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礼就这样如火如荼地准备了,这里的风俗是男方拿出一部分的钱,交由女方准备所有结婚用品,大到彩电冰箱,小到锅碗瓢盆,直到结婚前一天,男方才会找一些年轻力壮的小伙子来女方家里,吃喝一天后,在晚间将其中一部分家具全拉走,这里俗称为过鱼门。
也不知这过鱼门是个什么意思,总之这种风俗是一代一代传下来的。
当时清宇是拿了一万块钱交给海岸妈妈的,这钱在当时置办嫁妆已经是不错了,妈妈面上没有太多的任何显示,她心中认为清宇从国外回来,应该没有任何收入,这钱虽说比当初程锐拿出的两万少了一半,不过以清宇能力能拿出这么多已经不错了。
海岸妈妈语重心长道:“我也不求别的,只要对海岸好,永远对她好我就知足了,你知道,我的海岸在三个孩子中是最孝顺,最听话的一个,她当初为了家里而辍学,也是令我最不放心的一个,我一直都想给她找个家境好的,能让她以后衣食无忧。”
妈妈说着说着就擦了擦眼睛:“好了,我也不多说了,你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我相信你也一定会对海岸好的。”
清宇听完海岸妈妈的这些话,很郑重地承诺:“妈,您放心,我一辈子都会对她好,哪怕没有优渥的生活,我们俩也会恩恩爱爱,相濡以沫地过一辈子,这是我对您的承诺,同时也是对海岸和我自己的承诺。”
妈妈又随身拿出一张存折递给海岸:“这是以前程锐给的两万块和你这几年寄回来的钱,一共是四万块,当初因为困难的时候也用过,后来条件慢慢好了,我又将他补了进去,你拿着,刚嫁过去的新媳妇怎么好意思管婆婆伸手要钱花,更何况眼看着再过几个月孩子就要出生了,那可是一大笔钱,你们姐弟三人,我最亏欠的就是你。”
海岸现在才知道,妈妈并不是自己想像中的势利爱钱,她只是担心自己没有学历,没有一技之长而担心自己的生活保障,自己还能瞒着她吗?
海岸又将存折交还到妈妈手中:“妈,你不用担心我,我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也有钱,告诉你一个秘密,你女婿也有钱着呢,有用为我担心,给你的钱就是孝敬你的,以后我会更孝敬你的。”
妈妈不由瞒怨道:“傻瓜,男人再有钱,也不能就依靠他一个人,女人还是要学会自己赚钱才行,不然会被男人看不起的。”
“谁呀,清宇吗,他敢。”
“我不敢,我的就是海岸的,海岸的也还是她的,我妈就是这样对我爸说的。”
妈妈看着他们摇了摇头,海岸赶紧解释安慰:“妈,刚刚跟你开玩笑的,你女儿不是那种只知享乐的人,我也不是那么差劲,我都拿了英语四级证书,这几年也拿到了成人大学的毕业证书,也是名副其实的大学生了。而且我在广州还开了一家咖啡店,生意也挺好的,现在交给于琴在帮忙打理,每个月也有一笔不小的收入,你真的别担心我。”
妈妈见海岸不是讲大话的样子,这才放心将存折收起来。
转眼之间,便到了过鱼门的日子,一大群小伙子聚在海岸家里,不停地劝着清宇,清宇的脸迅速便红了起来。
而正在这时,妹妹海英回来了。
她肩上挎一个小包,手中拖着一个小皮箱,身上穿一件得体的长袖黑色连衣裙,裙子只过膝盖,下摆点缀着白色的小花,随着她的走动,若隐若现,特别养眼。
一头长发随意披在肩头,顾盼之间,更加的明艳照人,神采飞扬,令一群正在把酒言欢的小伙子俱都愣了神。
妈妈欢天喜地地迎了出去,逢人就夸:“这是我二女儿,名牌大学刚毕业,现在在外企工作,还是经理呢,工资有这个数。”妈妈朝众人伸了一个指头,看到一些人羡慕的眼光,得意地笑了。
妹妹将手中的箱子递给了妈妈,漠然地扫视了一眼桌上的众人,在目光落在清宇身上时,她明显地怔住了,失声叫道:“刘清宇,你怎么会在这里。”
海岸在旁羞涩地笑了笑,妈妈笑嗔道:“这孩子,乱叫什么呢,现在不能叫刘清宇了,尽管他比你小,也应该改口收姐夫了。”
“姐夫”妹妹海英扭头望着海岸,海岸笑着点了点头:“我们明天就结婚了。”
海英觉得身上的血液似乎一下子被抽干了,她所有的意气风发,高人一等的优越在这一刻全部土崩瓦解,只剩下姐姐海岸那刺眼的微笑和刺耳的声音在耳边不停回荡:我们明天就结婚了。
她觉得这就是生活对自己的讽刺,最无情的讽刺。
她愣愣地看着清宇来到海岸身边,对她轻言细语,言笑晏晏,极尽温柔关怀,她以为凭自己出色的外表,丰富的内涵,以及人人羡慕的工作,自己已经离目标不远了。
半年前的刘清宇还找到自己打听姐姐的消息,当时自己是怎么说的:“我姐和程锐今年可能要结婚了,他们早就已经同居好几年了,你不要再去打扰她了。”
当时的自己尽管不知道姐姐的境况,但相信以一个妹妹的身份说出来的话,应该是绝对权威的,当时清宇的样子,明显就是受伤严重的样子,他应该完全相信了自己的话。
可为什么,他们短短的几月就见面了,并且明天就要结婚了,怎么会这样,自己这些年默默的努力都算什么,姐姐,这个从小就不如自己,不入自己眼的人,她凭什么。
转眼间,海英内心思绪翻天覆地,但面上却丝毫不露,她扭头看着海岸头上高高的马尾辫子,一身休闲的贵人鸟运动装,她夸张地笑道:“姐姐哪像一个待嫁的新娘子,是我姐夫没钱给你买衣服吗,怎么这么随便的样子。”
海岸笑道:“在家里,哪里计较话多,更何况……”
“更何况,你姐姐现在有小宝宝啦,你就要做小姨了,更要穿得舒服自在随意就行。但最重要的是,你姐在我眼里什么时候都美。”
清宇插进来搂着海岸的肩膀对海英笑道,随后又自然地亲了亲海岸的脸颊,惹来海岸嗔怪的一眼,海英脸色更阴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