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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如果

原本飘散在空气中的血腥味与地上的尸体都消失了,这表示有人来过!甚至现在还在,这想法窜入脑海中,在不明是敌是友的情况下,先做好最坏打算,从尸体的消失与草地的翠绿,很明显地表示对方很有可能是能力者!

风的流动更为猛烈,凝神感受四周的气息,试图从当中找出对方的踪迹,没有发现异常,原本忐忑的心平静许多,还没想完,忽然发现一道人影正坐在树下,不禁绷紧神经。

定神细看,看起来有种熟悉感,忽然人影一动,安弗帝便是想到那人是谁,看他露出熟悉的微笑,不禁一阵心虚,但总还是要面对的,举起右手用着僵硬的动作对杰尔招手。

像似没发现他的不自在,热情地响应,同时也起身走来,眼看杰尔已要到身前,忽然闪过个念头,问道:「刚才有人来过吗?」

「是有捡到一个人。」莫名其妙的回答,总是让人无语。

沿着杰尔举起的右手,才发现树下还有一人坐靠在树干,不禁有些错愕,同时间也朝树下走去,随着距离的缩减,可以稍稍辨认他的装扮,粗糙的布衣上有几个破洞,尘土的气息连脸上也不幸免,却有股不搭配外表的高贵隐约体现。

打量间已到树下,发现到先前观察到的破洞不像是磨损所造成,反倒像遭到利器切割或是拉扯,特别是右肩上的破洞很明显便是遭利器所划过,而且痕迹还很新,然而裸露的皮肤看不到一点伤痕。

「我看见他身上有不少伤痕,就顺便帮他治疗了一下。」不容多想,杰尔又说:「我在打扫时发现他倒在前头的树林,就顺便把他捡了回来。」

对于打断思考显然很有效,但想要解决问题,没有一点帮助,反倒增添了几分疑惑,顺着所指望去,只见两旁的岩壁与笔直的道路,哪里有树的踪影。

「打扫?」

「就是把环境清一清而已。」

经杰尔一说,才联想到消失的尸体,心中又是一阵骇然:他的实力,至少有六阶!

这猜测是有根据的,先前与斗篷男子一战时,以水球破了匕首,其能力的强悍可想而之,要让其消失且不留痕迹,可见实力之坚强,而最重要的理由,则是他所说的治愈能力。

能力者是不可能同时拥有两种能力,同种能力在同时间也不会出现在两个人身上,既然已拥有水的能力,便不可能拥有别种能力,唯一的可能便是他的能力足以达到原本以外的效果。

举例来说,水的能力可以达到攻击与防御的目的,却不具有治疗的能力,充其量也是减缓疼痛,无法达到治愈的功效,可如果输入的能量足以改变原本的性质时,便可附带额外的效用,例如治愈能力。

比较值得注意的一点是,距离原本性质越远的能力,所需耗费的能量也就越多,而所需的能量最少也要达到六阶,水本身就具有抚平伤痛的功能,转化为治愈的功能并不需要耗费太多能量。

想到这,安弗帝有种挫败感,竟然还不比上眼前的小孩,既是自嘲亦是感叹,接着肩上忽然传来力量,同时传来一段话来:「怎么了?看你沮丧的样子。」往后望去,正是席斯。

「还不是那小鬼,看到他的实力就不禁感叹起来。」轻声如丝的样子,惶恐被听见似的。

席斯毫不掩饰地笑了:「看你这副样子,要说就大声说,你真的以为他会听不到吗?」

安弗帝不安地看了下杰尔,杰尔的表情如同往常一般,总是满脸微笑,稍稍放心后,便觉席斯的语气有些奇怪,像是早已知道杰尔的实力。

「就算是这样又怎样?」席斯反问。。

安弗帝沉默,陷入思索中,不得不承认这句话有他的道理在,何必如此苛求自己?每个人都有在天赋上的差异,无法要求样样都强,当然在心中也不甘示弱地想着:这小鬼根本就是个异类,和他比做什么,我还有的是时间,将来一定会比他要更厉害。

许下雄心壮志后,心情觉得舒畅多了,却没有注意到身旁的两人正在交换彼此的意见。

「看来我过分挑起他的自信心。」

「需不需要我打击他一下呢?」看到杰尔的微笑,席斯不禁想起先前在泰伦时的惨痛经验。

当时杰尔说要参加比赛时,他着实吓了一跳,在看到与现在相同的微笑后,忽然出现两条水蛇环绕身旁,赶紧绷紧了精神不敢怠慢,正当想要凝聚力量时,杰尔已经发动了他的攻势。

好快!这是席斯当下的心声。

水蛇在瞬间化作道道的水箭,飞速向席斯击去,眼见水箭即将到来,仅能依靠本能,在胸前凝聚火焰并引爆,欲藉由反震之力快速退开。

这样的构想固然不错,却没料到水箭竟比退的速度还快,心里虽然着急,又无可奈何,能力在刚才的爆破中消耗的差不多,再凝聚能力又来不及,正想硬扛下来时,预想中的打击并未到来,水箭在瞬间化作雾状消散无踪。

席斯站定身形,满脸疑惑地看着杰尔。

「我想你应该热好身了,现在可以开始了。」

短暂呆愣后,就明白他的意思,开始凝聚能力,同时兴奋的感觉涌上,感觉能力凝聚的差不多,发动了的攻势,火焰包覆双手,右脚一蹬,奋力向前冲去。

杰尔微微挥动手上的木杖,周遭瞬间出现道道的水箭,飞速前袭,而席斯不以为意,在他的想法中,身上的火焰足以挡下它们。

出乎他的预料,水箭轻易地击破火焰,撞击到身上,强大的冲击传遍全身,仅用一道便停下了攻势,隐约间还可以感到凝聚的能力被打散般无法调度。

骇然的感受充斥,威力远远超乎想象,眼前的上百道水箭若确实地击中,能不能活着都还是个问题,眼见其余的水箭逼近,只能在心中祈祷,相信杰尔并没有伤人的意思。

不伤人而整人的方法不少,很显然地,杰尔已经想好要怎么做了,道道的水箭击向席斯所处的地面,后一道击在前一道之上。

席斯意识到杰尔的想法时,已经被上百道水箭而成的冲击流击到百余尺的空中,画面翻转间,似乎看到了泰伦的全景,失重的感觉打断思绪的构筑,紧接着便投入地心引力的怀抱中。

赶紧凝聚能力,却发现无法调动,席斯感受着周遭的清凉,泛起了几许凄凉,而下方的杰尔正满脸兴致地望着,嘴唇间好似在呢喃着:「这点高度应该只是痛一下,早知道就再把他打高一点了。」

在重力的牵引下,身躯快速地下落,很快地,一声闷响精准地从杰尔面前传出,如果眼前的是平常人的话,就是碎裂的声音,从这个角度来看,席斯显然不是寻常人,四肢与头好好地接在身体上。

一般来说,能力者的身体强度较寻常人要来强许多,但还不至于从百余尺的高度落下而完好无伤,想来应是杰尔布下了能力,才使得他完好无缺。

而席斯的感受可不像旁人看起来如此轻松,若要说是轻松也无不可,说实在地,当时除了疼痛外什么也感觉不到,好似均匀地由身体传来,没有地方不感到疼痛,紧接着泛滥的感觉猛然冲击着心神,神智也在同时丧失。

杰尔看着躺着的席斯,脸上的笑意好似更浓了,轻挥手上的木杖,水雾包裹,泛着淡淡的蓝光。

在水雾的刺激下,席斯缓缓地醒来,迷糊间,还疑惑怎么一点都感不到疼痛,怀疑刚才是不是做了场梦,忽然,杰尔的声音传入脑海:「要不要再试一次呢?」

昏沉的精神在瞬间清醒,连忙不字说个不停,在这一刻,他的心中已将杰尔和纯真绝缘。

回到现在,席斯再次见到这样的微笑,赶忙说道:「我想过段时间他就不这么想了,不急着现在就打击他。」

杰尔笑而不语,使得席斯更加紧张,但转念一想,受害的是安弗帝而不是他,何必如此慌忙,可是这样的笑容,让人感到很是不安。

「算了,现在还不是时候。」

听到杰尔这句,席斯这下才总算放下心来,看着安弗帝,发自内心地同情他,因为杰尔的目标很显然是他。

夕阳映照出狭长的人影,走在森林间的路中,三名旅人显得特别突兀,忽然安弗帝像似想到什么,对着身旁的小孩问道:「杰尔,你说捡到那个人的森林该不会就是这个吧?」

「印象中好像是这里。」

安弗帝无语,同时停下了脚步,从那到这有一个小时的路程,他是怎么知道这里有人的!又为什么要刻意要把他带回来?

一时间想不出个所以然来,但是有点他却是很肯定的,这个人想必有着不小的麻烦,收拢心神,库拉的城门静伫在前方,石头堆砌的城墙给人种厚实的感受。

两名守卫尽职守护,在他们经过时,眼神冷冷地扫过,对于他们来说,这只是千百人中的部份,往来的人群麻痹了他们的感觉,当然在望到杰尔时,好奇之色还是浮现脸上。

进了城内,由于是黄昏时分,街上的行人寥寥可数,看上去倒有几分凄凉感,正当犹豫要往哪个方向时,席斯说道:「跟着我走,我知道有间旅馆离这里还蛮近的。」说完就迈着步伐转向左方的小巷去。

说起来的确很近,感觉上走没多久,已穿过小巷,两楼高的旅店正对着,看上去虽然有些古老,却较外头的建筑亲近许多,安弗帝望了下席斯,彼此交换眼神,两人默契地走向旅店。

进到旅店便传来热切的招呼声:「这不是席斯吗,有好段时间没看到你了。」说话的是名中年男子,微胖的体型搭配满脸笑容,看上去有种不可言喻的亲和。席斯边将背上的少年放下边回道:「也不过才几个月吧,不过还是蛮怀念辉伯您的笑容。」

「你也不用客气了,还是年轻好,人老了,想搬重一点的东西身子骨就跟你抗议了。」

安弗帝没有参与他们的谈话,径自坐在旁边的板椅上,休整疲累的身躯,放松紧绷的神经,他们的谈话告了个段落,开始走了过来,应是席斯打算向辉伯介绍。

对于辉伯,第一眼的印象很不错,为了让也留下好印象,调整心态,以迎接接下来的对话。

「你就是安弗帝吧,很高兴认识你。」辉伯伸出右手表示他的诚意,安弗帝赶忙接上辉伯的手掌,毕竟让长辈等候并不是件礼貌的事。

对方的手掌很温暖,是种令人舒适的感受,除此之外,也注意到似乎有能量在流转。

「应该是我高兴才对。」

「年轻真是好,胸中总是有着满腔热血。」对于辉伯的话,安弗帝感到困惑,不明白他话中的涵义,但也没有放在心上。

窗外照进的斜阳正抹抹消散,寂静逐渐笼罩,终于夜来临,三人和谐地处在夜色中,忽然一道光亮打破和谐,杰尔手拿着蜡烛静坐在旁,昏朦的光线映照周围。

「你们应该也饿了,我去厨房弄点吃的来。」

「我也先把他搬上去。」席斯说完便扛起了少年走了上楼。

很快地下楼的脚步声传来,清脆中带有几分沉闷的声响在屋中回响,两人默契地望向楼梯,像似在观赏席斯下楼般。

「怎么了?难道你们很无聊不成,干嘛盯着看我下楼?」

「突然觉得很好玩而已。」安弗帝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这样做,身体自然而然的做出了行动,同时露出一脸不以为意的表情,让人有动手的冲动,但毕竟是冲动而已,不会因此而化为行动。

怒意多少还是会有的,不过席斯很快便释然了,简单的动作可能含有远远超过表面的意义在,试想如果两人之间没有相当的基础,很多的行为是不会表现出来。

辉伯正巧端着热气蒸腾的饭菜从转角处走来,看见这幕露出了会心的微笑,然后问道:「怎么了?看你们的样子,发生了什么有趣的事吗?」

两人默契地互望交换眼神,异口同声说:「没甚么。」

没有多问,有些事情并不需要追根究底,分享感觉比了解更有趣,只是招呼说:「趁热吃吧,走了一天我想你们应该也饿了。」

伴随着言语袅袅上升的蒸气,散发着极大的诱惑,几乎是放下的同时,两人飞快地对盘中的食物出手,好像怕食物会消失似,不等嘴里的食物吞下去,又将东西往嘴里塞。

看着两人猴急地吞咽着食物,辉伯笑劝道:「别急,东西还很多,慢慢吃,别着急。」然而他心里明白两人意气之争更胜于实质需求。

转过身去打算将厨房的饭菜端过来,辉伯走后,两人竞争地更激烈,安弗帝甚至不惜动用能力来帮忙,席斯就没有这种本事了,他的能力在争夺中显然派不上用场,由于能力的介入,胜负基本底定,就算心有不甘,也无力扭转情势。

饭菜在激烈的争夺中消耗殆尽,第一回合至此告终,稍稍歇了口气,喝口茶后,安弗帝说:「看来你的能力不怎么方便。」

语中的讥讽自然明白,又无可奈何,只能在心中生闷气,而安弗帝的表情更是得意,胜利者的姿态,让人看得更气。

忽然安弗帝想起了一件事,不安地向四周望了望,像在找寻着什么似的,搜索之后似乎没发现他所找寻的目标,才是松了口气。

开始席斯还不明所以,忽然传来一道声音,便豁然明白,说话的正是杰尔:「看来你们的胃口真好,这么快就吃完了。」语气中带有淡淡的失落,令人心中泛起罪恶感。

除了出自内心的愧疚外,安弗帝相信杰尔一定察觉到他使用能力,必定会加强对他轰击的力度,赶忙赔罪道:「不好意思,忘了你也还没吃。」话还没说完心中便泛起了不安,因为发觉到刚那句话可以被解读为:我完全忘记你的存在。这比什么都不解释还要更糟。

「原来在你心中我的存在感这么低。」同时手上的木杖配合地在地上画着圈圈,安弗帝显然慌了,向旁边投以求助的目光。

「我去厨房帮一下辉伯的忙。」席斯赶紧起身离开,安弗帝的眼神很自然地被过滤掉,脸上闪过的得意之色,显然是以这种方式报刚才饭桌上的仇,不过更重要原因是发现了杰尔嘴角闪过的戏谑,为了配合很自然要有所牺牲。

再次面对杰尔时,安弗帝很是头痛,不知到底如何安慰他才好,过了一会儿,才挤出一句话来:「怎么会呢,只是想说你大概累了,先上床睡觉了。」

「真的吗?」。

对上这双纯真的眼神,毫无抵抗地说谎了:「当然是真的。」说话的声音有气无力,完全不像在说实话。

「那我就相信你这一次。」

满脸的天真毫无掩饰地表露,纵使安弗帝有些罪恶感,在对上杰尔的微笑时,一切显得不再重要,哪怕是千百倍,也会欣然接受,在外人看来或许无法理解,然而真正亲身体会时便会改变心中的想法。

席斯端着满满的饭菜从转角走出,辉伯跟在后头走出,柔声道:「小朋友,这是特别准备给你的。」手上端的饭菜尺寸虽然有些迷你,倒也符合一个小孩的饭量,杰尔兴奋道声谢谢,同时说道:「东西我帮忙拿上去就可以了。」

他所指的是辉伯手上的另一份饭菜,想来是为楼上那位昏迷的人所准备,辉伯点了点头答应,两份饭菜同时给了杰尔,似乎有点超出负荷,辉伯并没有表露出担心,仅是叮咛杰尔小心,虽然仅是微小的区别,两者所表达的却完全不同,都含有关心的成分在,而后者较前者多了一种信任。

似乎注意到这微小的不同,杰尔抱以微笑,辉伯响应欣慰的笑容,凝望着杰尔上楼,看着他摇摆的步伐,却一点也不担心,席斯在这时将饭菜摆上桌,招呼辉伯赶快来吃,也将安弗帝自幸福中拉回,三人各自坐下,开始第二轮的晚餐。

皎洁的明月此刻悬挂于正空,今夜的月色难得清晰,夜空之上没有一片净空,可是这份和谐将被打破:乌云自天边缓缓飘来。

夜正深,正是属于休息的时刻,安弗帝原本也不例外,然而来自直觉的感应让他醒了过来,以往在野外休息,为了自身的安全,自然要有察觉危机的本领。

觉得有人正打算接近,悄悄将能力扩散,探查周遭的状况,风的流动在刻意地操控下探查完整个房间,门口似乎有个人,仅是静静站着,似乎不打算采取行动。

不想浪费时间,坐起身来看清楚来人,尽管是在深夜,凭借着映入的月光,依稀可以认出是先前昏迷的人,沉声道:「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

少年静默不语,过了一会儿才开口说:「为什么要救我?难道你不知道」

打断少年的话,安弗帝说道:「第一,救你的人不是我,所以不要问我,第二,我也不想知道你会什么昏倒,那跟我没关系。」语气有些冷漠,在睡梦中被人吵起,此刻的心情难免坏些。

面对明确的否定,少年有些无措,又问:「那你有看见跟我一起的伙伴吗?」或许是被安弗帝先前的口吻吓到,这次说话的声音明小较刚才小了许多。

「没有。」语气柔和了些,但透诉出的不耐显然没减少多少。

对方的神情显得复杂,同时嘴里不知在喃喃些什么,忽然自窗外传来吵杂的声音,隐约间还带有兵器碰撞的声音,少年全身猛然一震,这样的动作加上他脸上的不自然,安弗帝多少猜到了些许。

「我想我再待这里会连累你们,先告辞了。」语气中带有几分决然,博得安弗帝一丝好感,正当少年欲开门离开时,却发现门外已有人在等待,站在门口的是辉伯,带着淡淡的微笑说:「我想你就这么走的话很快就会被抓到。」

「不然又能如何……」凄哀的语气令人有些不忍。

辉伯眼中流露出慈爱,看着安弗帝说:「我想你应该不会反对让我们送你出城对吧?」。

对于他请托的眼神,实在想不到反对的理由,加上对于辉伯的好感与敬意,欣然表示同意,而席斯也忽然出现在辉伯旁边,笑道:「这种事情当然要算我一份。」

少年心头升起暖意,有时神情更甚于言语,一付欲言又止的样子无疑是最好的感激。

「好了,趁他们还没找到这来前赶快走。」

当他们相继下楼,而安弗帝也收拾好打算下楼时,忽然发现没看见杰尔的踪迹,正打算问他们的时候,发现到桌上有张纸条。

拿起一看,上头清秀的字体写着:今夜的夜色真好,我去城外赏月。还有!我在东城外的山丘等你们。

看完后,最先有的念头便是撕毁它,因为很显然杰尔已经知道现在发生的状况,却先行离开,怎能叫人不气。

勉强压抑冲动,明白现在不是生气的时候,随手将纸塞进怀中,拎起行李离开房间,到楼下时,看到他们站在门口等着,不好意思地说了声抱歉,随即一行人便跨到街道,正当犹豫要往哪个方向离开时,安弗帝想起纸条中提到东城,提议道:「到东城外的山丘吧!杰尔在那边等我们。」

「我还在想忘了什么,既然这样就往东门去,他们已经快找到这附近了。」对于杰尔,在经历洗礼后,席斯有种莫名的信心,大概是出自对强者的崇拜。

辉伯点了点头表示同意,就在离开的一刻,忽然听到有人喊道:「他们在这里,快点过来!」紧接着越来越密集的脚步声自身后传来。

「快点!别让他们形成包围!」辉伯低声催促着,同时心中升起不愿面对的可能,既然派人发动搜索,很有可能也同时封了城,在未抵达前,也只能祈祷防守薄弱些。

以安弗帝和席斯的力量而言,普通的城门是无法阻拦,但仍需要些时间突破,在有追兵的情况下,并不适合停留。

出乎意料地没遭到阻拦,眼见东门已在眼前不远,安弗帝与席斯已先行积蓄力量,打算一口气突破,这时候后头的追兵也不过百来尺,稍有耽搁就会被追上。

更糟的是后方传来的声音:「只要拖住他们就好,巴列舒将军就快来了。」

安弗帝对巴列舒并没有印象,其他三人可就不同了,特别是席斯,可说是他恶梦的起源,少年更是震惊,虽然知道有人在追杀他,但想不到竟会是他:该国唯一的五阶能力者。

少年就算不清楚安弗帝与席斯的实力,却清楚明白他的实力,被追上的话相信没有生路。

辉伯反应不像前两人般剧烈,仅是皱了下眉头,像似在思考些什么:「我们必须争取在他到以前突破城门。」

眼见即将逼近城门,安弗帝和席斯交换了下眼神,同时发动了攻击,席斯身体冒起熊熊的烈火,远望去如同火人般,紧接着人型的火焰脱离,飞速朝前方冲去,在黑夜中倒也显得几分骇人。

城墙上的卫兵似乎被吓到,手上的弓微微下垂,直至火人撞到城门,烧起整个大门,才有人喊道:「别被他吓到了,快放箭!」

零星箭矢开始落下,然而距离城门已不到十步,安弗帝藉先前累积的能力,将射来的箭一一化去,同时发出风墙朝城上的卫兵袭去,当平常人面对能力者时,只能无助地屈服。

燃烧的城门在刻意控制下,出现了可通过的缺口,距离城门已不到三步,成功的脱逃似乎已成为必然的事实,眼见成功近在眼前,后方忽然传来的暴喝硬是扭转:「让开!」

伴随而来还有石块互相撞击的声音,众人在声音传来的瞬间已转向了后方,看着块块的石头自地面窜出,并以极快的速度延伸而来,却是无力阻止,刚才为了快速突破消耗了不少,一时间无法聚集足以抗衡的能力。

看起来只是石块,如果是由能力所造成的就不同了,普通的石块,安弗帝有信心以现有的能力粉粹,但显然这不是。

忽然石块猛然停止,彷如有堵无形的墙阻断它的去路,辉伯不知何时到了石块前,散发股无形的力量阻止了攻势,然而脸上的表情很沉重,似乎阻挡得很吃力。

「你们先走,这里就交给我。」语气中的沉重令人感到担忧。

正当欲开口劝说时,席斯阻止了他:「我们就相信辉伯,赶快离开这。」尽管他尽力让语调保持平常,还是可以听出不同来,比平日多了几分坚决与不舍。

望向辉伯,对上的眼神中包含着坚决,更为强烈的坚决,安弗帝明白说什么也没用,转身就走。

见他们走到了城外,辉伯露出欣慰的表情,可巴列舒怎会任由他们离开,石流猛烈冲击,在他的判断中,眼前的男子不过是风中残烛,不足以抗衡。

现实总是有许多意外,看似必得的攻击却被挡了下来,神情显得从容,一时间巴列舒没了底,对方在瞬间改变,有了足以威胁到他的实力。

细看辉伯脸上的表情,除了从容外似乎还参杂别种情绪,巴列舒捕捉到他脸上隐含的痛苦,同样的神情似乎也在别的地方看过,纵使脑海中还在思索,手上的攻击仍未间断,道道的石流冲击着,毫无喘息的空间,看似风光的辉伯,当中的苦恐怕只有他自己能够体会。

世界有其运行的规律,不可能让人无中生有,四阶的能力者,无法突破规律的运行,却有种方式可以让人在短时间获得额外的力量,那就是解放,藉由燃烧生命力来换取强大的能力。

这种方式可以让人在短时间内实力提升许多,越强大的效果往往伴随着沉重的代价,当生命燃烧到尽头的一刻,强大的代价是必然的死亡。

辉伯心里明白,再过不久生命即将燃烧殆尽,只能希望再多撑些时间,对于安弗帝他们,现在的巴列舒是致命的,要是被追上恐怕没有抗衡的能力。

忽然他的心中闪过一个疯狂念头,如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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