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她,竟生起一股子怜惜,仿佛看到了当年无助的我。
“晴晴!晴晴!!”
我猛然回神,徐娘娘撇了撇嘴:“我们还是走吧。”
少女大概就是齐茜茜,见我们没有说话,转身走到了灵堂,给她母亲上了一柱香。看着她孤寂消瘦的背影,对徐娘娘说了句:“你先去外面等我。”
徐娘娘没再管我,径自走出了破旧的屋子。
我抚着肚子走进了灵堂,这里阴气森森的,对孕妇并不好。我准备速战速决,将事情交待了就走。
“你就是齐茜茜?”
少女回头,清亮的眸子打量了我一眼,点了下头:“你怎么会认识我?”
“你爸爸让我来找你的。”
她用着怀疑的眼神打量着我,说:“我没有爸爸,请你离开这里。”
“受人所托,忠人之士,我不想多管闲事,只是将你父亲留给你的东西给你。”我从包包里拿出一些钱递到了她的手中:“这是你爸爸留给你的,你收着吧。”
她盯着我手中的那叠钞票良久,才伸手缓缓的接过了钱,红了眼睛泪水涌上了眼眶,却强忍着不哭出来。
看她那模样,我终究还是不忍心,留下了我的电话号码:“我的号码你也留着,有什么困难都可以给我打电话。”
她看着我,一脸不解:“你跟……跟那个……他,是什么关系?”
看来她与父亲的关系一直都不亲,不过像齐远忠那样的人,总是将利益放在第一位,能在死前还记得有这个女儿,算是良心发现。
“没有任何关系!”
“那他为什么在死前只肯见你?”她的视线落定在我的肚子上。
我无奈一笑:“小丫头,你想太多了,我真的和那老头一点关系都没有,只是有过几面之缘,我的老公可比那老头儿帅得多。”
见我转身提着包离开,齐茜茜突然叫住了我:“姐姐,你叫什么名字?”
我心口一窒,暗中吸了口气说:“游晴晴。”
“嗯,谢谢你。”
出去的时候,只觉得连呼吸都顺畅了许多,徐娘娘一边补着妆一边等我出来。
“你丫可真会磨,这会儿太阳都下山了。”
“你看你画这么浓的妆,对胎儿不好!”我真想往她脸上泼一瓶卸妆油,死都要美的女人!
“你不懂,生孩子是一回事儿,女人爱不爱美又是另一回事儿。再说这些化妆品我是找专人订做的,没有添加化学成份,可贵着呢。倒是你,你看看你现在一标准家庭主妇的模样儿,你家傅少年轻英俊有冲动,可不会给你戴绿帽儿吧?”
“说什么呢你?!我家小戈儿可疼我了,别人的女人他连看一眼都不看!”
“哟呵!行,你家小戈儿最好,你家小戈儿最忠心,可别怪我没提醒你,男人嘛,难免会偷腥的。当然,我家朗朗除外。”
卧草,她还想一个瞎子能整出什么幺蛾子来?!
“嗯嗯,你继续。”
“特别是像你家傅少这种有颜有钱的男人,你知道多少女人觊觎吗?你也忒信任他了!你还知道男人在什么时期最容易出轨吗?就是女人怀孕的时候!女人怀孕这段时间,对那方面没什么冲动,夫妻间的感情,不就是做出来的吗?都不能做爱做的事情了,还能谈多少感情?!”
我挑了下眉,觉得徐娘娘总算说了点建设性的话题:“那你是想让我怎么做?”
“怎么还用我教你啊?过去的这些年你也是白活了。”
“你丫别这德性行不行?”我撇了撇嘴:“我这……这不是好好跟你讨教讨教吗?”
“难得傅少太这么谦虚讨教,看在你积极投资的份上,我教你一下。你回去试探一下他,主动一下看看他对现在的你有没有那啥‘性’趣??”
我白了她一眼:“抽的什么疯?他要真把我给扑了怎么办?你不知道傅擎戈那草性!”
“今非昔比,你以前可没这大腹便便,成天跟个黄脸婆似的不收拾,要搁我是个男人,见着你这种尤物那也得冲动。”
我咬着唇,回去的路上一直在想着徐娘娘的话,我一直觉得夫妻之间最要紧的是信任,无条件的信任。但是转念一想,又觉得这样的女人其实挺傻X的。毕竟以我对男人的了解,结了婚还出来找小姐小三的大把大把,以前在我看来只要是个正常的男人,在给他机会的前提下,都不会当柳下惠。
直到嫁给傅擎戈,相处了这么久,我从来都没有怀疑过他,就算当时跟那个何秀依有搂搂抱抱,他给我解释,我就全心全意的相信。可是真的能这样无条件的相信吗?我一边想证实,又一边害怕着。
“媳妇儿,吃饭了!”
我吓了一跳,回过神来,他已经站在了我跟前,紧蹙着好看的浓眉,说:“你是想让我抱你过去还是咋地?想什么呢你?”
“没,没啊。”
他扶我起来,走到了餐桌前,自发的给我舀了碗汤:“来,我知道你喜欢这个汤,专让保姆从下午一点多就开始炖的。尝尝。”
“很鲜美呀。”我看着他笑了笑,他从一介玩世不恭的大少爷,变成今天这么细心体贴的男人,我不该这样去怀疑他。甩了甩头,于是将徐娘娘说的话给抛在了脑后。
本来一个月前我想去将头发给剪掉,毕竟怀着孩子太不方便了,但是傅擎戈不依,从那天之后,他就每晚给我洗头。我躺在浴缸里,仰着脸看他那认真的模样心里暖暖的。
我突然说:“小戈儿,我想然然了,要不我们去把他接回来吧。”
傅擎戈不动声色,轻应了一声:“你看着办。”
他没有惊喜,也没有任何表情,我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眼看孩子还有四个多月就要生了,然然却成了我最大的牵挂。
“我想知道,你是怎么想的?”
“我没想法。”他如实回答我。
我不解:“怎么会没想法呢?对然然,是喜欢还是不喜欢?”
傅擎戈无奈的看着我:“其实我是打从心底喜欢然然的,但是……有时候我过不了自己心里那道坎。说实话,媳妇儿,他始终是和安家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最终还是会回安家的。”
其实换句话说,他并不希望我把然然接回来。所以过了这么久也不提将然然接回来的事儿。
我不再说话,闭上了眼睛,有点儿疲惫。等他给我洗完头发,也在水里泡了好一阵了,他找了一块大浴巾将我包裹着抱进了房间的大床上。
“睡觉吧,别胡思乱想,你什么时候想接然然回来都可以。”
“嗯。”我看着他的背影渐渐走出视线,缓缓闭上眼,但一直都没有睡意。傅擎戈洗好澡回来的时候,看我还睁大着眼睛没有睡,将我抱入怀中,问:“怎么了?今天怪怪的?”
我不想和他在孩子的事情上有过多的歧意与争吵,于是转移了话题说:“我今天见着齐远忠的女儿了。”
“你还真去见了?”傅擎戈提高了嗓音:“怎么样?”
“还能怎么样?挺可怜的那孩子,长得很漂亮,看上去也乖巧,只可惜命不好。”
“媳妇儿,你又心软了。”傅擎戈无奈的叹了口气。
“我没有,只是感叹而己。”的确是有些心软了,有时候真怜极了自己这容易心软的毛病。
傅擎戈说:“别想把那些阿猫阿狗都给我拾回来。”
我朝他翻了个白眼,说:“你当我傻呀?我才不会便宜了你,把那小丫头给带回来!哼!”
“我草!媳妇儿你把我当什么人了?我是那种水性扬花见异思迁的男人吗?”傅擎戈说得极尽委屈,我笑了几声:“谁知道呢?男人就是冲动的生物,一个冲动就犯错!”
“是啊,我现在好冲动。”不知何时他的双手已搁在我的胸口上,狠狠抓了一把,痞味儿十足:“媳妇儿,从C升到D了!”
“啧~别烦我!”我想要推开他,他越是紧贴了上来,气息粗重喷在我的颈侧,声音透着隐忍的沙哑与颤抖:“你说,我家媳妇儿怎么那么美?连怀孕都那么美?”
我只觉双颊滚烫:“你这混蛋,别撩我!”
“我都忍了很久了!你是我媳妇儿,我不撩你撩谁?”他邪性一笑,动作倒是轻柔,他尽量的不压到肚子里的孩子。因为这个孩子,他的粗爆冲动变得无比的温柔,这感觉倒也挺不错。
次日,他早早起来去上班了,没吵醒我,以前他不睡到日上三杆不起来,如今我倒和他反了过来。男人要成长起来,真是一眨眼的功夫,你都不知道他何时就变得这么勤奋明事理了。
我让保姆阿姨多熬了些鸡汤,准备给佳佳和白堇漓送一些去,结果保姆阿姨熬了一大锅,中午就尽喝了两碗鸡汤,让保姆阿姨自己也尝了些,就提着保温瓶出门了。
来到医院的时候,佳佳正在给白堇漓喂饭吃,我见着一乐:“哟,纪大小姐还亲手给情郎喂饭呢!咱们姐妹都没这个待遇。”
这句话说得这两人脸蛋儿双双红了,我将鸡汤搁在了床桌上:“正巧赶上,盛给你家小白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