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琴却继续游说海岸:“900块钱一个月,你和我一起去吧,你不是总抱怨钱不够花吗,和我一起去,我想和你在一起。”
海岸摇头:“我就算离开这里了,再找也是公司,决不会是酒吧,不然我那么辛苦学英语干什么呢,这也是我的坚持。”
于琴只好道:“那我走了之后会常来看你的,你也要经常来看我,别断了联系呀。”
于琴到底还是走了,这里就剩下海岸一个人,她毕竟也不是小姨的直系亲属,在一段时间以后,同事们也都慢慢不再针对她。
这一天上班时,大家都如临大敌一样,班级以上的干部开会回来后对生产线的所有人员下达了命令,今天有一国外客户要来巡厂,这是公司最大的一个客户,因此今次老板亲自陪同,从上至下大家都很重视。
及时的停止了生产线的运作,所有人员全都动员起来,从上至下,将生产线彻底的清理了一遍,所有的材料全都归类放好,令整个车间顿时变得清洁,明亮,整齐起来,办公室的人还组织了一个小组将全公司上上下下的进行了检查,充分说明了对这个客户的重视。
这样也搞得全公司的人都如临大敌,很多人都聚在一起小声嘀咕,什么样的客户,重视到了这种程度。
一直等到下午三点左右,客户才在众人的盼望中姗姗来迟,这真是,为了客户就在车间走上一圈,点点头。全公司上下忙活了好几个小时,海岸一度还以为客户不会来了。
来的是两男一女三个外国人,全都是金发碧眼,而且都还很年轻,据说还是老板的同学,应是老板在读书时就笼络住的客源。
不知道这三人是英国人还是美国人,电视中他们都长一个样,不过海岸判断是美国人,因为他们所生产的产品,输入电压是120V,而美国的输入电压就是120V,英国的则是230V。
一起陪同检查的有业务员,生产经理。这时,客户无意外地来到海岸她们的这条生产线了,组长即刻迎了上去,跟着后面巡视,以便能解答客户随时提出的问题,海岸是没有资格凑上前的。她只是在生产线上忙乱的地方搭把手,使生产线更显流畅。
这时业务员不知说了句什么,生产经理急急地将组长叫走了,同行的便只有老板和生产经理了。
客户在这时走到一个工序面前停了下来。
其中一个金发碧眼的男子问:“这道工序为什么会提到前面了。”
老板看了经理一眼,经理摇了摇头,对海岸招了招手,海岸急忙走了过来。
老板看了海岸一眼,轻声说了刚才客户的问话,然后看着海岸。
海岸知道这是在让自己回答刚刚的问话,她急急地解释起来:“这道工序本来是在后面的,因为零件太小了,前面的工序做完再做这道工序,对后面的操作很有影响,所以将它提到了前面。”
老板将她这话翻译给客户听后,客户从前到后一一对比了一番,才点了点头,海岸不禁呼了一口气,从没和老外打过交道,她现在手心里全是冷汗。
可她的一口气还未缓下去,另一个客户却问道:“擅自更改原有的工序后做过实验吗,会对它造成影响吗?”
“做过实验的,我亲自做的,没有任何影响,而且做了书面记录。”海岸一着急,还没等老板翻译,脱口就回答了。
她虽然没有用英语回答,但足以说明她能听懂客户的问话。
老板和客户不禁同时抬头看了海岸一眼。
海岸不由悄悄往后退了一步,心提到了嗓子眼,她刚才完全是因为太紧张了。
直到客人离开,海岸心里才喘了口气。
其中一个客户边走边对老板说道:“看不出来,你们公司人员素质都挺高的,连一个小小的助理都精通英语,确实不错,看来和你们合作的决定是正确的,我会考虑给你们加大业务量的。”
老板扭头对生产经理道:“让人事部给我一份刚才那女孩子的详细档案。”
海岸就这样撞了大运,没过半个月,人事部便通知她将她调到了营业部,作为公司第一名业务助理,主要负责回复客户生产安排及交货期限,客户来访时的接待,以及协助业务员完成他安排的各项工作。
而她的工资也由之前的600多块变成了1200多块,这在90年代末,20年代初,的确是一个飞跃般的进步。工作任务也较之前轻松了很多。
这样的回报说明海岸的努力并没有白费,她并没有因此就止步不前,而是一如既往的学习,经过这件事后,她相信机会是留给有准备的人的,她要做一个时刻准备着的人。
她在第一时间将这事告诉了于琴和徐霞,两人都为她感到高兴,徐霞还特地开车来,让她请客,海岸第一次大方地掏了一百多块钱请她俩吃饭,不过事后她还是心疼不已。
在今年六月份的时候,海岸在夜校考得了英语四级的证书,而她也因为工作努力认真,工资也由之前的上涨到了1500元,也有了一间独立的单身宿舍,她还是一如既往丝毫没放过打临工挣的钱,与两万元的距离越来越近,她也越来越有信心。
她现在没有任何关于清宇和程锐的消息,她也不知道需要多久才会知道他们的消息,也不知道再见面清宇还会不会记得与自己的约定,更不知道他们这辈子是否还能见面。
她不知自己在坚持什么,可心里就是有一个声音告诉自己要坚持。
差不多有两个月没看到于琴和徐霞她们了,这个休息日,海岸与她联系之后,便坐车去找了。
没想到于琴没住在宿舍了,在外面租了个二室一厅,屋里所有电器商品一应俱全,而且单看于琴的打扮,已经和两个月前完全不一样了。
海岸隐约感觉到什么地方变了。
她想问,可不知从何问起。只好闲话家常干巴巴聊着。最后小心翼翼问道:“于琴,你是不是和别人合租的房子。”
于琴笑道:“没有呀,我自己一个人租的,你知道的,不是特别熟悉的人,我都不喜欢和别人住一起的。”
海岸不知该如何开口了,她知道,自己应该相信于琴,于琴看她那样,不由笑道:“我知道你关心我,其实我能将你带到这里来,说明我是很相信你的,并没有打算瞒着你,我就告诉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