事顺,我作为长辈提醒你是为了你好,你可记下了。“
张媒婆看到老夫人,脸上不大好看,急忙收住了嘴,连连赔笑;”老夫人说的是,贫妇记下了,贫妇今后一定多积口德,阿弥陀佛。“
张媒婆被老夫人说了几句,正红着脸不知道跟老夫人咋说话好了,门忽然开了,小红用茶盘端着二十两银子进来放到炕桌上。
“张嫂,你拿上吧!劳你费心了,记住了要找个善良的,一定找个对老身孙女好的。”老夫人叮嘱着。
张媒婆咧了咧嘴;“老夫人放心,贫妇记下了,我一定仔细的为秦庄主挑选。您就等喜信吧!”张媒婆拿起炕桌上的银子风一样刮走了。
没风没浪的过了半月,秦老夫人一直等着张媒婆上门,张媒婆像人间蒸发了似的就是不来,把老夫人盼的眼睛都快绿了。
这天下午,张媒婆总算是来了,一进老夫人的屋里,盘腿往炕上一坐,端起炕桌上的茶壶自己倒了一碗,咕嘟咕嘟喝了。
怀里掏出娟子擦了擦嘴角;“啊!渴死奴家了,再不喝水,奴家就成干瘪老太婆了。”
小红看了看老夫人的脸,捂着嘴笑个不停。
老夫人脸沉似水,听到她的话自当没听到,知道张媒婆这张嘴啊!算是没救了,所以老夫人也懒得理她,装作闭目养神。
张媒婆听听小红的笑声,又看看老夫人阴沉的脸,回忆一下自己刚说的话,呵呵干笑了几声。
“呵呵,瞧我这嘴,大姑娘你还别笑,你看我长的黑不溜秋的,我可还没到四十岁呢!称奴家还不算过分吧!”
张媒婆又倒了碗茶,抿了一口;“还有你说我这张嘴,碎是碎了点,但是她有用啊!不光能吃饭还能保媒拉纤,这十里八乡的全凭我这张嘴成就多少大好姻缘呢!要是没我这张嘴,有多少好后生没老婆,有多少好姑娘没好婆家,您说对吧!老夫人。”
“咯咯咯,张嫂,那跟赶脚的跑的那个不也是你保的媒么?那个咋说?”小红撇撇嘴又是一顿笑。直笑的张媒婆头皮发麻。脸上一呲一红的。哎!那能怪谁?都是自己这张破嘴吐露的。
老夫人板了板脸;“小红不许胡说,哪有都好的,十个手指头伸出来还不一般齐呢!人自然更是参差不齐,有好有坏,最难看的就是人心,谁也不是神仙,怎么能看的那么清楚?他张嫂你也别见怪,这丫头从小在府里长大,也没见过什么世面,她不懂事,你多包涵。”
“哎呀喂!老夫人啊!您说得对啊!这人啊!哪能都一样啊!所以说我也有看走眼的时候,这也不能全怪我啊!人啊!就像那小树长成大树一个道理,有的人啊!她开始本来是好的,可一经过各种熏染啊!长着长着她就长歪了,还有的人啊!本来有些恶习!可是人家啊!经过磨练见识,长着长着就长直溜了,你说这人啊!上哪去看去呀!是吧!老夫人。不过啊!我保这些啊!就这一对出了这幺蛾子的,你说这不成心寒碜我呢么!张媒婆气的直咬牙。
老夫人瞪了眼小红;“这丫头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看把你张嫂气的,还不赶紧给你张嫂赔不是。”
还没等小红说话,张媒婆抢先说;“唉吆老夫人啊!您可别这样说啊!这大姑娘是跟我熟了才跟我说笑的,我哪有挑理的道理啊?老夫人啊!我不生气,我乐我还没乐够呢!我生什么气啊我。我今天啊!我说成了秦庄主的亲事我高兴着呢我。”张媒婆一拍大腿得意的咧着嘴。
老夫人两眼放出余晖;“怎么他张嫂,成了?”
张媒婆嘴咧的更大些;“老夫人那,您说您多有福气呀!成了,而且还成了一双,一正一偏两房,我都说成了。咋样?老夫人,我这张嘴没白长吧!”
老夫人乐的合不拢嘴;“他张嫂,你真行,老身要好好谢谢你,小红去账房支一百零银子。”
“是,老夫人。”小红冲嘟着嘴不情愿地走了出去。她虽然瞧不起张媒婆,倒是愿意听她胡扯。
老夫人见小红走了,忙问张媒婆;“姑娘啥样的,你就实话实说,老身不在意的。”
“是,老夫人,我可是费了好大一番周折呢!不然我怎么这么久才来呢!我问了好几家中意的,人家都不愿意,也不知是谁传的说秦庄主克妻,说都没了两房了,说有钱也不行,如被克没了,啥都享受不着。”张媒婆又抿了一口茶。
老夫人沉着脸说;“这是谁编排吾儿守业啊!人,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怎能怪在吾儿头上,真是岂有此理。”
“是啊!我也这么说,可好说歹说人家就听不进去。后来啊我到三十里堡的刘庄,刘老员外让我帮他女儿提亲,年方二十有四,貌美如花,我就提了秦庄主,哎一说,老员外就同意了,说家里殷实不要彩礼,但是也不陪送,两好嘎一好,尽快过门。”张媒婆抬头看了看老夫人。
老夫人听着年岁也好,还能生养,长相还好,不过就觉得哪里不对劲呢?
“那这户没说不愿意做续弦啥的?”老夫人甚是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