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我很长时间没有再主动约过程诺,就连QQ也不敢登陆,害怕遇到那个玫瑰雨,只能把自己装成一只鸵鸟埋进沙子里。
直到我再次在了租屋外遇到了习城。
“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跟了你一天一夜。”
我的火气一下子就冒了上来:“你想干嘛?有意思吗?”
“我只想看你过得好不好。”习城轻叹了口气。
“我很好,你现在看到了,麻烦你赶紧给我圆润的滚,好吗?”
我连自己也没想到,终有一天面对习城能如此气势汹汹,不卑不亢。很难把那个胆心又谨慎的我联想到一起来。
习城继续纠缠着,说什么也不肯走,让我很无奈,他还紧告我说:“那个男人,你最好离他远一点,我虽然不知道你和他究竟是什么关系,但是他已经结婚了。”
我怔愣住,抬眸看向他:“你认识他?”
“他名声很大,在这个城市的上流圈子里没有几个是不认识他的。”
“怎么说?”
“他老婆是天合银行行长的女儿,而他自己做金融,帮他岳父洗黑钱。”
“这种事情,你没有证据不要乱说。”虽然习诚的话无凭无证,但我心里总是惴惴不安起来。
习城看着一脸犹豫,继续劝说着:“你缺钱我可以给你钱,但是听我的话,离他远一点。”
“你以为我用生命丢弃的东西还会再要回它?我决定把你丢掉,所以关于你的一切我都会离得远远的。”
“依依……”习城红了眼眶:“我不知道当年会害你变成那样,我真的不知道……”
“够了,别再来找我,我们已经结束了,现在我看见你就觉得恶心!”
其实现在能恶心到我的不是习城,而是过去……
回去之后,我打开电脑登上了企鹅号,玫瑰雨有留言。
玫瑰雨:差不多一个月过去了,你有进展吗?
我:对不起,这一单我还是不接了,我把钱退还给你。
玫瑰雨神出鬼没的,没一会儿便上了线。
玫瑰雨:程诺肯把你带回家,就已经成功了一半,现在要放弃吗?
我想了想,想坐地起价,用这样的方式回绝了她:太难了,两百万,没两百万我不想做了。
没想,她竟是十分爽快的答应了。
玫瑰雨:其实五十万只是给你尝个甜头,事成之后,我给你三百万。
我心脏一紧,咽了咽口水,本来是想用这样的办法回绝她,反倒最后被她给诱惑了。
我:让我再好好考虑考虑……
玫瑰雨:只有十分钟的考虑时间,不然我就找别人去做。
贪婪真是害死人,而我五行缺金,面对如此诱惑,即然不能干脆拒绝,只能硬着头皮再上。
我:我考虑好了,三百万,说定了!
玫瑰雨:呵,还有两个月的时间,与其你在考虑着要不要接,还不如加把劲儿,得到程诺的心。
许久不再联系程诺,再次打电话的时候我有点儿紧张,没多久电话接通了。
程诺:“我还以为你不会再联系我。”
我尴尬的笑了笑:“哪能啊,我一直都惦记着你,你在做什么?”
他一本正经的说:“我在等你的电话。”
又是这句话,我嘲讽一笑,男人说起慌来真是连眼都不眨一下,我说:“我请你吃饭。”
“哪有让女孩请吃饭的?我请你吧,来我家,我做给你吃。”
我犹豫了片刻,答应了下来。
“我家在哪里还记得吗?到了给我打电话,实在不记得路了,告诉我你在哪个路口,我让人开车来接你。”
“哦,好。”
程诺似乎变得不再那么冷淡了,话也讲得多了点。走到他公寓楼下时,他来接了我。
没想到他很会做菜,一样一样精至的小炒,从厨房里快速的端出来。我看着他在厨房里忙碌的身影,特真实。那个西装革履冷冰冰的人,似乎只是他伪装出来的表像。
他在厨房里喊了声:“你先吃吧,还有最后一道菜,很快就好了。”
我应了声,拿过筷子,一一尝了个遍,味道很好。他端出最后一道菜,我愣了好一会儿:“你说的最后一道菜……是荷包蛋?”
“嗯?你不喜欢吃荷包蛋?”
我抿着唇失笑:“小时候很喜欢,过生日的时候,奶奶就煎个荷包蛋给我。总觉得那是我吃过最好吃的美味。等我有钱了,我就天天吃荷包蛋,吃腻了,就很久没吃了。”
他夹了个荷包蛋放到了我的碗里:“吃个荷包蛋吧,我也吃。”
我心底有些猜测,咬了口荷包蛋,问:“今天是……是什么特别的日子吗?”
“我生日。”
“你怎么不早说啊?还让你这个大寿星亲自下厨做了这一桌子的菜。”我真有点儿过意不去。
他一脸淡然,说:“无所谓,只是想找个人陪我吃个生日饭而己。”
一桌子的菜没有怎么吃,趁他收拾碗筷时,我悄悄离开了他家,来到楼下的西点店里,要了一个生日蛋糕。
他看到蛋糕时一脸惊讶,还有一丝难掩的喜悦:“你什么时候出去买蛋糕的?”
“趁你洗碗的时候,对了,祝你生日快乐。”我给他点上了蜡烛,唱了首生日歌:“快许愿!”
他失笑:“算了吧,又不是小孩了。”
“过生日还分年龄吗?快点许愿。”
在我的要求下,他还是闭上眼许了个愿。随后问我:“喝点红酒吗?”
我点了点头,他拿了瓶红瓶和两个高脚杯过来,酒喝高了话就多了,酒是个好东西,一旦在人脑里发酵平常不敢做的不敢说的都敢了。
我像条懒虫靠在他的肩膀上,说:“程诺,程诺你知道吗?奶奶是因为我而死的。”
他将红酒杯倒满,喝了一大口,问:“为什么这么说?”
想到那些过往,我忍不住嚎啕大哭了起来:“我是罪人,程诺,我好几次想自杀,但是我没勇气。”
“想死?那太容易了,然而活着比死去要艰难得多!”
“程诺,如果你没结婚会考虑和我在一起吗?”
他想了想,说:“会吧。”
“为什么?”
“找个又傻又死心眼的,放在家里很安心。”
“你又在嘲笑我!”
“在夸你。”
他总这么说,真当我傻,连夸赞与嘲笑都听不出来?
也不知道究竟是灯光太暖昧,还是时光太美了,我和他的视线不知何时纠缠在了一起,等恢复些理智时,两唇已紧紧贴在了一起。
他吻得很温柔,像是在细细品尝着人间美味,每一寸碾压磨擦。
我一直觉得自己不适合接吻,这样的接触方式过于亲昵,但我喜欢程诺的吻,干净又温存。
他对我做的而仅限于亲吻,其它的不肯再逾越一步:“我吻你的时候,在想什么?”
“还能想什么?”我瞪着眼睛看着他。
“是吗?”他神秘的笑了笑,给我空了的酒杯再蓄上:“继续喝!”
之后的计划,似乎出奇的顺利,程诺开始主动约我。像一对普通的情侣一样,一起吃饭,一起看电影,牵着我的手漫步在深冬的街头。
他对我温柔至极,我一点儿也不明白他的温柔,因为我早已不相信爱情。
双休的时候,他就拉我去他的家里,做饭给我吃。会送我一些虽然不算特别昂贵但很精至的小礼物。
他会吻我,会让我躺在他的怀中睡去,却从不碰我。
最近,他自己在家里弄了一个小电影房,他把家里的钥匙给了我,我便经常抱着两桶爆米花,把他家当成了豪华迷你电影院。
其实他平常挺忙的,来往密切之后才发现,他经常要忙到三更半夜,就是回来了也在看邮箱里的文件和资料。
但看到我在时,便会放下手中的电脑,与我聊聊天,看看电影。
“这次是什么电影?”他问。
“《伤》”我说:“这是一部较早的日本影片,很经典,我看了很多次,总觉得好悲伤。”
看完电影程诺难得发出观后感:“你看见别人的伤,不停的治愈别人的伤,却忘了自己其实早已伤痕累累。”
“朝人是不是很傻?”我一边抽着纸巾擦着泪水问他。
“你比电影主角更傻!哭成这样也是够了。”他没好气的白了我一眼,明明一脸不屑,将又将我拥入怀中安慰。
我说:“程诺,你很温柔。”
“我不是电影里的朝人,程诺只会对苏依依一个人温柔。”
这句不是情话的情话,有一刻直击我的心脏,让我揪得生生发疼:“不要对我好,我是个不知好歹的家伙。就像志惠,朝人治好了她的伤,她就选择离开。也许有一天,我也像志惠一样,把伤给了你,然后一个人走掉。”
他失笑:“没有可能会发生的事,对我来说所有的猜测与担忧都没有任何意义。”
当时,我不明白他这句话的意思,直到半年后,才深刻的体会到……这个男人温柔的表象下,有着怎样的可怕。
眼看三个月就要到期了,我倒数着时间,心底的恐惧却像是无底的黑洞,几乎将我整个人都吞噬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