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在小镇上才分手,相约海岸搭前一班公车,而清宇搭后一班公车。
海岸下车后,通往村里的小路也修了能容一辆小轿车通过的水泥路,这种情形再也不用担心下雨天脚上会沾满泥巴了。
路两旁种满了树木,在往旁边是田地,鱼塘,随处可见的鸟儿不时起飞停落,因为政府明令禁止捕杀各种野生动物飞禽,所有家庭都不准有存放猎枪和火药,才使得田间地头更增加了野趣。
海岸才走到村口,爷爷就等在那里,看到海岸,不由激动得直抹泪,爷爷是一个不善表达的人,接过海岸的行李就埋头往前走。
海岸看到爷爷的背影,虽然还算硬朗,但满头白发,已经很显苍老了,她不由上前一步问:“爷爷身子最近好吗?”
“好,好着呢,能吃能喝的,还能下地干点活。”爷爷笑着回答海岸。
仅仅只去年春天没有回家,村子里就发生了大变化,几乎家家户户两层小洋楼层次叠起,有些还建了三层,海岸不由感叹生活发展的迅速,村子里现在几乎有一半的年轻人全都外出了,有的做生意,有的打工,总之什么赚钱就做什么。
海岸她们家这两层小洋楼是早年赚钱时建的,相比村里兴建起的新楼已经很破旧了,不过仍旧结实坚固。家里除了爷爷,也没有其他人了。
海岸不由疑惑道:“妈妈呢?”她知道爸爸教书不能回来,但没听说妈妈有事呀。
“你妈在学校小卖部呢?”
“咱家什么时候去学校卖东西了,我怎么不知道。”海岸疑惑道。
“别说你不知道,连我都不知道,你去问你妈,也没有多长时间,差不多半个月。岸儿,想吃什么,爷爷做给你吃。”
海岸和爷爷两人简单吃了点面条,然后洗了个澡,因为昨天晚上太晚了,她和清宇两人在酒店住了一晚,今天倒是不觉得累,她想去学校看看妈妈在做什么,和爷爷打声招呼后,独自一人便出门了。
等来到学校,正是上课时间,海岸见妈妈独自一人坐在学校旁边那间小屋里,一年多没见,她还是挺想家的,不由走过去激动地叫:“妈,我回来了。”
妈妈一下子就站了起来,随后又坐下去,强装若无其事道:“回来就回来呗,难道还让我拿大喇叭欢迎你。”但眼角余光却不停往海岸身上上下搜索,看海岸是胖了还是瘦了。
海岸知道妈妈其实心里是挺关心自己的,只是因为和程锐的亲事,一时拉不下面子,她站在那里,只是望着妈妈傻笑。
妈妈终于撑不住了:“快进来呀,傻站着干什么,吃饭了没有,因为有生意在走不开,就让你爷爷去接你。”
海岸嘻嘻一笑,几步跳进屋里,看着桌子上摆满琳琅满目的小吃食,全都是些小孩子爱吃的零食,海岸不由问:“咱们什么时候在学校摆摊了,人家让摆吗?”
妈妈颇为得意地一笑:“他们可没有权利不让,这房子是咱家的,咱们在自己家摆摊,可没碍着谁。”
海岸很吃惊:“这房子什么时候变成咱家的了。”海岸转了转,看着这个仅有20平米的小房子。
“这不是去年村子里说要出让这个房子吗,很多人都不看好,嫌他太小了,你妹妹听说后,立刻寄了5000块,将这里买下了,这不,现在就派上用场了,我在这里开个小食店,生意还挺好。”妈妈语气中充满得意。
“妹妹也参加工作了?”海岸小声问,她觉得自己就去年春节没回来,怎么好像成了局外人一样,对家里发生的一切都不知晓。
妈妈语气中又充满了自豪:“去年下半年工作的,一毕业就进了一家外企,还是上市公司,去年才工作五个月,就给我寄了五千,这不,前两天又给我寄了五千。”
妈妈瘪瘪嘴看着海岸:“不像你,这都在外五年了,才给了我两万块,每年才四千块,一样是女儿,差别可真大。”
海岸不由小声反驳:“我要是能上大学,也会寄你很多钱的。”
妈妈眼一瞪,怒道:“你说这话的意思是怪我没让你上大学了,我可告诉你,我可没对不起你,国家实行九年义务教育,我可供你读了十二年,这四邻八乡的,你也算高学历了。再说了,就你,能读和你妹妹一样的名牌大学吗,你小小年纪就谈恋爱,花钱你也不见得能读出来。”
海岸回来可不是为了来吵架的:“是是是,我本来就没妹妹聪明,我也没那想法,我这不是一比喻吗,根本没有别的意思,我没赚到钱就不是你女儿了,你就只喜欢妹妹了吗。”
妈妈根本不理海岸这一套:“我还真希望是这样,她总给我长脸,你呢,净给我丢脸,程锐那事,村里都传遍了,看到时候我该怎么样才能将你嫁出去。”
看来妈妈在家里承受了很多流言蜚语,满腔怒火无法发泄,现在正主回来了,全发泄在海岸身上了,母女俩一时无语,坐在那里都不吭声。
说话声打破了两人之间的沉寂:“吴姐,这是你家大女儿吧,啧,真没想到,二女儿漂亮,大女儿也一点不逊色,你可真是好福气呀。”
妈妈看见来人,一改刚才的愤怒:“庞老师,这会没课,来来来,快进来坐,海岸,这是庞老师,和你爸一起教书的。”
海岸赶紧站起来让坐,并叫了一声老师。
庞老师坐下后又意味深长地看了海岸好几眼,妈妈对海岸说道:“岸儿,去看看你爸爸,他这会儿应谨言慎行也没课,去和他打声招呼,他还不知道你已经回来了呢。”
海岸马上就知道妈妈这是想将自己支开,好和庞老师讲话,明显不想让自己听见,她应了一声:“庞老师您和我妈坐会儿。”海岸起身自觉离开。
庞老师看了海岸离去的背影半晌道:“那男孩子为什么会退婚,你家海岸挺不错的女孩子。”
海岸妈妈叹口气道:“谁说不是呢,早早为了她爷爷的病就辍学了,她那时候成绩多好呀,你说,这退就退了呗,却还到处讲得人尽皆知的,你看看我女儿今后这个人问题……”
庞老师也跟着叹口气道:“吴姐,那天我和你说的事情你考虑得怎样了,对方虽然三十多了,但的确很不错的,要不要见一面。”
“我家女儿这种情况也还真没得选了,行吧,您既然帮忙操心了,那就见一下吧,到时候约个时间再通知我。”
……
海岸和爸爸聊了一会儿,便开始在学校到处走走看看,说到底这里也是她的母校呢,学校历史也挺久的,学校现在也开办了实验室,还有一个植物园,种了很多花花草草的,正到处走着看着,口袋中的电话响了,拿起一看,果然和预料中的一样,是清宇。
“清宇,你已经回来了吗?”海岸问。
那一端沉默很久以后,清宇的声音才响起:“海岸,我明天才能回来了,我妈刚刚赶来了,我们现在在镇上我姨妈家,明天才能回去了。”
“那很好啊,好久没有回来了,你正好借此机会在镇上好好玩一下。”
听到海岸语气轻快,清宇顿时放心了:“没有你在一起,做什么都不起劲,哪有心思去逛街。”清宇在电话中埋怨道。
“说什么呢,昨天才分的手,什么时候嘴巴变得这么甜了,像抹了蜜似的。”
清宇急道:“是真的,没骗你,做什么都提不起劲。对了,你妈妈没教训你吧,因为程锐的事,我好担心你,可是又不能回去和你一起面对。”
海岸也抱怨道:“怎么没骂,就刚刚还拿我和妹妹一通比较呢,不过没事,我能扛事,别担心。”
…….
两人在电话中你侬我侬的聊了好久才完。
晚上回家妈妈给妹妹打了个电话,具体是你姐回来了,你要不要也回来一趟。但妹妹说没时间就不回来了,说会再打一千块钱,让妈妈多给海岸买点好吃的。
不知是否是海岸的错觉,她觉得妈妈在妹妹面前变得有点小心翼翼,最明显便是说话的语气,丝毫不见以前那种唯我独尊的霸气,说话轻言细语,好像很怕得罪妹妹似的。
挂上电话的妈妈长出了一口气后,眼角眉梢全透着得意:“你妹妹听说你回来了,一共寄了六千块钱,她忙就不回来了,你看你妹妹,出去还没有一年,就给了我一万多块,哪像你……”
“算了不说了,到时候又怪我没让你读书,你说你这些年就寄了两万块,其余在镇上买了两块无用的地搁在那里,有什么用,到时候你嫁人,那两块地就是你的,我可没多余的钱来给你置办嫁妆了。”
海岸也不想再和妈妈顶嘴了:“那弟弟能回来吗?”
“能,给你弟弟打过电话了,听说你回来了,高兴得什么似的。”
海岸轻轻笑了。
第二天天蒙蒙亮海岸就起床了,老家靠近市集,所以这里很多人都习惯早上上街吃早点,市集便显得很热闹。
第一天回来,海岸也想和妈妈一起去买菜,妈妈本想拒绝,但看海岸那副兴奋的样子,到嘴的话又咽下去了,母女两人挎着篮子便出门了。
一路上遇到好多一起去买菜的大妈,她们和海岸妈妈打招呼后,都面带微笑的和海岸打招呼,之后却全都快走几步一起窃窃私语起来。
海岸妈妈看到这种情形,脸刷的一下就变了,扭头狠狠瞪了海岸一眼,海岸颇感无奈。
众人正聊得起劲,海岸妈妈忍无可忍,刚想冲上前去理论,这段时间她因为海岸被退婚的事而受了很多闲言,性子火爆的她每受不了和别人理论,但最终都是弄得灰头土脸的,令她看到不争气的海岸越来越烦燥。
前面传来的喧哗声和笑声吸引了众人的注意力,也打消了海岸妈妈想冲上前的冲动。海岸顺着喧哗声往前看,早春的阳光剌得她微眯了眼,前面缓缓而来三人,中间的那人西装革履,高大帅气,阳光沐浴在他身上,给他周身带来一圈光华,更添吸引,不是清宇还会是谁。
清宇也看到了海岸,他极不自然地用手扯了扯领带,无奈地望着海岸笑。
“原来是小珍妹子,今天怎么舍得回家了,听说你们外面生意做得很火,这是你儿子清宇吧,都长这么大了。”众人七嘴八舌地围了上去。
“我家清宇刚从国外回来,这不,刚刚完成硕士研究生的学业。”小珍阿姨急忙向众人炫耀。
“你家清宇可了不起,才这么小年纪。”
“就是,长得还这么好,有女朋友了吗,不知道哪家女儿有福了。”
一众人不断的说着恭维的话,清宇不断地点头微笑,过后又抬头看着海岸苦笑。
海岸妈妈狠瞪一眼,拉着海岸匆匆离开:“瞧小珍那得瑟样,看到我就恶心。”
清宇见海岸离开,急着挤开众人,想凑上前去打招呼,小珍阿姨却一把扯住清宇的胳膊:“哪儿去?”
清宇扭过头:“妈,那是吴婶子和海岸,姐姐,我去打个招呼呀。”
“打什么招呼,我和吴婶子闹翻了你不知道呀,还去打招呼,就因为你和她女儿,怎么,你不是还惦记着她女儿吧,我可告诉你,她那女儿刚刚被人甩了,交往五年都被甩了,指不定都让人玩烂了,你可别去,没得惹得一身骚。”
清宇一把甩开小珍阿姨的手:“妈,你说话要不要这么难听,可以留点口德吗。还有,不知道的事情就不要乱说了。好,既然话都说到这份上了,那我也就直说了,省得你们这些人喜欢到处乱说,我这次回来主要就是办这件事表的,准备和海岸结婚来的,你们对于她的流言也可以到此为止了。”
这句话在这些八卦的中年妇女面前如炸了锅,好半晌才有人回过神来,言不由衷地向小珍阿姨说着祝贺的话,言语中看戏的意味更浓。
小珍阿姨气得沉着一张脸,拉着清宇直往前走,她今天的衣锦还乡的得意全让清宇给搅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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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是不适合写小说了,看得人又少,自己还总卡文,对不起各位书友了,这么久都没有更新,不过我人努力将他写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