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见过!叔叔,萱萱头好疼啊!萱萱想不起来了!”小人儿撅着小嘴,伸手摸了摸头上还留下一点疤痕的地方,一脸的无辜。
看着小人儿的样子,姜英羽心里软软的。他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也这么喜欢小孩子了。
不得不说,自从在路边把受了伤的君寒捡到以后,发在他身上的不可思议的事越来越多了。这种时候,要是小宋在的话,估计又得悄悄的拿小本本记上,少爷又多了一项匪夷所思的爱好。
“是这里疼么?叔叔给吹吹就不疼了。”姜英羽轻轻的对着萱萱的头上呼了几下,萱萱就真的笑了起来。
君寒却看着他,心里有种温暖的感觉。这个像个大孩子一样的姜英羽,一次一次的救自己,帮自己。而且每次都是在最关键的时候,每次也都不计较回报。
能认识他,真不知道是自己几辈子修来的福气。
尤其是这次的事,这么大一个烂摊子,却被他接下了,还处理的有条不紊。单是他的处事方式,就让君寒佩服的五体投地。
别看他平时一副公子哥的样子,可是一遇到正事,绝对比任何人都杀伐果断,出其不意。
他这样的人,应该就是天才吧?
君寒想着想着,不由得嘴角上扬,要是姜英羽知道他在自己心里,是被定义为天才的,还不知道会高兴成什么样子呢。没准都要上天了吧。
多亏姜英羽的功劳,天天借着逗萱萱的名义帮君寒缓解心情。君寒的身体恢复的很好。胎儿的发育也不错,只是君寒对这个孩子的去留,还在犹豫不决。
这个孩子来的太不是时候,也太出乎意料。而且,因为自己的身体原因,孩子的未来就成了一个更加不确定的因素,这也是君寒纠结的原因。
与其让孩子痛苦受罪,还不如自己当这个坏人。
君自清的案子,警察调查以后,也以自杀结了案。那封遗书,也在结案之后,还给了君寒。
虽然已经从小宋手机上看到过了遗书,可是现在再看到实体,君寒还是忍不住的又哭了一次。
上面的笔迹苍劲有力,字字句句都是一种决心。君寒仿佛突然懂了,父亲下了决定以后的笃定。
父亲根本不怕死,他怕的是苟且偷生,生不如死。
如果真的让父亲背负着罪名浑浑噩噩的过一生,父亲一辈子都不会快乐的。那样的她,也只是个不孝的女儿。
是的,她懂父亲的心,她什么都懂。只是,要眼睁睁的看着父亲的生命消失,她的心还是痛如刀绞。
因为警察的介入,那封遗书也被曝了光。一时之间,以前极力主张调查君自清,说他以公谋私的那几家记者,都偃旗息鼓,默默禁了声。
反之一直主张君自清是被人陷害的那一方,却站了出来,把遗书上的字逐个的解释了一通,说君自清是个刚正的英雄,哪个英雄能受得了自己被人污蔑冤枉?
还说君自清是被那些污蔑他的记者逼死的,他们必须为这件事付出代价。整个H市的媒体几乎就分为了两派,各执一词,闹的不可开交。
君自清的遗书在这里面,起了很大的作用。都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所以替君自清报不平的一方很快就占了上风。
这么一闹,关于调查君自清的事,自己就不了了之了。
而且君自清的上级,还亲自站了出来,发表了一篇悼念君自清的言论,说他是H市的好干部。有了他,才有了H市这些年的稳定。
为了缅怀这位英雄,还专门授予了勋章。封为烈士。
这件事也算是告一段落。
其实君寒知道,这一切,全都是姜英羽的功劳。别看他整天一副很闲的样子,其实他一直都在背后做筹谋。
她一直都知道他财大气粗的,可是却没想到,他竟然有这么大的本事,能把整个H市的媒体都搅了一遍。
而且最后还把市长都请了出来,才了了此事。
“姜英羽,跟我说实话,你家到底是何方势力?怎么这么牛?”君寒这次是真的对姜家很有兴趣,因为以她在H市商界混迹这么多年的能力,竟然看不出姜英羽的身份。
姜英羽却是得意的笑笑,露出他那只熊猫眼说,“想知道么?那你就以身相许被。只要做了姜家少奶奶,自然就知道我们家是何许人也了。”
不过换来的却是君寒的一记白眼。但是君寒心里,对于他的恩情,是一直一直都记着的。
君自清的葬礼也是姜英羽帮着张罗的。君寒虽然极力的反对,说要自己来。
可是姜英羽却以怀孕的人不宜张罗白事,会冲撞到死者为由,给劝了回去。
因为君自清已经是烈士了,所以他的葬礼也很隆重。局里的人都来凭吊了,那一排排整齐的队形,就如同当初被君自清训练时的样子,透露着一种森严,一种雄壮。
市长竟然也亲自前来,恭敬的在墓前祭拜了以后,还握着君寒的手安慰她。
“老君这些年太辛苦了,现在总算是能休息休息了。你不要太难过了,你父亲看到了,会伤心的!”
君寒点点头,对于这位市长,君寒心里还是感激的。因为不管他是为了自己的仕途,还是为了平息这场风波,最后都站了出来,把这件事给了了。给了父亲一个最好的结果。
不管他是出于什么目的,但是最后,都是帮了她的忙。君寒一向是个恩怨分明的人,而且这样,父亲也会满意的吧?
韩药湮也带着冯以莲来了,祭拜完后,什么也没说,就那样走了。
他不是不想说,而是有千言万语,却说不出口。
看着站在君寒身边,像个主人一样的姜英羽,他的心,痛到不能再痛。
是啊,她就算没有了墨子笙,也还有姜英羽。
她就算是选择了他,也不会选择自己。
“寒寒……”韩药湮是想问,孩子真的不是他的么?
可是,时机不对,地点也不对,所有的一切都不对。
“多谢……”君寒看着他,冷冷的道。
可是她的心也在滴血。看着他眼神里的疑惑与不解,还有淡淡的恨意,她的心如被冰封。
“君寒小姐,还请节哀,不要哭坏了身子。逝者已去,我们活着的人还是要好好的活着啊,也不要让他们担心才好。”
冯以莲看着韩药湮的眼神,心里有些酸酸的,可她一点都没表现出来,语气温柔的如同亲切的姐妹一样。
“恩,谢谢冯小姐。”君寒握着她的手,感觉到了一丝温热。
冯以莲于她,根本就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正反面吧?
她善解人意,得体大方,站在韩药湮身边,那么的般配。般配到她觉得扎眼。
冯以莲紧紧的挽着韩药湮的胳膊,拉着他走了。
韩药湮如同一个木偶一样,跟着她越走越远,心里有个声音越来越大,君寒,君寒,君寒……
可是,冷静如他,就算心里那个声音震的他脑袋都有些发懵了,还是没有回头。
看着韩药湮走了,姜英羽才放下心来,他是真怕韩药湮做出什么事来,所以神经一直都在紧绷着。再看看君寒,她除了脸色更加苍白一点外,并没有什么其他的变化。
就好像韩药湮跟其他的宾客一样,都只是个普通的朋友。
不知道怎么的,这么想的时候,他心里还挺痛快的。
尤其是看到韩药湮身边的冯以莲的时候,他就更加觉得放心。
那种放心,就好像是自己的对手少了一个似的。
但是当时的他,根本没发觉,自己的这个想法,有多不对劲。
等到宾客们都走了,姜英羽把哭的小脸通红的萱萱抱了起来安慰着。
小小的孩子,也许根本不知道这是什么状况。可是她却有种感觉,以后永远都见不到姥爷了。再也不会有一又温暖的大手拉着她在院子里玩了。
也不会有人在妈妈跟自己生气的时候,帮她出气了。
看着这么小的一个孩子,也要承受这种生离死别的痛苦,姜英羽心里觉得压抑。
君寒一张本就显得苍白的小脸,在黑色衣服的衬托下,显得有些病态。
她今天都没有哭,不知道是不是这些天已经哭了太多次,哭到眼泪都流干了。
她就静静的站在墓前,看着上面父亲微笑的样子,一动不动。
姜英羽不想打扰她,这种时候,还是让她自己待一会比较好。
正想抱着萱萱离开,一转身,却看到了墨子笙。
他是自己来的,并没有带着颜初晨。不知道是颜初晨不想来,还是他不想带。
不过,这跟自己又有什么关系呢?
墨子笙也看到了姜英羽,见他怀里抱着萱萱,两人一副亲密的样子,心里就气不打一处来。
“萱萱!”墨子笙对着萱萱叫了一声。
“爸爸!”萱萱一双眼睛还带着泪痕,一看到墨子笙,更加的委屈。小嘴一瘪,带着哭音。
墨子笙心里一疼,伸手就要把萱萱抱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