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都笑了,钱掌柜道;“如没凭据我们岂敢来要钱,那岂不是讹诈。”四个人把秦家商行的欠据拿在自己手里给夫人看了看,上边有银子的数目,有秦府的印章,还有经手人,和签字人。夫人看那些票据,经手人都是秦中,签字人都是振方。
夫人点了点头;“好,我知道了,我回去尽快去办。后会有期。”
几个人走后夫人吩咐小莲去拿油纸,把剩下的东西打包,拿回客栈。
几个人回到客栈,刚一进门正好里边走出一人,差点跟夫人撞了个满怀,夫人头也没抬就过去了,嘴里只说了声;“不好意思。”看都没看那人,就径直走进了客栈,那人看着身形三十来岁,头戴个很大的帽子,一身青色长袍,一身男装长的面皮白净,眉清目秀的,很有女人的气质。范管家见了先是一愣,很是眼熟,范管家刚要说话,那人眼皮都没撩擦身而过。范管家回头看了一眼,摇摇头没说什么。
少辛没注意那人,只注意范管家了,她看范管家摇头就上前问;“范总管,您怎么了?”
范管家笑笑;“小公子,我好像看到一位故人,不过好像又不是,看来是我老眼昏花了。走吧!”
少辛听他这么说,也回头看看远去的背影,那人并未回头,少辛什么都没看出来,就听到门内夫人的喊声;“辛儿。”
“哎!”少辛急忙应声跟了进去。
夫人在前边走,轻声说道;“去振方的房间吧!”几个人都没答话,一同走进了振方的房间。进去后夫人落了座,其余人垂首站立。
夫人冷然的看着振方;“你让我见见秦中,明天就安排。这几年生意都交由你管理,我好久没见他了。也想叙叙旧。”夫人说完起身就走,少辛和小莲急忙跟在后边。
第二天巳时,秦中来了。
他进来给夫人行了礼,夫人让了座,然后看看众人;“你们都退下吧!我跟秦账房有话要说。”
众人都退了出去,振方犹豫了一下,也跟着退了出去。室内只剩下夫人跟秦中二人。
夫人看看秦中;“你说吧!是因为玉离的事报复我,才想搞垮秦家的?”
秦中一听,脸色立刻变了变,急忙起身施礼;“夫人这是哪里话来,秦某怎会有那么大的本事啊!你这是冤枉秦中了。”
夫人笑笑;“怎么不承认么?秦家最近几年亏欠了外边的商户,居然有八十多万两银子之多,如果不是故意为之,怎会有了亏空还不提醒,你倒是说说,这些银子是不是进了你的腰包了?”
秦中脸色煞白;“夫人可不能信口胡说啊!秦中再怎么有通天的本事,也只不过是个账房,我怎么可能提到如此多的现银啊?”
夫人冷笑几声;“呵呵呵,我看到那欠据,每个上边都有你俩的印章和签字,这你作何解释?如果账目里没有银子,你签的什么字?你难道不是故意的么?秦中我跟你说,振方是秦家人,不管怎样都要保着,你可是外人,不行我就舍了你去大堂,看老爷的板子面前你说不说真话,你在这里说还好,如果去公堂说,恐怕就不是这么好说话的了,你可想清楚了。你也别忘了,秦家大公子可是朝廷命官,他只要跟知县老爷说一声,那知县大老爷要审个吃里扒外的家贼还是能审明白的。你自己掂量着办。”
秦中听了两腿筛糠,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夫人啊!你可不能冤枉秦中啊!秦中是对不起秦家,偷偷贪了几万两银子,可是要说有八十多万两,你就是借小侄个胆子,小侄也不敢啊!小侄家里还有老父老母需要抚养,还有几个未成年的孩子,怎可做那糊涂之事,请婶娘明断。”
秦中下的浑身哆嗦乱颤,真要是把他送到衙门,秦家在使上银子,他就是没罪恐怕也要屈打成招了,如真那样,妻儿老小托付何人呢!
夫人一声冷笑;“你现在害怕了,可事你做都做了,也得了钱财,你即使坐牢也够本了。”
秦中噗通一声跪地求饶;“婶娘可真是误会小侄了,如果我真得了银子,坐牢也不冤枉,可小侄真的没有那个本事啊?小侄冤枉啊!”
“那你到说来,那欠条为何有八十多万两没有偿还?”夫人锐利目光盯着他。
秦中先是一惊;“怎么可能?我只签过十几万两的票子,怎可能有如此之多。”秦中顿了顿忽然哈哈大笑;“看来是你们秦家想害我秦中不成,卸磨杀驴啊!”秦中仰天长笑;“哈哈哈哈哈哈,真是可笑,真是可笑。”
夫人看他的表现也不像撒谎;“你住口,秦家与我岂能冤枉好人,这样吧!你就一直跟着我们,直到事情查清楚为止。你可愿意?”
秦中想也别无他法;“婶娘这是要禁锢小侄啊!”
“我不难为你,你可以不去,直接去县府大牢里呆着,什么时候事情查清楚了,才可以出来还你清白,你自己选吧?”夫人的冷若冰霜,秦中再不敢多说。
“小侄还是跟随婶娘吧!”
“你也别想花样,你一家老小我已派人看管,你最好好自为之。”秦中无奈瘫坐在地上。双眼发直。这次看来真的遇到对手了。之前一直侥幸,以为秦二少爷是个傻子,让自己玩的团团转,现在看来根本不是,这秦家人各个都是人精,自己只签了十几万两的银票,现在却说是八十几万两,看来自己是被人设计了。哎!还是技不如人啊!活该活该!
接下来两日夫人只在屋内休息,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只早晚吃东西,中午怎么叫也叫不醒,就一直睡上一天。秦中被安排在夫人隔壁跟范管家一个房间,他来回出入都由范管家跟着,即使上茅厕范管家也一同前往,秦中很是憋屈,就冲范管家发火;“我全家都在你们手心,不会跑的。”
范管家一句话噎的他哑口无言;“夫人吩咐跟着你,不只是看着你也是保护你,你也不想想,你的事如果是真还好,如果是假恐怕会有人想要你的命吧!”
秦中吓的一机灵,再无话可说,以后去哪都主动叫上范管家,人啊!在生死面前还是怕啊!
过了三天,夫人突然精神百倍,然后提出来回府。
少辛很不甘心,摇着夫人的胳膊;“娘亲,还没带孩儿去街上走走呢!辛儿可是很少出门的。”
夫人看了看她;“乖哈,听话,以后等娘单独带你出来,好不好,到时候就我们俩。”夫人看一眼站在一旁的小莲期盼的眼神,扬起嘴角笑了笑;“也带上小莲,咱们三个人好不好。”
小莲乐的蹦跶了一下,居然忘记了尊卑,也牵住了夫人的手臂;“谢谢夫人。”
众人回到秦府,一连休息几日,第四天巳时左右,大少爷振兴回府,夫人听到禀报,急忙吩咐小莲去请老夫人过来自己房间,又让叫了振方和少辛,还有玉琴和振起。振方的媳妇怀着孕没有前来。
不到半个时辰,都聚齐在夫人和老爷曾经住过的房间。
只有老太太年老体弱走的慢些,夫人刚坐好,振兴和振方就进来了,看到母亲上座,振兴领着弟弟妹妹俯身给夫人叩头行礼;“母亲大人在上,儿振兴,儿振方,儿辛儿给母亲叩头,愿母亲身体安泰,永远健康。”
夫人微微一笑;“快都起来吧!”话音刚落,振起跟玉琴走了进来,一看都在行礼,玉琴也忙让振起给夫人行礼。
振起童声童气的冲着夫人拜倒;“娘亲在上,振起给娘亲叩头,愿娘亲永远安康。”
大家都被他的奶声奶气逗笑了。
这时,小红一挑帘,老夫人走了进来,夫人请老夫人上座,众人同跪下给老夫人行礼,礼毕。
夫人起身看了一圈众人,缓缓开口;“我今天跟大家说个事,我想要离开秦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