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的檀木沙发上正挂着那幅《照夜白图》,装裱精致,画框上落了一层薄薄的灰,边缘处清晰地印出几个指印。很明显是刚才男主人留下的。
戴着白手套的凌彤取下了那幅画,保险柜的银灰色外壳显露在眼前。
她打开随身的工具箱。
一声“咔嚓”,柜门打开,里面安静地躺着一件修长圆润又通透的六节青玉琮。
福泉山出土的兽面纹玉琮,正是收藏家们梦寐以求的良渚文化玉琮中稀有的藏品。
她从小手提箱里拿出准备好的复制品替换上去,锁好柜门,将《照夜白图》挂回原位;接着转身跳上书桌,摘下附着在顶灯边那个纽扣大小的摄像头,借着黑暗进了走廊。
当她清理掉大门玄关处的最后一个摄像头时,第二遍音乐声还没有完全停下。她走出门时,院子里早已空无一人。
她俯下身摸了摸一直在昏睡的萨摩耶,手指在它颈边触摸到硬物,随即拔出一支不到三厘米长的小针管。
“Good boy!”她摸摸它的头,走出门去。
她打开车门,看到夏寅坐在副驾驶位上,早已经换好了刚入境时穿的那一身衣服和高跟鞋,对她笑笑,“Welcome!”
凌彤将小手提箱扔向后座,戴上太阳镜,发动了车子,“谢谢。”
车继续沿着山坡上行驶,十分钟后,从与来时相反的方向驶出了另一侧大门。
“剂量不小,估计到半夜都不会醒。”车驶出几公里,凌彤摘掉太阳镜,忽然说。
“还在想那只狗?我还以为你会想想等钱到账后要怎么花。”夏寅说着,伸手去按CD机的播放键。
还是刚才那首歌——爵士钢琴、小号和男声在车里响起:
“Oh it's time to dream,
A thousand dreams of you!
It’s been so grand
Together, yes together.
……”
凌彤皱皱眉,“你喜欢听这么风骚的歌?”
“这么风骚你都不喜欢吗?”夏寅反问。
“我不喜欢Louis Armstrong。”
“所以我们正在听的是张国荣版。”
“你什么时候把CD塞进我车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