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芮儿,过来。”弓柏走后,弓楠斜躺睡榻,一手托头,一手搭在臀部。在慎芮眼里,他这个姿势特别撩人,只不过脸上的严肃让人有点发怵。
她嘿嘿一笑,把房门关上,贱笑着蹿到睡榻前,“弓楠,我真不是故意气你的,你看——那些话就当没说过好不好?”说着,双手摸上他的腰,不轻不重地给他按摩上了。
“知道错哪了吗?”
“知道知道。不应该没给你打招呼,就说了那么劲爆的话。”
弓楠一翻身,正眼看着她,无比地严肃。
“呃——不应该说——求去的话。”慎芮低头绕着手指,声音轻到不可闻。
“以后再让我听到类似的话,可不管你是真心还是假意,必打!”
慎芮惊得直起身,“暴力分子?!太恐怖了。”
“这是你逼得!再来一次,不死也会疯。接着按!”说完,翻身趴下,露出背部来。
“才不信你有那么脆弱呢。”慎芮咕哝一声,但回想起他当时苍白的脸色和痛苦的神情,心里到底发起虚来。她爬到弓楠身上,紧紧压着他,嬉笑着问:“我的魅力有那么大吗?竟然让弓家英俊潇洒的二爷用情至此?哈哈哈——”
“不害臊!有你这么脸皮厚的吗?下去!给我按摩。”弓楠闷笑着晃晃身子。
“说说呗,你到底喜欢我哪儿?”慎芮反而把他抱得更紧,双腿固定住他的腿,章鱼一样。
“唉!不知道啊。愣没看出来你有什么好的。固执、狡猾、任性、幼稚、古怪,有时暴躁,还长得黑。”
“我咬死你——”慎芮一声尖叫,像缺了水的鱼一样在他身上扑腾起来。
弓楠呵呵笑着,反手抱住她,怕她摔下去,自己慢慢翻过身来,紧紧把她搂进怀里,低头含住她的嘴,细细地啃噬……
二老爷携二夫人前来的时候,弓楠两个人关着房门,正渐入佳境。守门的婆子不敢在这个时候叫门,就去请胡婶帮忙。
到底是处理类似的事情有经验了,胡婶没有去打断酣战的两人,而是给二老爷说,弓楠喝过养心药后,睡着了,让二老爷、二夫人在会客厅里稍等。二夫人便说改天来,但二老爷坚持等。
弓楠梳洗好,来见二老爷时,他二叔以后自己看错了。他哪有一点病态?满脸红光,精神十足。看到这儿,二老爷心里更难受了。
“老四回去跟我说了,说你没事。慎氏既然那么想扶正,那就给她扶正吧。越快越好,免得她又想东想西地出些怪点子。……她一句话,竟然可以要你半条命!你不知道我有多生气!很想答应她的求‘去’要求,让她离开弓家!这哪里是个贤惠之人?比得上妖精了!”二老爷气得说不下去。二夫人欠了欠身子,示意伺候的丫鬟给二老爷抚抚背。
弓楠摸摸头,只呵呵笑,不说话。
“她在弓家几年,平日里的言行倒没什么出格的,又生了祺儿和祎儿;对弓家的生意又有这么大的帮助,要求扶正也不算太过。”二夫人出言安抚弓楠,怕他生气。两人来这儿的目的就是通知弓楠,同意慎芮扶正。不想一直好脾气的二老爷竟然说了这么多气话。可见弓楠在他二叔心里,地位很尊贵,不是慎芮能配得上的。他是真的把弓楠当亲生儿子来看了。
分家是按照慎芮的主意进行的,即满足了弓桐等人的要求,也消除了二老爷、二夫人怕自己一房分家后败落的担忧。私下讲,二夫人是感激慎芮的。
“老四讲了慎氏的真实意图,说什么让付丞来提亲。付家真的插手,我们弓家即丢人又现眼,等于告诉全天下的人,我们弓家怕付家。休了的小妾,都要八抬大轿再抬回来。是真的怕付家吗?是怕老二你寻死觅活!就为了坐坐八抬大轿,竟然想求去?!你说说这叫什么理?没见过这么能折腾的女人。我们可丢不起这个人,你赶紧把扶正的事办了。我和你二婶同意她进祠堂,就没人敢反对。”二老爷的气总是消不下去,因为拿慎芮没办法。
二夫人捂着嘴直笑。她作为女人,倒是很欣赏慎芮的‘小心眼’。和付家合作的关键时期,弓家还真不能不给付家这个面子。那时候,弓家的确会丢尽脸面。而且,说不准不用付丞上门提亲,弓楠自己都会先上门。老二这么喜欢这个慎氏,扶不扶正还有什么区别?
一年后,皇上让位给谨王,自己荣膺太上皇,精心养病去了。新皇上赐给旧太子三尺白绫。封家、耿家等权贵之家,陪葬的陪葬,流放的流放,京城官员十去其二。案子结束时,没有被牵连的官员俱是松了一口气,京城里的气氛终于轻松起来。
沐南国和天策国共同努力,于天策新皇登基不久,找到了流落在外的沐南国少主——阿玛格王。
慎芮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鼻子一阵发酸。槐花一直不想去沐南国。她不是平白无故地拒绝。其实在她父亲刚找到她的时候,她跟着去了沐南国。野惯了的人,不适合宫廷生活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她知道了亲生母亲、几个姨母和舅舅是怎么死的。所以,她不愿意去面对沐南国的人和事。
现在,她终是逃不掉身份加诸到她身上的责任和禁锢。
慎芮再次见到槐花时,她仍旧是一身磨旧变色的麻布衣物,两根又粗又长的辫子绕在脖子上,手托着腮,翘着二郎腿,闲适随意地坐在弓家会客厅的主座上。这一刻,再无人在心里说她行为粗鲁、不守礼节了。院子里有三个戴发修行的修士,长相极俊美,举止超凡脱俗,让人看得难移眼光。另外,还有几十个衣装整齐的护卫守在院外。自然,他们都是跟着槐花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