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统领正踌躇间,潭无厌不耐烦了,他大喝一声,声音压下了比晶众人:“这帮刁民,竟敢无视炽烈军命令,聚众滋事。兄弟们,亮家伙!”
顿时,炽烈军队伍中竟有七人亮出兵器,一脸凶蛮,神情和歹匪无异。潭无厌对蓝石族长道:“蓝石,你们部族是不是也贡献点?”
蓝石族长有些犹豫,对薛统领道:“薛统领不知意下如何?”
潭无厌怒喝道:“我的意思难道不是薛统领的意思吗?”
蓝石族长吃了一惊,但看到薛统领沉默不语。蓝石族长一咬牙,脸上横肉一颤,高声喝道:“蓝石所属,谨听炽烈军安排。”
顿时,蓝石部族二十来人抽出兵器,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紧张和兴奋。蓝恺第一个拔剑,拔出的不是别的,竟是那柄紫莽骨剑。蓝恺嘴角泛起一丝残忍的笑,心想,用比晶族的剑,杀比晶人,很有趣。
紫莽骨剑,白色剑身上缠绕着三条深紫色的筋骨。比晶族苦心把它磨炼地锋利无比,可今天,它却在敌人手中,要饮比晶族人的血!剑身轻颤,似乎它也在愧疚。
比晶族长闭目抬头,叹了口气。他也犹豫过,让步过,为了保全族人,他目视着这队人搜了比晶所有的屋舍,把屋舍弄得乱七八糟。可这些人还不满足,还要搜祖宗祠堂。
比晶族长可以自己忍辱负重,但却不能让祖宗蒙污。退无可退,那就战吧!比晶族怎能向小人低头!
比晶众人早就压着一团火,现在都看着族长,等待着那个早已注定了的命令。
比晶族长睁看眼,目光充满战意,道:“战!”
比晶众人各自抽出骨剑,剑尖向前,白色的剑身大都不完好,它见证着比晶人曾遭遇过的惨烈搏杀。众人一齐高喝:“战!战!战!”声音如同战鼓。
比晶人虽不多,却气势悲愤。就连久经战阵的薛统领,也不禁动容。他想,有什么样的统帅,就有什么样的士兵。比晶族长,真是好汉子!
比晶族长缓缓拔出那柄黄龙骨剑,周围的黄沙缓缓聚拢在骨剑上。比晶族长一步一步走下祠堂大门的台阶。
潭无厌心中知道,炽烈军士兵都是以一当十之辈,这次他们人多势众,灭比晶族如探囊取物。可此时,他却被比晶族气势所慑,又因自知理亏,竟迟迟不敢上前。
此时,两帮人马就要交手,一场腥风血雨似乎就要来临。
可,突然,“潭无厌,你是要找我们吗?”一个声音从远处传来。这声音镇定自若,与眼前的紧张气氛,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爷爷,我们回来了。”另一个声音响起,没有平时的激动,反而是沉静。
这两人自然就是穆云和乌斯。比晶族长看到他们,先是喜悦,后是着急,再后来平静了下来。他瞬间做出决定,保护穆云和乌斯,绝不能让潭无厌把他们带走。比晶一族不会再低头。
穆云、乌斯走到族长身边,站定,冷冷看向潭无厌。
潭无厌有些惊讶,他没想到穆云、乌斯不躲了,竟会主动送上门来。看他们的样子,似乎有恃无恐。
潭无厌讥讽道:“怎么不躲了?是怕连累族人?真是一番孝心啊。我都被你们感动了。”
蓝恺看到穆云出现,眼睛射出凶光。他心想,时隔一年,又见面了,穆云,你现在实力如何,不要让我失望啊。
蓝恺本是心高气傲之辈,上次败在穆云手中后,心里不甘,一直在奋发努力,如今实力已经非同小可。此番到来,本来就有再和穆云一争高下的意思,可没有找到穆云,他心里有些失望。现在,穆云突然出现,他的热血又沸腾了起来。
穆云冷冷道:“我们没有违反沙国禁令,为何要躲?倒是你潭副统领,身属炽烈军,却知法犯法,结交奸邪,把炽烈军行动透露得一干二净,你该当何罪?”
潭无厌一脸阴沉,心中盘算着如何立刻杀掉两人,表面却说:“真是好笑。我来捉拿你,你却反咬我一口。”
潭无厌又对比晶族长道:“人算你们交了,我们自然也不用查了。”他又转头看向穆云,道:“即然要逞英雄,就跟我们走一趟吧。”
潭无厌正说着,有四个人缓缓走到。当先一白衣人神色平淡,一眼都没有看向炽烈军诸人,似乎没有把他们放在眼里。
潭无厌看向那四人,却看不透他们的来头。乌斯看到林藏锋、林紫到了,便向比晶族长介绍道:“爷爷,这些都是我们的朋友,这位是林藏锋先生,这位是我林紫兄弟。”
比晶族长心里纳闷,穆云、乌斯何时结识了这几位。他看到林藏锋儒雅潇洒,神态自若,知道必然是高手。
比晶族长拱手道:“林先生,我比晶部落今日突发急事,招待不周,多有得罪。”
林藏锋感受力何其敏锐,数里外就能感知声音。他早对比晶族长的风范非常敬佩,道:“我林藏锋今日能见族长这般人物,也算不虚此行。”
潭无厌听得他们竟然聊了起来,全然没有把他放在眼里,嗤笑道:“好啊,你们竟然还聊上家常了。”
薛统领却为人谨慎,道:“不知林先生从哪里来?来此所谓何事?”
林藏锋道:“我们从鼎国来,久闻沙国物产丰美,今特来一睹沙国风采。不巧却撞见今天这场面,却是出人意料。”
薛统领听到对方从鼎国来,心中大惊,后又老脸一红,道:“原来是鼎国上宾,今天的事确实……确实尴尬。”他转向潭无厌道:“潭副统领,不如咱们就走吧。”
潭无厌没有出过沙国,虽知道鼎国国力强大,但自觉自己是地头蛇,便道:“鼎国人又如何,来到我沙国,当遵守我沙国的规矩。”
穆云走到林藏锋身旁,向林藏锋低语几句,林藏锋不时点头,最后说了声:“好。”
潭无厌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不耐烦道:“说够了吗,该上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