慎芮听说四爷指名让自己参加,心里也起了疑。
封氏带着慎芮和冰儿、霜儿到园子里时,众人已经围坐在亭子里的石桌旁了。正北的主位上坐着二夫人。
封氏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下后,慎芮也被弓琴安排在了末座。
“大家都到齐了,那就开宴吧。今晚上的宴会是我出了点,琴儿出了点,没用公中的钱。”二夫人说着,看了看二奶奶和三奶奶,脸上的讥讽意味很浓。
“瞧二婶说的。琴儿用这点子钱,我们做嫂子的,还会说什么不成?更不用说是宴请表小姐了。不过,毕竟是大家住在一起,公中的账目是不是让大家都看看?”三奶奶坐在二奶奶的下首,边说,边用胳膊肘捣二奶奶。封氏没理她,慢条斯理地抿了一口茶水。
二夫人的脸色立刻气得发红,刚想摆摆长辈的威风。四爷开口道:“行了,行了,琴儿宴请妩儿,我们只是陪客,不要做些喧宾夺主的事。”
二夫人冷哼一声,看在儿子的面上,没有再接三奶奶的话。弓家以前是大老爷挣钱,现在是二爷和三爷挣钱。自己这一房一直是吃人家的,喝人家的,说话还真没什么底气。
妩儿笑着说:“琴表妹,菜都上齐了,咱们就开吃吧?我都饿坏了。”
琴儿赶紧点点头,让大家动筷。
“光吃没甚意思。咱们行个酒令吧?玩点简单的。”四爷说完,没等大家回应,就招手让自己的小厮准备用具。
“就你点子多。”二夫人嗔骂一句,笑着看他忙乎。
四爷的酒令不是现写,竟然是写好装在竹筒里了。
慎芮一直提防着四爷,认为行酒令什么的肯定会捉弄自己。谁知,宴会过半,自己一直没有被点到。
封氏被点到两次,随便吟了两句诗就过去了。她看四爷对慎芮没啥特别的,终于忍不住问他:“四爷为什么一定要我们的三姑娘参加?还说她有趣?”
“啊?哦,是比较有趣。上次听到她在园子里哼小调,听着很稀奇。加上我请她吃冰果子时,不小心弄湿了她的衣服。这次就借花献佛,给她赔个不是。另外也想让大家都听听她唱的小调。”
“这样啊。”封氏不太相信,但四爷说得很像那么回事。
“四爷已经道过歉了。奴婢也没冻着。四爷不用老放在心上。”慎芮站起身,向弓柏行了个礼,一副诚惶诚恐的样子。
“哎呀,坐下,坐下。瞧把你吓得。大家热闹一下而已。”弓柏很诚恳,让慎芮对自己的小心眼很惭愧。
封氏见弓柏诚恳的样子,一时也拿不准了。
“你那天在园子里捏泥偶,边捏边哼的那个曲子,还记得不?再唱一遍给大家听听。真的很好听。”
慎芮心里很不愿意,面子上又不敢表现出来。她在园子捏泥偶时,一时沉迷其上,竟忘了自己的处境,哼唱了两句。菊儿看到弓柏出现,也没有出声提醒她。
慎芮看看封氏的脸色,见她神色淡淡的,知道自己必须唱了才能下台,苦着脸向大家说道:“说真的,曲调很怪,怕大家听了会难受。”
“不会啊,我觉得很好听。”弓柏让她继续。
慎芮心想,自己已经提醒了,既然不听,那就别怪我了,“yi yi yi你不在我不在yi yi yi谁还会在yi yi yi 你不在我不在yi yi yi谁还会在……”只唱这两句,重复到第五遍时,大家全都受不了了。二夫人对着慎芮摆摆手,“赶紧给我停下,我反胃。”
慎芮心里狂笑,面上却显出一副委屈的神色,说道:“奴婢说过很难听的。”
弓柏使劲搓搓脸颊,又掏掏两边的耳朵,魔音穿脑的感觉原来如此难受,“你哼唱调子的时候不是挺好听吗?唱出歌词来怎么这么难听?”
慎芮无辜地眨眨眼。
其他人的脸上都呈青白色,不约而同地瞪了一眼弓柏,认为他是故意的。
“算了吧,我们继续行酒令吧。”弓柏不让别人喧宾夺主,他自己却一直是宴会上的活跃分子。他向敲鼓的小厮点点头,示意他击鼓。
鼓点重新响起,花环在众人中飞速地传着。弓柏刚把花环扔到弓杉的腿上,鼓点戛然而止。弓柏一把抓过签筒,“我来帮你摇,一定摇一个你会的。”
弓杉只笑了笑,由着弓柏去。
“与你的下家共同做个戏法。”弓柏念出来后,妩儿放下筷子拍起巴掌来,“五表哥的飞刀耍得最好了。我每次看了,都感觉心要跳出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