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昏暗的房间里,偶尔亮起的灯光是这个房间唯一的光亮。
包间门外突然走来几个侍应,还有一个看上去是经理模样的男人,几个人聚在一起看了看对方,然后无一不指着紧闭着的包间门窃窃私语起来,“经理这可怎么办?”其中一个开口问道,那经理微微皱起眉头,道,“他什么时候进去的?”
那个侍应生想了一会然后道,“大概是三天前就开始进去了。”
“然后就没有出来过?”经理的语气听上去有些不太好。
“除了我们进去打扫的时间外,他会出来让开位置,然后我们走了他又进去继续点酒,可以说他就是一直都坐在里面……”侍应生一字不漏地全部交代。经理听到这里抬手想要敲门,突然又收了回来。侍应生看着他这般纠结的模样忍不住问道,“经理,您不是……他……”说着说着突然欲言又止,侍应生看了看其他的同事,见他们都摇了摇头于是便没有在说下去。
经理自然是懂他们的意思,那个欲言又止后面的话不过就是‘您不是他的前先生吗?’这可是对任何人来说都是最讨厌最不喜欢最禁忌别人问自己的问题,他自然也是不喜欢的。
既然不想提起为什么自己还是来了这里,看‘前先生’的堕落然后愉快地嘲笑?亦或者是趁着‘前先生’喝醉了好好地揍他一顿?谁让他负了自己?
可是不可能,哪怕‘前先生’多残忍地对待自己,自己就是忍不下心来伤害他,更不会趁着他喝醉的时候对他做些什么报复的事情。
“经理,你怎么了?”看着经理突然发起呆来,还以为自己的话触动了某个炸弹引爆线,侍应生的声音听上去有些颤抖,毕竟这个本来好脾气的经理自从被里面的人甩了之后脾气就变得很怪,他可不想惹了麻烦然后失去这一份工作。
经理回神过来看着侍应生很久,直到看到侍应生的心都毛毛的他才摇了摇头答
“没什么。”
“那要进去看看他吗?”另一个侍应生忍不住问道。经理回头看着他,“嗯,进去吧,把他带出来。”这件事情他不可能亲自出手去做,因为面子因为还爱他,所以害怕尴尬害怕那样子堕落的他被自己看见了他会觉得丢脸。
侍应生点点头推门要进去经理突然又伸手拦住了他,侍应生疑惑地转头看着身边的男人,“经理你要自己进去吗?”经理摇了摇头,“不是,我只想问他这几天有没有……”说到这里却问不出来了,他穹迫地伸手手抓住侍应生的手臂,抓得侍应生的衣服都起了褶皱他纠结着一脸的表情就是再也张不开嘴来,全身的细胞都在渴求着知道回答,可是他不敢问了。
侍应生看见他的表情一瞬间就明白了所有,忍住笑一脸严肃的表情很是确定地回答道,“没有,他没有找女人进去,一直都是他自己一个。”
经理愣了愣然后尴尬地松开侍应生的手,转身背对着所有人的目光,摇了摇手,发出一声叹息,“你进去吧。”
瘫在沙发上的慕容少阳微微眯起双眼四处观察了整个房间的装横,和几年前一样没有多大的变化,不过是灯光换成了彩色的,记得之前和某个人抱怨过单色的闪光灯一点都不好看,那个时候都是顾客,另一个原因是因为自己对于他来说一个平民的身份自己也不能够当着那个人的面对着老板提出什么要求,不然若是平日,自己的一句话哪个酒吧老板敢不听从?
那个人摸着自己的脑袋笑得很好看,“那我帮你实现这个梦想吧。”以为只是自己那个时候提的一个小小的不满,以为不过是他的一个玩笑一个无聊的承诺,如今却被人实现了,不过对方真的是他吗?
慕容少阳摇了摇昏昏沉沉的脑袋,嘴角扬起嘲笑自己的胡思乱想,当初的一切都已经过去了,一切都是自己下决定结束的现在还想这些做什么?
抬头看了天花板上旋转个不停的灯,圆圆的方方的菱形的各种不同形状的灯光不断变化着打在地面上墙上他的身体上,他伸出手张开手掌平放在自己的前方像是接住了一个跳跃的灯光,打在手心上随着灯的转动时而出现时而消失,梦幻的让人觉得有些不真实。
但对他来说又是现在这个时候对他最真实的一个东西。
玩够了,他挣扎着起来摸索着桌子上东倒西歪的酒瓶,才发现原来自己已366经喝完了刚点的,有些郁闷地拿起一个瓶子,透过绿色的瓶身看着门口,彩色的灯光打在瓶身上,他有些模糊的视线里隐隐约约看见几个人走进来,最后一个进来的关上了门然后跟着其他的人朝着他走了过来。
他放下酒瓶看着走到身边围着他的侍应生们,“怎么了?”他有些不耐烦地问,那几个人的眼神看的他心里发毛。
“先生您醉了该回家了。”侍应生们互相看了一眼,最后一个年级稍微大一点的侍应生代替所有人开口,慕容少阳不耐烦地摆了摆手,“开什么玩笑?快给我再送两打酒上来。”见他们没有动弹丝毫,一股热气从心底里冒起来他起身却摔回到沙发上,内心更加恼火但是确实是已经失去了全身的力气特别是这几天除了酒之外没再进食其他,他低头骂了一句,一个侍应生伸手过来,他抬眼看了一眼然后把手放上去由侍应生帮着站了起来。
胃部突然一阵抽搐,他全身猛地颤抖了一下一个不稳差点往后倒去,一旁的侍应生赶紧伸手扶住他的身体,他转头笑了一下道,“谢谢。”
侍应生摇摇头,“先生您快回家去吧,在这里这么多天了我们都不敢继续接待您了……”
慕容少阳不耐烦地甩开开口的那个侍应生的手,低声地朝他吼道,“你的意思是怕我付不起酒钱了是吗?”他低头在包裹里摸索了好一会然后摸索出一叠红色纸张,双手呈上要递给那个侍应生,侍应生伸出手来要接,他却突然杨起来笑着一把甩到方才那个开口的侍应生的脸上,红色纸张在空中挥舞了好几圈最后在地上停下,他一脸嘲讽的笑容看着脸色臭臭的侍应生问道,“这样够不够?不够我再叫人送现金过来?”说着已经拿出了手机要拨电话。
那个侍应生在这里待久了什么高官达贵没有见过,要不是和经理的关系还不错他都懒得管这样一个没良心的人,坑哼了一声转身走了,其余的侍应生对这个慕容少阳的印象也不怎么好,也都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看着他摇摇晃晃着打起了电话。
而苏家里。
马进冷着一张脸坐在沙发上,对面是一个紧绷着一张脸的中年男子。
两个人这样子对视已经好几分钟却都各自没有开口,使得房间里的气氛很是紧张。
今天好不容易忙完了国外的事情,却突然听了那件事情慌忙地赶回来才发现事情已经发生了好几十天,又是为了眼前这个男人而起,想想苏家就一把火,怎么自己那个才貌具备什么都不缺的儿子就这么喜欢上了一个男人?而且这人又总是这样冷着感情待他。
坚持着是为了什么?抛弃继承家业的时机,家里介绍的女人一个不看,视线全放在这样一个人身上为了什么??
感受到了自己仇恨得眼神,对面的男人还是淡然着一副表情,苏家掌门这下有点忍不住了,直接开口就是责备的语气。“他人呢?!”
马进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连续找了好几天依旧没有那个人的消息,他也在努力也在担心只是不会表达自己的情感而已。
苏家掌门明显是对他的回答一点都不满意,第二句是直接低吼着问他,“你竟然说不知道?他一直以来都喜欢赖着你,如今他失踪了你还想脱了关系?”
马进依旧淡然,“你也会说是跟着我,我没有要求他跟着我,根本没有义务要去看着一个强行跟着自己的人吧?”反正每次谈话都是撕破了脸,心里不知觉起来的那些不安增加了不爽的情绪,于是不知不觉中也就下意识地就反驳了。
谁都在找他,谁都在担心。
“你这是什么意思?”苏家掌门拍案而起,自己的儿子竟然对别人来说是一文不值?他瞪着眼前这个男人,只觉得全身都在燃烧。
马进也起身看着他,“我没有义务。”
“你有。”苏家掌门肯定地说,从口袋里摸索出手机,那边很快接起,“我是苏永康,收购高全博的企业。”马进微微皱起了眉头看着男人,什么都没有再说。
苏家掌门挂了电话坐回到沙发上,随意地翘起二郎腿,“我和你的约定我做到了而你也要做到自己的本职。”马进也坐回去沙发上,“我会更加地远离他。”“不,你错了。我现在改变了当初的决定,你的义务现在开始是待在他的身边保护他守护他但是绝对不可以伤害他,爱上他。”苏家掌门抬手指着对面的男人,毫不留情面,“因为你这样子的人配不上他,因为他的命运是要继承了家业然后生儿育女。”马进觉得没必要继续说下去,他的意思自己懂的,于是起身要走。
突然手机响了起来,拿起来看。
‘苏云玄’,猴子,还有的是他那张傻傻的相片,对着镜头像个傻子一样笑着像无忧无虑的孩子一般天真的模样。
看见这个名字马进深深皱起了眉头,这个已经几天没有再出现在自己手机屏幕上的名字,他犹豫着,还是接了起来。
喜欢他吗?不清楚。
担心他吗?是真的。
那边没有说话。
马进张开口,极是平淡的语气中间却带着他没有发现的强烈焦急感,他的心跳快了好几下,欲望破口而出他终于顺利地说出。
“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