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别了我爸,拿着他所有的家当刚好交了学费,高中三年,我一心扑在学习里,争取拿到一笔不菲的奖学金。
我知道自己没那个命,就要比别人付出十倍百倍的努力去争。
值得骄傲的是,学霸就是我的代名词,当生活的圈子没那么复杂的时候,实力还可以换来尊言,当你变得复杂了之后,实力与金钱换来尊言。
高三最后一个学期,我妈查出得了艾滋病,免疫力下降,肺部重度感染,我只回去看过她一次,整个人瘦得只剩皮包骨,我就站在门口,不肯进去。
她躺在床上,伸着手似乎想抱我,还一遍一遍哭着叫我的名字。
“晴晴,晴晴,晴晴……”
我就像个冷血的怪物,睁着眼盯着她,直到她用尽所有的力气,才垂下了双手。
我也不知道那是不是恨,她离开的那天晚上,我坐在寒风萧瑟的门口,哭了一整晚,我以为那个时候会把这辈子的眼泪都流干,不过并没有。
我没妈了,尽管她待我不好,可她以前终究还在那里……
醒来的时候,我发现躺在床上,傅擎戈就睡我身边,他喜欢祼睡,体温又偏高,所以冷气开得很低,我冷不丁的打了个哆嗦从床上爬了起来。
我突然意识到,这还是第一次与傅擎戈过夜纯睡觉什么也不干的,换好衣服,我站在不远处端祥着他的脸,可真年轻!比我还小三岁,刚上大四却一直这么鬼混到现在。
他揉揉眼睛,醒了过来,没好气的瞪了我一眼,起床气不小:“你特么一大早别杵我跟前,要么让我草,要么闪远点!”
我不在意笑笑转身离开前听到他慵懒的嗓音嘟哝着:“给我做碗阳春面。”
刚认识他那会儿,开完趴他带我回了这间公寓,说要吃阳春面。我想像这种大少爷所说的阳春面肯定不一般,我花了整整一个多小时,给他做了碗超豪华阳春面。
他脾气够大的,连面带碗摔我跟前,骂道:“你他妈从火星来的,没吃过阳春面?重做!”
我变着法子做,他折腾到快天亮,最后破罐子破摔,就给他煮了碗白开水加葱花的面条摔他跟前,心想着老娘还不伺候了,不就看中你几个钱么?!
他盯着眼前那碗简单到极点的阳春面红了眼睛,几筷子就干完了,说:“没小时候我妈做的好吃,免强算你及格!”
做好面,我敲了敲门:“傅兽,阳春面做好了,快起来吃,再不吃就稠了。”
他就套了条休闲裤,光着膀子甩开门,早上的头发永远是蓬松又凌乱着的。也未看我一眼,径自走到桌前开始狼吞虎咽,那一筷子顶我三筷子,我没什么胃口,将碗里一半的面条加到了他碗里。
有一瞬间,此情此景,傅擎戈与安子逸的影子重叠。
安子逸,安子逸,他是我这辈子心里永远的沉痛与挽不回的遗憾。
“傅兽,也带我一起去普罗旺斯吧,听说那边薰衣草在六月的时候,大片大片的开着,很美。我想去看看。”
“咳!”傅擎戈被呛到了,我赶紧狗腿的倒了杯水递到他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