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家?这是老三的意思?让他来找我!”弓楠冷下声音来。三奶奶张张嘴,不甘不愿地把后边的话吞了下去。她一直跟三爷闹分家的事,但弓桐一直不松口,不是敷衍她,就是沉默应对。
三奶奶走后,慎芮纳闷地问弓楠,“她说分家就分呗,你干嘛不愿意?”
“当初父母走得急,五个姐姐早嫁,我和老三的日常起居、婚事等事宜,是二叔、二婶一手打理的。当初父亲和二叔没有分家,后来二叔一直不提这件事,我念着以前的情分,也不好提……为什么以前的弓家生意没做这么大?不是祖辈们比我笨,而是因为分家。财力分薄了,和生意对手竞争时总是欠缺力量。而且,分了家的兄弟也成了对手。虽然祖训上,茶场只能由继任族长的嫡长子继承,但茶行和其他铺面是要均分的,弓家的生意必然大受影响。二叔一家没有生意能手,分了的财产肯定守不住……二叔一家用掉的那点钱,实在是九牛一毛。老三媳妇看不到这一点,只盯着二婶抠的那点蝇头小利,真正是妇人之见。老三也是,从不和他媳妇好好解释。”
“嗯,那的确不分家的好。”慎芮抱住弓楠的胳膊,亲了亲他的脸颊,表示鼓励。其实,她根本没去细想这件事。有了矛盾就应该解决,拖着可不是正确的解决之道。弓楠之所以不愿意提分家,不是不明白分家是迟早的事,是他没有更好的办法。他只想把生意做大做强,便不想把财产分薄分少。
弓楠怕封氏对慎芮不利,第二天就带着她们娘俩回富山茶场了。
半个月后的一天,大年急匆匆地找到弓楠,神色颇为紧张地说道:“大管家派人来说,封家来人了,二老爷让二爷赶紧回去。还说,事情非常严重。”
弓楠停住写大字的手,看看院子里认真做陶塑的慎芮,皱着眉头问大年:“说什么事了没有?”
“好像是跟二奶奶有关。听说封家人带来了一封书信,二老爷看后,大惊。大管家派的人没有说清楚,只说事情很大,关乎封、弓两家的交情。”
“哼!封、弓两家还有交情?我怎么不知道?”弓楠放下毛笔,拿开镇纸,举起纸张,吹干墨迹,慢条斯理地说道:“封家的人肯定是冲着你们慎奶奶来的。不过是威胁加利诱罢了。也好,你跟着我回去一趟。”
弓楠让人去准备马匹的功夫,蹲在慎芮面前,理了理她的额发,说道:“我得回顺远一趟,你有什么想带的东西没有?天太冷,还是别再捏泥巴了,免得手上长冻疮。”
“顺远城里会有我想要的东西?”慎芮好笑地看看弓楠,“不过,你若回去了,我就有想要的了。那就是你这个迷得我芳心大动的人神皆嫉的大美男——记得保住你清白的‘小’身子噢——”
弓楠哈哈大笑,和她碰碰额头,走了。以往,弓楠离开时,都会主动和她说明所办事情的具体内容。这是第一次没有说。看来,事情相当棘手,说不准还和自己有关。慎芮洗干净手,坐院子里发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