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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卷

卷二 第四章

最令人凛然的是他这掌力,竟是歹毒无比的“赤焰神掌”,这“赤焰神掌”是哈必图血手狂人的由来,也是他的独门绝技,能截脉断穴,击破护身罡气,手法之狠毒,端的是在各派掌法之上。

甘知耻当然知道这“赤焰神掌”的厉害,他不敢让对言辞的十指拂到自己的要害重穴,顾忌一多,就难免有点缚手缚脚。

岳继飞也看得暗暗心惊,他没想到,九龙帮将这等盖世魔头也收归门下,于是,他传音向甘知耻道:“哈必图的武功诡异,听我的话再出手,现在向左跨两步,后退三尺,再向右跨两步,转身出手。”

甘知耻遵从岳继飞的指示,转身出手,右手五指以全力抓去。

他根本就不知道出手一抓会抓到哪里,但他相信主公,因而迈出出招,没有丝毫迟疑。

“噗”的一声,五指着肉,快如利刃,不偏不倚正插在哈必图的肩头之上。

哈必图没想到甘知耻陡出奇招,“喀嚓”一声脆响,自己的一条左臂,已在他的一愣之下,硬生生的被他卸了下来。

双方观战的人,除了岳继飞,谁敢不明白甘知耻突出奇招,这一招可以说是恰到好处,妙到毫巅,就象是哈必图将自己的右臂送上去的一般。

众人一时目瞪口呆,半晌说不出话来,一片哗然声中,甘知耻抛掉那只血淋淋的臂膀。

忽然“九尾妖狐”一声娇笑道:“两军对阵,伤亡在所难免,好在咱们这是观摩武技,各位不必太过认真,岳少侠一行远来是客,咱们作主人的也该有容人之量,请各位看在小妹的薄面,有什么话明天再说。”

卓胜莲言词委婉,情理兼备,一场将爆发的风暴,竟被她三言两语压制下去。

邵盛也哈哈笑道:“说得对,拳脚无情,刀枪无眼,既然两军对阵,伤亡在所难免,卓当家,你安排一下后事吧。”

满身妖气的二当家卓胜莲,亲作前导,将岳继飞等人安排在一幢精美的别院之中,她并不多作打扰,道过晚安,便独自姗姗而去。

这幢别院中间是一明两暗两间上房,由岳继飞、白云占住,两旁各有精舍八间,由二使八护卫和十二剑女居住。

夜色阑珊,白云走进了岳继飞的房间,道:“岳哥哥……”

岳继飞忙道:“云妹,你来得正好,我还说到你房间去呢。”

白云笑道:“找我有事吗?”

岳继飞道:“正想和你商量,我总感到心里不踏实。”

白云道:“我也一样,但既来之,则安之,这石鼓山正笼罩着一股诡异气氛,我们得小心应付。”

岳继飞道:“我只担心云妹会因我而受到伤害……”

白云面色一红,沉默半晌,才幽幽一叹道:“师父既然派了我下山助你,我就有了不惜一死的决心,你……还要我说什么?”

岳继飞心头一震,他想到了白雪凯凯的祁连山,他和芳芳、白云三人一起玩乐的幸福时光,如今白云已是婷婷玉立的少女。

白云的美堪称丽质无比,娇艳入骨,岳继飞从没如此这般细看她,烛光下她使人愈看愈迷,越看越喜。

对女性,岳继飞不是雏儿,他接触过媚态撩人的赵媚,和纯洁如纸的小玲子,但他此时却心弦动荡,六神纷驰,再也控制不了他冷静的心情。

他一把抓住白云的玉腕,激动的吁出一口气道:“云妹,你真好!”

白云嘤咛一声,就顺势倒进了岳继飞的怀里,眼角还挂着珍珠般的泪水,脸上却露出无比满足的笑容。

佳人入怀,兰香及体,在此情形之下,纵然是六欲俱绝的老僧,只怕也难以自制。

然而,一丝冷风,象闪电般的劲射而来,它不仅破坏了岳继飞的荒唐美梦,还几乎使他落得万劫不复的深渊,以岳继飞和白云的功力,在十丈之内纵然是落叶飞花,也无法逃过他们的耳目,可当两人****澎湃,六神纷驰之时,就算到了末日,他们也无法顾及了。

岳继飞中了暗算,白云才有感觉,首先以娇躯挡住岳继飞,喝道:“谁?!”

一条人影破窗而入,却是九龙帮的副帮主孙楠。

孙楠淫笑道:“姓岳的艳福不浅,拐走了我的妻子,身边还有如此美貌的姑娘,他也太不知足了。”

说着两只充满邪恶的眼神,就停留在白云的娇躯之上,那是一蓬烈火,而且愈烧愈炽,直瞧得白云心惊肉跳。

白云明白眼前的危机,以孙楠的功力,她只怕难以他的支撑,唯一解救之法,是尽快救醒了岳继飞,于是,她反臂出掌,向岳继飞的“灵台穴”上一掌拍去。

掌力甫落,岳继飞身体一阵抽搐,全身三万六千个毛孔,骤然涌出大量的冷汗。

白云大吃一惊,玉手一挥,一连试拍几处穴道,她终于救醒了岳继飞,但他却虚弱得象大病初愈之人一般。

孙楠嘿嘿一笑道:“嘿嘿……美人,不要白费气力了,你纵然是大罗金仙,也救不了姓岳的性命,自你们踏上石鼓山,就等于自寻死路,不过,你就不一样了……嘿嘿。”

白云一怔道:“孙楠,你将他怎样了?”

孙楠道:“没什么,我不过点了他的七星绝脉罢了,其实我也是为了你好,你如果嫁给姓岳的,岂不变作四海难容的江湖人了。”

孙楠的话,象一把利刃刺进了白云的胸膛,极度的愤怒,烧红了她的双眼,怒喝道:“恶贼,我跟你拼了。”

只见银芒乍闪,剑气排空,白云已象疯虎一般向孙楠扑去,她使出了全身的功力,恨不得将孙楠劈成了两半。

但白影一闪,已失去了孙楠的踪迹,他象一具幽灵,身法奇诡,快得令人难以捉摸。

白云银牙一咬,挥剑再扑,一连劈出几剑,每一招都是具有风雷迸发的威势。

可孙楠却身形直进,右手一探,白云只觉自己脉腕一麻,她的长剑已到了孙楠的手中,一阵邪笑在她的耳畔响了起来。

就在这时,一阵尖锐的唿哨之声,忽然呜呜的响了起来,同时“砰”的一声大震,两条人影已破门而入。

来的是血刀双使,孙楠知两人武功高绝,不敢怠慢,左掌一圈即吐,两股怪异的旋转风力,分别向血刀双使击去。

两股威势骇人的掌力猝然发出,任凭血刀双使武功了得,任是被震得两臂一分,各自后退了三步。

血刀双使滞了一滞,孙楠已像游鱼一般,夺门而出,他刚刚跨出一步,四柄长刀已分四方向他攻来。

这四刀的攻势快如闪电,所采取的部位也是严密无比,而且浑然一体,无论孙楠身法怎样诡异,最少也要硬接两刀。

在如此天衣无缝的攻击下,他不得不身子一侧,双掌疾翻,击出两股强劲的掌力。

此时整个石鼓山上震动喊杀之声乱成一片,远处冒着熊熊火光,映得石鼓山的上空一片血红,孙楠大急,摄口一声长啸,左掌右剑,一气攻出五招。

这五招威力绝伦,围攻他的四名护卫,竟被他迫得一起后退,只见白光一闪,孙楠已脱围越墙而出。

白云叫住正欲跟踪追击的护卫,转身回房,目光一瞥正在垂眉阖目的岳继飞,回想刚才一幕,不由脸红心跳。

侍立一旁的血刀二使,满脸着急之色的问道:“白姑娘,咱们主公怎样了?”

白云回过神来道:“岳哥哥被孙楠点中了七星绝脉。”

血刀双使大惊道:“七星绝脉?!”

白云安慰道:“两位不要着急,大哥也许不会象两位想象的那以糟。”

说话间,岳继飞已运功醒来,他的脸色虽然苍白如纸,神情却显得镇静已极。

白云双目含泪,道:“岳哥哥,你没事吧?”

岳继飞虚弱的笑道:“不要紧,死不了。”

接着又道:“外面是不是发生了变故?”

血刀双使躬身道:“是的。”

岳继飞镇定地道:“快去召集八卫十二剑女,咱们应该……咳咳。”

白云扶住岳继飞急道:“可是你的七星绝脉……”

岳继飞道:“放心,当前的九龙帮的狐狸尾巴露出来了,凭咱们所操练的奇门阵法,他的阴谋只怕没那么容易得逞,八卫十二剑女都来了吗?”

苏知义道:“都来了,在院中待命。”

岳继飞站起身形,道:“好,咱们走!”

岳继飞向伫立院中的八卫十二剑女扫了一眼,道:“咱们一出别院,必会遭到阻挡,当遇到攻击时,十二剑女以‘烈焰玄冰十精炼魂阵’在外围击敌,八卫在里层以‘天罗九幽八绝阵’作十二剑女的接应,先布好阵势,咱们再走。”

二十人轰然答应,立即以岳继飞、白云和血刀双使为中心,组成了固若金汤的阵法,然后以整齐的行列向外走去。

院中火光四起,人声鼎沸,刀光剑影之中,正展开一场惨烈无比的恶斗。

二十四人刚走到前院,一股人潮已向他们冲了过来。

一声惨嗥,已有一名红衣大汉伤在十二剑女的剑下。

这一剑就揭开了恶斗的序幕,数十名九龙帮的门下狂呼着涌了上来。

十二剑女人影流转,娇躯象蝴蝶穿花一般,如若不是血腥相斗,端的是赏心悦目。

这些娇美如花的少女,出手对敌辛辣无比,长剑所至,血肉横飞。

不足一顿饭的功夫,涌上的十几名红衣大汉无一幸存,血刀府的阵势已移至前院之中。

刚才这阵凶险的搏杀,瞧得九龙帮川陕分舵的人心胆俱寒,双方的恶攻一齐停了下来。

原来岳继飞一行人一到石鼓山,孙楠就知道了,他派人去将岳继飞请来,想岳继飞自负了得,一定会来,就摆起了鸿门宴。

岳继飞的到来,孙楠也是心中惴惴不安,说实在,血刀一出,杀戮江湖,他喝然布置周全,但要将血刀传人擒拿,却没多大的把握。

所以他先让“血手狂人”一试对方的实力,没想到一出手便栽了,后来突袭眼看就要得手,没想到还是棋差一着。

最后孙楠只得传令内外夹攻,单凭现有的人手,还不易使他陷入绝境,可没想到“九尾妖狐”卓胜莲突然内乱,这倒有点让他摸手不及了。

空气象是陡然凝结了,川陕分舵门下个个都目瞪口呆,有着无可适从的感觉。

但他们仍想最后一搏,一声令下“杀!”再度掀起了一场凶狠无比的搏杀。

搏斗又一次展开,较则更为凶险,最可怕的是孙楠举手投足间,均具有骇人听闻的功力,而且身如幽灵,见缝就钻,他竟然带领着四名高手,突入十二剑女的防线。

岳继飞叫道:“变阵。”

话音一落,十二剑女斗转星移,首尾呼应,扑进烈焰玄冰精炼魂阵的五人就象进入了迷离幻境一般,不仅找不到十二剑女的存在之所,而且感到阳火阴风,寒热交迫,在如此情形之下,只有任凭十二剑女宰割了。

冲入里阵的孙楠,原来率有四名亲信高手,可阵形一变,他立感烟云四起,四周全是白影晃动,长剑连闪,就是不见身后四大高手,忽然一起失去了踪影。

岳继飞心头一喜,对身边的白云道:“云妹,你去对付孙楠。”

白云道:“我与他武功相差太远。”

岳继飞一笑道:“不要紧,你只需按照我的步法去作就行了。”

白云一点头,岳继飞将“伴剑七步”说与白云听,白云记住了个大慨。

孙楠一边竭力反抗,一边茫然四顾,突然一线白影,来势如风,眨眼之间,立扑到他的跟前。

孙楠一愣,凝神一看,忽又一喜,因为他终于清楚的找到了一个目标,对付白云,他自信有绝对取胜的把握。

白云领了一个剑诀,天山雪剑闪起万道寒芒向孙楠当头罩落。

孙楠一哼,举剑一挡,因为他想擒住白云作人质,所以只用了七成功力。

一阵金铁交鸣,他才暗道一声不好,只觉一股奇异无比的暗劲由白云剑上传来,迫得他连退三步。

一招受挫,起了他的怒火,孙楠怒啸一声,身形一晃,疾如鬼魅,长剑直点白云的咽喉,右手同时猛扣她的手腕。

这一下剑抓同施,确实具有不可忽视的威力,因为他的身法太快了,快得令人不可思议。

然而白影一闪,孙楠志在必得的一招双式,竟然一起走空,白云振腕一展,一式天山雪花剑法中的“雪花飘影”,长剑向孙楠的左肋攻去,森森的剑气已逼进他的左肋。

白云这一剑来得太突然了,出剑的方法,尤其她所踩的步法更是诡秘异常,孙楠心中暗暗骇异,原来我还小瞧了她。

长剑一圈,风生八面,剑光中如有万条银蛇,径向白云的娇躯罩去,这一招他已起了杀心。

然而剑光未尽,白云人影已杳,就象是清风一般一闪而逝。

固然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但他与白云交手只不过分开了几个时辰罢了,白云突然一日千里,委实让他诧异无比。

突然,他看到了站在一边脸色苍白的现继飞,心知岳继飞中了自己的七星绝脉,已然受了重伤,当下不用多想,凌空向岳继飞扑去。

白云大惊,忙不顾性命和身扑上,挡在岳继飞面前。

孙楠屈指一弹,一缕指风急射白云的右腕,同时长剑一挺,猛刺她的乳根穴。

“当”的一声,白云手里的长剑脱手,但她还是带着岳继飞险而又险的避过了一剑,“嗤”的一声,乳根穴已被孙楠的长剑划了一道两丈长的血口。

白云在带着岳继飞避让之时,已存下了同归于尽的打算,故脚步斜跨,左掌横击,“卟”的一声,这一掌结结实实的拍到孙楠的肩头之上。

一声闷哼,孙楠的身形竟然飞了起来,他受了一记不算太轻的掌伤,却凌空一个翻滚,借掌力掠出阵中,手一挥,叫道:“撤!”

见副帮主下令,众人一逃而散,九龙帮众人撤走了,石鼓山立时静了下来,但满寨余灯,照得遍地横尸,那份惨状,实在不忍目睹。

血刀府在替白云裹好剑伤之后,便悄悄向山下走去。

下了山,前面是一座山口,两旁是浓荫蔽空的莽莽丛林,在夜色迷蒙之际,遇到如此险恶的山区,任是何等之人,也会生出进退两难的感觉。

一行人略一迟疑,丛林之中忽然响起一阵狂笑,一条白色的人影象幽灵般飘了出来。

“姓岳的,让你这般下山去,天下人不是笑我孙某太无能了么。”

岳继飞纵目一瞥,见是刚才逃走的孙楠,心里暗暗一惊,倏的面色一肃道:“快,咱们抢占左侧山头。”

白云一呆道:“为什么?”

岳继飞道:“孙楠肯定会有恶毒的布置!”

山头不高,却险峻可攻可守,在敌情难明的处境,抢占山头应是最佳决策了。

可是他们还是迟了,在孙楠的一声长啸下,如飞蝗般的九龙帮人从四周扑了过来。

血刀府迅速排成奇门阵法,仍向左侧山头且战且走,一阵漫天的箭雨,在孙楠的指挥下,八方攒射,忽然向奇门阵雨射而来。

箭雨掠空,锐声震耳,被奇门阵砸飞的箭支四散飞落,构成一幅美丽的图案。

万弩齐发的攻势,持续了半盏茶的功夫,结果孙楠失败了,箭雨虽然延续了奇门阵移动的速度,却未能造成任何伤亡。

不过,这只是孙楠对付奇门阵的第一步攻势,最后的杀手还是没展出来呢。

箭雨停止,弓弩手并未散去,他们跟着奇门阵的移动,准备随时作再度攻击。

此时一名短衣芒屣,形如枯竹的老者忽然由树林里走了出来,他就是“无心恶魔”范沧浪,他的腰间悬挂着一只鼓鼓的鹿皮袋子,背上插着一柄双刃刀。

“无心恶魔”范沧浪一出来,枯爪在鹿皮袋中一抓,一粒黑色的弹丸随手掷出。

弹丸磨擦空气,忽然燃起一团火光,以风驰电掣之势,向奇门阵中陨落。

岳继飞大惊道:“快以暗器射击,不要让它落下。”

他们应变不为不快,可惜还是慢了几分,一声巨响,亮起一片耀眼的红光,似乎连地面都震动起来。

原来这是一枚“霹雷神弹”,北宋年间,宋人为了抵御金兵的袭击,而造出来的火药弹。

随着爆炸声,奇门阵立即有人炸伤,一名剑女伤了玉臂,一名剑女被飞来的石块将腿击伤。

岳继飞自中了孙楠的暗算,武功全失,但面临如此凶险的局面,仍能指挥若定,他吩咐奇门阵一边强占山头,一面用带有暗器的集中迎击“霹雷神弹”。

这一着十分有效,他们连续击落十多颗神弹,使神弹在外围爆炸。

“无心恶魔”探手抓起最后五枚神弹,一声怪啸,五粒弹丸,一齐振腕发出。

弹丸出手,立即分散,以器字形向奇阵飞去,等接近奇门阵,最后两粒忽然加快速度,中间一粒忽然改变方向,作弧形飞驰,一起投向奇门阵。

这样一来,五粒就有三枚落在阵中,掀起了一股山摇地动的震响。

当“霹雷神弹”掠空曳落的瞬息之间,岳继飞忽然扬声高呼道:“快用掌力将它扫向大石之后。”

众人得令,闻声运掌,合力击出一股排山全倒海的掌力,最先曳落的两枚火弹,被强劲的掌风一带,一起投入两块大石之间。

炸扭震撼大地,碎石漫空激飞,但没有伤着奇门阵中的人。

就在炸声震撼之际,另一枚弧形前进的弹丸,象殒星一般倏然曳落,着地之时,距离岳继飞不过五尺远近。

如此近的距离,纵是三头六臂,也是无法逃脱,更何况岳继飞内功尽失,处境之危殆自是可想而知。

白云一声娇呼,伸手急抓岳继飞的手腕,不管如何,她要带岳继飞一起逃,哪怕死也要死在一起。

可她的娇躯被血刀双使掌力抛出,强烈的爆炸同时发出惊人的怒吼。

白云被爆炸的气浪击倒在地,她头发散乱,忙向身后望去。

刚才爆炸之处,出现一个人堆,碎石、积土、残草的大坑。

白云一下娇颜失色,一种难以自控的恐惧,涌上心头,跟着她又有一种下意识的幻想,她害怕看到岳继飞血淋淋的尸体,那时她不仅精神难以沉受,所有的希望也将完全趋于幻灭,她闭上双眸,内心在向上苍祈祷。

人在无助的时候,总是寄望苍天。

烟雾消去,她看到血刀双使扶着岳继飞从巨石一侧走了出来,血刀双使的衣衫被炸得千疮百孔,血迹斑斑,而岳继飞却完好无损。

白云大喜,弹身扑进了岳继飞的怀里,原来是血刀双使以自己的身体为岳继飞挡下了这一飞来的横祸,饶是如此,岳继飞还是被强大的气浪震昏过去,倒在白云的怀里。

孙楠见血刀府群龙无首,一声令下,九龙帮众如狼似虎的扑向前山的十二剑女,于是一场惨烈的搏杀再次掀开。

可是八大护卫,白云和血刀双使却无动于衷,面色肃穆的守着岳继飞。

岳继飞的神色终于起了变化,高烧停止,脸色逐渐正常,急促的呼吸也变得缓和起来。

人在死亡之前,有回逃返照的现象,见岳继飞神情好转,他们相顾,并无半点欣喜之色。

良久,岳继飞长长吁了一口气,缓缓睁开眼皮,向白云飞瞥了一眼,道:“是谁在搏杀,咱们为什么不瞧瞧去?”

白云螓首一垂道:“不要管她们了,岳哥哥,你……”话未说完,人就泣不成声,泪如雨下。

岳继飞身形一挺,轻捷无比的跃了起来,道:“你在说什么,云妹?”

白云神色一呆道:“岳哥哥,你……”

岳继飞一把抓住白云的玉腕道:“那不是十二剑女在抵御九龙帮么!快,咱们去助他们一臂之力。”

说着岳继飞一跃而起,拖起白云向前狂奔,后面刚刚运功醒来的血刀双使及八大护卫,十人相顾骇然失色。

回光返照,只是一个即将咽气之人的短暂清醒而已,如果岳继飞此时的行动也是回光返照,似乎难以令人置信。

岳继飞中了孙楠的七星绝脉,武功尽失,再遭到强烈的震伤,只是要他是血肉之躯,就不可能逃过死亡的劫运,岳继飞此时那生龙活虎的神态,又怎当解说?

白云被他拖着狂奔,速度之快,宛如风驰电掣,只觉耳边生风,难道濒绝境的大哥,竟奇迹般的恢复了武功?她想询问个究竟,但樱唇微张,欲言又止,还是忍了下来,因为他们已经到达搏斗之处,而且立即投入舍死忘生的凶狠恶斗。

血刀泛起夺目的绿幽闪电寒芒,以虎入羊群之势,冲进九龙帮的行列。

只见红光耀眼,肢体横飞,凄厉的哀嚎之声,使人听得毛骨悚然,就像是来自九幽的嚎叫。

岳继飞象是发了狠,长久压抑的怒火,似乎一起渲泄出来。

白云同样手不停挥,剑尖上时时滴着鲜红的血水,她是太兴奋了,兴奋岳哥哥神功恢复,奇迹般的好了,九龙帮就成了她抒发豪情的对象。

两人正大肆杀伐之际,“无心恶魔”范沧浪扑了上来。

分人相见,分外眼红,岳继飞也不答话,一刀劈了过去,红光暴闪。

范沧浪不意岳继飞这一刀竟如雪花飞舞,凌厉无比,他的四肢百骸,几乎无一处不在刀锋笼罩之下,无论他怎么出招,都无法予以破解。

这一惊当真连三魂七魄都吓出来了,在千钧一发之际,只好将毕生功力聚集两刃刀之上,全力向岳继飞的刀光之中作破釜沉舟的一击。

呛啷啷一阵折金断铁之声,刀光齐敛,岳继飞与范沧浪的拼斗也倏然停止。

四周之人,连同刚刚奔来的孙楠,邵盛均是惊得目瞪口呆,向他们愕然的注视着。

范沧浪的两刃刀不见了,他手中只握着一截光秃秃的刀柄,身前两步之外,却凌乱的散落着一堆废铁。

一招互击,竟使名震江湖的“无心恶魔”范沧浪毁了兵刃,这已够骇人听闻了,如果再瞧范沧浪一眼,任是何等豪勇之人,也会由心底生出寒意的。

他像木雕泥塑般的立着,一双鹰眼睁得象一条死鱼。

他的前胸并排着几条伤痕,鲜红的血水染满了他的衣衫,也染红了脚下山石。

终于他像死狗似的倒下去了,一条罪恶的生命,就此宣告结束。

这支被孙楠仗以对付奇门阵法的伏兵,就这么丧失了,孙楠焉能不心胆皆寒,向邵盛递了个眼色,身形一转,就待趁机溜走。

白云口中一声娇叱,猛的伸手向他的腕脉扣去。

“嘶”的一声,手指虽未扣住孙楠的腕脉,却撕掉他的一条衣衫,接着出剑如电,刺向他的咽喉。

白云这一抓一剑,不仅来得突然,而且急如闪电,孙楠在心神不属之下,纵不死,也可能自负重伤。

但岳继飞忽然一晃身抓着白玉的玉腕,道:“云妹,慢。”

白云一怔道:“你怎么啦?岳哥哥,此等会无心肝之人,还留他作什么。”

岳继飞一叹道:“你说得是,不过……咳,咱们不能不看他娘的份上……”

白云愕然道:“他娘?他几时有娘了?”

岳继飞道:“你先别忙,待我来问他一下。”

话音一顿,回顾孙楠道:“你是尹楠?”

孙楠呆了一呆,忽然怒喝一声道:“我是谁你管不着!”

岳继飞冷冷道:“明白一点吧,邵盛、郑易天都逃走了,你们九龙帮的喽啰也全军尽没了,只剩下你一个人了,我纵然不对你下手,你还能闯得出奇门阵法?”

孙楠恨声道:“大爷认栽,你下手就是了。”

岳继飞道:“凭你的行为,今天应该让你得到应得的报应,但我答允过你娘,要将你带回千山岛,让你们母子团聚的。”

白云道:“什么,他是尹圣手的儿子?”

岳继飞道:“不错,他肩膀上的三颗黑痣就是证明,但不知他为什么连姓都改了。”

孙楠哼一声道:“我娘姓孙,我跟我娘姓又有什么不对?”

岳继飞啊了一声道:“原来如此,那就难怪了,其实你爹虽然名声不太好,总是当今武林有数的高人之一,你何必跟着魏邦良为恶江湖呢?如果你愿意脱离九龙帮,咱们今后就是朋友了,待时局稍稍平定,咱们就到千山岛瞧你娘去。”

孙楠道:“可是当今四大门派,以及江湖不少知名人物,都是你亲手所毁,你纵然不问别人能放过我么?我若是跟你回到千山岛,我娘只怕也永远宁日了。”

岳继飞见他已有悔意,不由心中暗喜,他说得的确是一个严重问题,但仍然毫不迟疑的道:“你放心,这些乃有我一力承担,你还有什么问题没有?”

孙楠眼珠乱转,忽然躬身一揖,道:“孙楠见过岳大哥,今后小弟有什么不是之处,还望大哥不吝赐教。”

岳继飞拉住他的手道:“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孙兄弟只要立心向善就成。”

一天风云倾刻尽散,岳继飞的心中感到十分安慰,他命八大护卫清理战场,并检查了两名剑女的伤势,然后整队离开刚才苦战的山头。

白云道:“岳哥哥,你是怎么回事……”

岳继飞道:“没有哇,这点小伤怎能伤得了我,没事。”

二十五人经河南、陕西、四川等省向西康进发。

这一路万里长征,竟然尘土不惊,平静无比,孙楠更是循规蹈矩,好像换了一个人似的。

此人丰姿秀美,仪表不俗,再加上一张能说善道,八面玲珑的嘴,对岳继飞更是百般恭顺,整日大哥不离口,对血刀双使也是前辈前前辈后的,对十二剑女姐姐长妹妹短的,大家都对他有了好感,唯独白云对他不冷不热,说他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到了芙蓉城,正赶上新春二月的花会之期,岳继飞等住在“龙门客栈”的整个后院,在就寝之前,白云建议歇息一天,以便瞧瞧此刻花会,岳继飞自然一口答允下来。

迢迢万里,每人都感到一些疲惫,难得碰上锦城花会,实在应该趁机歇息歇息。

第二天天还未大亮,他们便被嘈杂的人声吵醒,经过梳洗之后,也加入了赶花会的人潮。

花会是在通惠门外,以青羊宫,二仙庵一带为中心,这里结集着各形各色的玩艺儿及人物。

赏花只是花会的一部分,还有打擂,斗雀跑马,以及品尝名菜等引人入胜的节目。

岳继飞叫血刀双使八卫十二剑女不必跟着他,不妨三五结伴,尽情寻找自己喜爱的观赏,他只带着白云、孙楠随人潮向通惠门奔去。

到达花会会场,只见万头攒动,形成一片人海,而且千物杂陈,万商云集,真个琳琅满目,使人有着眼花缭乱之感。

三人看了一场斗雀之后,忽然发现孙楠失去踪影,在如此众多的人潮之中,一经失散,除了回到客栈,碰头的机会实在渺茫得很。

岳继飞在附近找了一阵,终于失望的放弃了寻找,在这等场合下找人,无异于大海捞针。

他和白云在一个卖百合粥的摊位上吃过早点,再挤进人潮,一路观赏下去,最后在一座擂台之前停了下来。

擂台高五尺,宽广八丈,此时人山人海,台前广场已挤得找不到立足之地。

岳继飞、白云仗着一身惊人的功力,终于挤到一席之地,然后向后台上瞧去。

台上正有二人对打,一个是威猛的壮汉,一个是长相秀丽的少妇,台下的观众以同情弱者的心情,不时为少妇呐喊助威,可惜少妇技逊一筹,终于败下阵来。

台上有人宣布,威猛大汉刘胜已铜牌得主,现在争取银牌,有兴趣的无分男女老少,都可上台一试。

台上宣布完毕,台下议论纷起,有的同情落败的少妇,有的羡慕壮汉,喧嚣之声,此起彼落。

岳继飞看了那些把式,微微一笑道:“云妹,咱们换个地方吧,这儿没什么好瞧的。”

其实那壮汉的武功,根本还未入流,照他这等程度推演,血刀府的每个弟子,都可以稳获最高的金牌。

白云道:“好的,咱们去瞧跑马。”

两人刚挤出人群,便一眼瞧见孙楠正和一名背着包裹,满身风尘之人在一处摊蓬之后低声密谈,两人交头接耳,张目四望,十分诡秘。

白云面色一变,道:“我就知道他不是什么好东西,终于露出狐狸尾巴。”

岳继飞道:“怎么说?”

白云道:“这一路上,他时常籍口买点什么离开我们,我就疑心他没有安什么好心眼,现在瞧到他与九龙帮的飞骑使联络,还用得多作解释。”

岳继飞道:“孙楠原是九龙帮的,谈几句也没有什么的。”

白云道:“你也太忠厚了,岳哥哥,不要被他巧言花舌迷惑住,咱们不想害人,但防人之心不可无。”

岳继飞微微一笑道:“好,好,咱们以后防着他点就是了。”

这一天他们玩得十分痛快,直待日上柳梢,才分批返回客栈。

孙楠回来的最晚,他一踏进大门,就向岳继飞苦笑一声,道:“玩得痛快吧,大哥?”

岳继飞淡淡道:“彼此彼此,难道你不痛快么?”

孙楠一叹道:“要是我有那种福份就好了,大哥,你知道我遇到谁?”

岳继飞道:“不知道,你遇到了谁?”

孙楠道:“九龙帮的飞骑使者,他是专程追寻小弟来的。”

岳继飞一怔,瞧了白云一眼,道:“哦,你怎么应付他的?”

孙楠道:“我说咱们已是肝胆相照,生死之交的朋友,此番远行是为了援救副帮主,那知费尽了唇舌,他还是不肯相信……”

岳继飞对孙楠主动说出见到九龙帮的飞骑使者一事,又恢复对他的彻底信任。

因为做贼心虚的人是不会说出自己的坏事。

孙楠道:“九龙帮野心勃勃,而那魏邦良,又对大哥你图谋不轨,我孙楠纵使再不懂事理,也不会同流合污的,还当什么劳什子副帮主。”

白云嗯了一声道:“那你怎么作了他?”

孙楠道:“两军交战不斩来使,我也是为了大哥的声誉为念。”

岳继飞笑道:“好,大哥信得过你,你也累了,去休息吧。”

第二天,一行人到了西康,西率旧称“喀木地”,地高谷深,人稀土脊,此时虽是春秀,但寒风刺骨,冰雪未解,马匹是无法行走的,他们只好将坐骑留在雅安,准备徒步前往。

他们都是一身上乘武功,冰山寒谷还难他们不倒,唯一的问题,是需要寻找一个带路之人。

说巧也巧,岳继飞则向客栈掌柜的询问如何寻找带路的,恰有一老一少两个身着藏服之人来结算店钱,他说的是汉语,只是不太流利,“给咱们算算帐,掌柜的。”

掌柜道:“好,两位事办完了。”

那老者向岳继飞瞟了一眼,大声道:“不啦,舒尔岭离这儿可不近,咱们还得走个把月。”

岳继飞闻言大喜,这不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么!因此,他走上前去道:“两位可是去舒儿岭?”

老者转身向岳继飞看了看道:“是的,公子有什么吩咐么?”

岳继飞道:“不敢当,我们也去舒儿岭,想跟贤父子结伴而行,可以么?”

老者道:“当然可以,我很荣幸为你们带路。”

出门就是山,大雪山,雅龙山,沙鲁里山,一个连着一个,一个比一个高,一眼望去,银白色的峰头无边无际,实在美丽壮观之极。

除了带路的父子,谁也没到过这边寒之区,几天行下来,他们已不知身在何处了。

这天的行程,原来预定赶喇嘛寺歇息的,那知天色突变,忽然飘起雪花来,三四月的天会下雪,在内地算是一椿奇闻,但在这海拔四千公尺以上的高原地带,就算不得什么稀奇之事了。

下雪已经够烦的,更糟的是寒风怒吼,奇寒侵人,天空一片混沌,视线只能瞧得几尺远近。

好在他们全有一身上乘武功,又有熟悉地理的两父子,只要天色不黑下来,当不会有什么要紧。

再翻过两座山头,天色终于黑了下来,在一个山谷之内,老者停止了前进。

他苦着脸,双手一摊,道:“公子,咱们赶不到喇嘛寺了,如果再向前走,连避风之处也找不到了。”

岳继飞看了看前路山谷,确可躲避寒风,但谷壁如削,形势颇为险恶,如果两头被人堵塞,就会像瓮中捉鳖一般,谁也无法闯出这等险地。

不过,雪罩寒山,天色如此昏黑,绝不致有敌人出现,何况除了在此歇息之外,他也别无选择。

于是,他同意了老者的意见,命令八卫十二剑女分别在两头谷口找地方安歇,并担负守卫之责。

然后,在一片凹进的悬崖之下,他与白云、孙楠、血刀双使在一起歇息,带路的父子则自行找地方安歇去了。

长途跋涉是辛苦的,更何况是高山雪地,难免更使人身心疲惫。

岳继飞纵是内功已臻绝顶,也是身心困乏,在调息之际,睡了过去。

睡是香甜的,可他却作了一个噩梦。

“还在作美梦么,姓岳的,他也该醒醒了,哈哈……”一阵恶毒的笑声,将他从睡梦中惊醒,岳继飞睁开双眼,只见满面狞笑的孙楠站在他的身前。

岳继飞大惊,似乎一下子明白了什么,周身冒出了冷汗,暗中运功一试,果然穴道闭塞,真力涣散,是既中毒,又被点了穴道的现象。

再向白云及血刀双使瞧去,三人倚着石壁,沉睡未醒,看情形与自己是同样的命运。

岳继冰冷声道:“孙副帮主,我岳某人看走眼了,你当真是一条披着人皮的狼,我为你娘替你感到可耻!”

孙楠脸上肌肉扭曲,恶狠狠的道:“姓岳的,少废话,你知道我要怎样处置你吗?”

岳继飞道:“你赢了,只怪我岳继飞太相信别人,才上了你这小人的恶当,事已至此,杀剐听便,你无须浪费唇舌了。”

孙楠道:“嘿嘿,哪有这么便宜的事!”

岳继飞道:“孙楠,杀人不过头点地,岳某自问待你不薄!”

孙楠狞笑道:“好一个待我不薄,嘿嘿……”

笑声突止,孙楠的双目中涌起浓厚的杀机,道:“你姓岳的是什么东西,勾引有夫之妇,与赵媚那贱人还作出苟且之事,哼!”

岳继飞内心当的一震,像被人在胸前来了一记重击,道:“你怎能这等诽谤赵媚?”

孙楠怒道:“诽谤?嘿嘿,她本来就是一个水性扬花的贱人,我只问你,大丈夫敢作敢当,你承不承认?”

岳继飞道:“赵媚身世不幸,但人心纯洁善良,如果你对她好,她岂会背着你……再说,捆绑不成夫妻,你应两情相悦……”

“哈哈,好一张利嘴,你这是在教大爷为夫之道,天下哪有这等怪事,占了别人的妻子,还反过来说人家夫君不是,好,你部捆绑不成夫妻,强扭的瓜不甜是吧,大爷现在就强扭一个瓜给你看看。”

说完,孙楠一转射,走向昏睡未醒的白云,伸手拍开白云的穴道。

白云立起娇躯,目光四掠,马上明白是什么回事,口中一声惊呼,便纵身向岳继飞怀里扑去。

但她只奔出两步,就闯进一个人的胸怀之内,一阵邪恶的的淫笑,同时传入他的耳鼓。

白云大惊,全力挣扎,可无奈自己身中剧毒,被孙楠抱住动弹不得,危急之下,樱唇一张,一口咬到孙楠的手臂之上。

孙楠没想到中了毒,白云竟会咬他,这一口连皮带肉活活给啃了一块。

孙楠恼羞成怒,反手击出一掌,白云的身子被扇飞,碰到石壁才跌落在地,她嘴角流着鲜血,浑身像骨折般的疼痛,但她却紧咬银牙,没有哼出一声。

岳继飞瞧得心痛如绞,忍不住怒喝道:“冤有头,债有主,有什么,你就冲岳某来好了,折磨一个女孩,你算哪门子好汉!”

孙楠双目一瞪道:“我孙楠敢作敢当,比起有的人,嘿嘿,可要好得多。”

说着脚下一点,伸手一抓,嘶的一声轻响,白云的胸衣已被他撕下一块。

白云凝脂似的肌肤和坚挺嫣红的胸脯马上春光大露,孙楠一双充满欲火的双目,紧紧盯着白云的前胸,脚步缓缓移动着,一步一步向前迫去。

这时,一条黑色的人影像幽灵一般从后崖飘出,她塞了一个龙眼大小的药丸给岳继飞,顺手解开他的穴道,并悄悄将药丸塞入岳继飞的口中,冷冷道:“孙楠,你的报应到了。”

孙楠心神一懔,猛一旋身,面色大变,道:“赵媚,是你?!”

不错,那援救岳继飞的黑衣少女正是赵媚,她那媚态撩人的粉颊,显得颇为憔悴,衣履之间,布满了风尘之色的痕迹,她向孙楠冷冷瞥了一眼,道:“我来得不凑巧么?”

孙楠一阵狂笑道:“不,你来得很巧,巧得很,大爷正要让你这对奸夫淫夫对质一番。”

赵媚道:“不错,我已和岳相公人体合一,岳相公是大丈夫,奇男子,他就是我的丈夫,你对我丈夫暗下毒手,赵媚岂能放过你。”

孙楠目眦欲裂,大喝道:“贱人,我看你有何能耐。”

话音未落,一声狂啸,山谷齐应,长剑一挺,向赵媚拦腰劈去。

赵媚拧身急跃,向一旁跃开,可孙楠执意要杀死赵媚,这一剑已用上了全力,但见剑气纵横,压力如山,赵媚周身丈许方圆,几乎全部笼罩在他凌利的剑气之下。

当的一声脆响,赵媚的长剑折断,由肩部到胸前划下一道长长的裂口。

鲜血飘洒,赵媚倒在血泊之中,赵媚凄然一笑道:“孙楠,你丧心病狂,不过,我得告诉你,你和九龙帮信使下的毒,已全被我解了,同时,那两人也被我杀了。”

孙楠道:“好贱人,我誓要将你一寸一寸的割死……”

说着,他已晃身出招,痛下杀手,剑锋所指,又是赵媚的右肩,虽然他不是一寸一寸的割,却不想给她一个痛快。

以赵媚的重伤之身,如何避得了孙楠这凌厉杀着。

血光暴闪,寒芒慑目,一片杀气,像狂飙一般当头罩来。

孙楠大吃一惊,他明白这一招血刀不是他所能力敌的,但怒火焚心,他不甘就此认输落败,口中一声狂吼,挺剑便向那夺目的红光亡命一击。

“轰”的一声,他被一股沉重无比的压力撞得倒退数步,心头内息翻滚,几乎要冲口而出。

孙楠强力压抑那股血气,长剑一挺,再向岳继飞迎胸冲刺去。

血刀双使怒吼一声,纵身向孙楠扑去,口中叫道:“主公,你且退下,让我将这贼人收拾了。”

岳继飞黯然一叹,道:“让他走吧,孙楠,别让我再瞧见你!”

赵媚两度救命之恩,一次动人的缠绵,岳继飞忘不了这个女人,而且她这一次舍身相救,也是为了他,可孙楠的娘又有恩于他和玲妹,他曾答允带孙楠返回千山岛,大丈夫言出如山,他怎能自毁诺言,所以他才作了这个痛苦的决定。

孙楠不想死里逃生,灰着脸,身形一转,向谷口狂奔而去。

岳继飞转头看着倒在血泊里的赵媚,俯身抱起她,哪知她已气亡,原来孙楠早已在剑上暗下剧毒,于是亲手将她葬下,在新隆起的坟前,岳继飞默默的淌下两行泪水,这个命薄如花的一代红颜,使他无限哀伤与愧疚。

白云道:“岳哥哥,我们走吧!”

两人驰出未及一丈,甘知耻忽然匆匆奔来道:“禀主公,谷前谷后发现大批来历不明的人。”

岳继飞道:“这一带就是九龙帮总坛的位置所在,大战在即,八护卫和十二剑女的情形怎么样?”

甘知耻道:“服了赵姑娘的解药,现在已全部恢复了功力,足可一战。”

岳继飞道:“很好,你与白云去守后山,令十二剑女以奇门阵凭险阻敌,先阻止来人再作后计。”

甘知耻应了一声,即与白云驰赴后谷,岳继飞独奔前谷,八护卫已于险峻之处布成阵势,大有一夫当关,万夫莫敌之势。

苏知义迎着岳继飞,指点来人道:“他们约莫两百余人,在接近谷口之前,即分出一半扑向后山,看情形可能是冲着咱们来的。”

他说话之时,来人已达谷口,岳继飞举目一瞥,见这些人全是头裹白巾,腰间缠着金色腰带,脚下长统皮靴,在山石上发出清脆的声音。

不一会儿,这些人已将岳继飞所处的谷口团团围住,当前的是一身着黄袍,身材十分高大,腰间除了一条金色腰带,还盘着一条乌光闪闪的蟒鞭。

他看了一眼岳继飞,冷冷道:“你是血刀传人岳继飞?”

岳继飞道:“不错,你是谁?”

老者道:“九龙帮的持法使巴音扎密,嘿嘿,原来血刀传人竟是一个见面不如闻名的晚生后辈。”

苏知义勃然大怒道:“老甲鱼你神气什么,敢对我们主公出言不逊,老夫可要教训你。”

巴音扎密面色一变,道:“阁下可是名满中原武林的‘狼山双怪’?”

苏知义冷冷道:“‘狼山双怪’是苏某兄弟过去的匪号,现在我们兄弟是血刀府的血刀双使。”

巴章扎密道:“能够让狼山双怪这么服贴,血刀传人果然有点门道,可惜你们中了我们帮主的调虎离山之计,哈哈。”

他说话之间,已解开腰际的蟒鞭,随手一抖,鞭头连续颤动,带起一波一波的罡气,道:“不过,你这虎到了这雪山,只是一只病猫,老夫先宰了你。”

岳继飞一惊,道:“什么是调虎离山?”

巴音扎密哈哈大笑道:“哈哈,调虎离山也不知道,血刀传人原来只是个匹夫之勇。”说着钢鞭向抽继飞扫来。

岳继飞不敢丝毫大意,“呛”的一声,红光万丈,血刀已然在手,鞭气陡生,蓝衫无风自动,神态显得威猛无比。

巴音扎密一声暴喝,钢鞭盘顶急挥,搂头盖脑砸将下来,当鞭身临近岳继飞头顶之际,鞭身忽然连续颤抖,分袭岳继飞的百会、太阳、天府各大重穴。

鞭身挟着罡风,并不见得怎么出奇,鞭梢能够连续点打三个以上的穴道,就难免有点骇人听闻了。

岳继飞不待鞭身临近,脚下陡地一挪,血刀涌起漫天的红光,迎着钢鞭,奔放而去。

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坚冰雪花带起巨大的风柱,他所掀起的强大暗劲,硬生生的将双方观战之人迫得连连倒退,以苏知义那身上乘的内功,也无法稳住脚跟。

良久,风柱停息,冰雪四散,巴音扎密和岳继飞的身形也现了出来。

巴音扎密依然像铁塔一般挺立着,只是他胸前的白衣,裂开了两道血糟,鲜红的血水,使人触目惊心。

岳继飞却气定神闲,站在那里,淡然的看着巴音扎密。

巴音扎密忽然嘿嘿一声怪笑道:“姓岳的,巴音扎密输了,不过,我问你,要是没你手里的血刀,你还能赢得了老夫么?”

岳继飞道:“不能,但会两败俱伤的!”

巴音扎密仰天哈哈大笑道:“好好,老夫还是战无不……”

“砰”的一声,巴音扎密高大的身躯重重的摔在地上,他张大嘴巴,似乎要说出个“胜”字来。

他的喉头咕的一声轻响,这位九龙帮的持法使终于撒手人寰了,但他的面颊之上,却是一片欣然之色。

九龙帮的喽啰见持法使在一招之间,就被岳继飞一刀结束了生命,骇然不已,四散而逃。

岳继飞喝道:“追!”

一行人追随前面的人,在无量河畔的一处山谷找到了武林中最为神秘的九龙宫。

可是等一行人赶到九龙宫,却发现金壁辉煌的九龙宫,竟是一座空城,偌大的九龙宫一个人影都没有。

岳继飞呆立大厅之中,预感到不好,突然他听到一声娇呼道:“岳哥哥”

岳继飞抬头一看,见大厅前端吊着一个人,正是她日夜思念的杜芳芳。

岳继飞喜道:“芳妹,我来救你!”说完,持刀向前扑去,突然“呛啷”一声,凌空掉下一个大铁笼子,将岳继飞罩住。

血刀双使大骇,飞身上前,只见那铁笼是精钢所制,坚逾无比。

岳继飞将杜芳芳放下,解开了她的穴道,杜芳芳一把扑进岳继飞的怀里,啜泣道:“岳哥哥,我以为今生今世再也见不到你了。”

岳继飞替她抹去腮边的泪水,笑道:“傻,我们不是见面了么?”

杜芳芳道:“岳哥哥,你怎知我在这里?”

岳继飞一指铁笼外的白云道:“是云妹拾到你的一角衣裙和一块黄牌,估计你被****的人抓来,所以我们就……”

杜芳芳一见白云,马上认出,两人隔着铁笼泪眼相向,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噎疑。

岳继飞血刀一撤,祭刀焚天,将精钢铁笼破断,和杜芳芳携手而出,众人一片喝彩,白云上前拉住芳芳的手道:“芳姐,这九龙宫是怎么回事?”

杜芳芳这才道:“这们都中了魏邦良的调虎离山之计。”

岳继飞惊道:“何为调虎离山之计?”

杜芳芳道:“魏邦良故意派巴音扎密将我抓到这里,而他却带着九龙帮的部属到了京师,八月初五召开一统武林的大会,并沿途派人故意将你引到这里。”

白云截口道:“我明白了,他是想除掉一个劲敌这才……”

岳继飞慨然道:“那魏邦良果然机谋百出,可我们这次也是不虚此行,毕竟救出了芳妹。”

杜芳芳听得心头一热道:“还有,据说那魏邦良还将武林盟主南天雄囚禁了起来。”

岳继飞一惊,道:“有等事,那他的阴谋不就得逞了?”

白云道:“中原武林还有九大帮派和丐帮,岂容那魏邦良胡来。”

杜芳芳道:“听那巴音扎密讲,少林和武当也参加了九龙帮一统江湖的阴谋之中。”

岳继飞大惊道:“怎么会呢?少林、武当和丐帮三足鼎立中原江湖,且为名门正派,怎会与魏邦良同流合污呢?”

杜芳芳道:“这也是我听那巴音扎密讲的,但愿步是真的。”

岳继飞道:“情况紧急,我们马上赶回去,现在离八月初王还有一段时日,回去还来得及!”

在一个风和日丽的午后,在陕南摩天岭外,来了一群风尘满身的武林高手。

领头的正是从舒拉尔匆匆赶回的岳继飞,神火教的教主听说岳继飞来到,忙迎下山来,郭子华远远瞧见岳继飞,即欢声呼叫道:“岳公子,你想死我了,快来让咱们瞧瞧。”

说着上前抓住岳继飞的双手猛力摇撼着道:“大哥曾派人到江湖到处找你,才得知你被魏邦良骗到了雪山。”

岳继飞道:“那魏邦良处心积虎,可我还是回来了,大哥,你还好么?”

郭子华道:“好!好!咱们先上去慢慢再聊。”

上得山来,摩天岭壁削千仞,沿途关卡遍地,机关密布,戒备之森严,有如铜墙铁壁一般。

郭子华道:“九龙帮侵犯神火教有七次之多,这也是大哥未能下山找你的原因,好在小玲子姑娘,哦,应该说是小玲子弟妹于半年前就派人来此,对你们,我总之有个明了,要不然我还不知你当了血刀传人,并远赴边陲。”

岳继飞哈哈一笑道:“离大哥就容得下我这天下恶魔,敢冒天下之大不韪么?”

郭子华道:“血刀传人又怎么啦,我郭子华岂信不过你,别说你是血刀传人,就算你是天下恶魔,我也会站在你一边的。”

岳继飞一叹道:“九龙帮不会放过我们的。”

郭子华道:“那魏贼已散发了武林帖,通告天下武林同道,于八月五日齐集京师,参与魏贼就论武林盟主的大典,藉故不到,或相应不理者,即视为武林叛徒,魏贼于大典之后将大张伐挞,处以鸡犬不留之罪。”

岳继飞大怒道:“那魏贼图霸武林,所行所为,真是人神共愤!”

郭子华道:“兄弟回来了,咱们实力大增,今后神火教就听得兄弟之令。”

岳继飞道:“这怎么行?”

郭子华道:“有什么不行的,血刀老祖乃是我神火教的鼻祖,而你又是血刀传人,神火教不听你的,听谁的!”

岳继飞道:“我们不存在谁听谁的,只是大义当前,我们同仇敌忾而已。”

郭子华道:“好!我听你的。”顿了一顿,他似乎想起什么似的,说道:“哦,我差点忘了,小玲子弟媳留下了几只信鸽在我这里,兄弟要不要和散人谷联系?”

岳继飞闻言大喜,忙修书一封,说明了远赴边陲的经过,并要小玲子率领剑、刀、杀三组,于七月中旬赶到京师会合,血刀府任由袁野及必要人员守护。

五日之后接到回书,神火教的人马也倾剿而出,他们分作三队,血刀府的八卫十二剑女组成一队,神火教的三队分由朱雀堂主李天寿,白象堂的堂主田齐耕,青龙堂的堂主游鸿翔分别率领,白虎赏垢堂主朱世强已投靠了九龙帮。

一行人浩浩荡荡,晓行夜宿,在七月中旬便已赶到京师。

他们住在西直门大街一带,由于人数太多,分作五处安歇。

第二天中午,小玲子率着血刀三组赶到,郭子华叫店家整治好一桌上好的筵席,为小玲子接风。

饭后回到屋处,杜芳芳和白云借说不舒服,早早歇息,岳继飞和小玲子回到房中,他刚才多饮了几杯,此刻已有醺醺之意,剔亮灯烛,反手去扶小玲子的肩头时,却扶了个空,闪目看时,却见小玲子坐在屋角的竹椅之上,背对着他,双肩微微耸动。

岳继飞上前扳过小玲子的肩头,柔声道:“玲妹,你恼我了?”

小玲子也不抗拒,拭泪道:“我自命里多灾,撞见了你这个魔星,却也是前生冤孽,有什么办法?本来我想与你长相厮守,相伴左右,于愿已足,蒙你春眼有加,作了这么久的夫妻,怎么怪你,你对芳姐情深义重,为她担扰奔波,不记得我这苦命的贱丫头在等你,那也难怪,我……我只是自己的心中烦恼罢了。”说着珠泪盈然,拭之不干。

岳继飞手捧她的粉颊,深深一吻,凝视着她的泪眼道:“玲妹,我俩已是夫妻,你如何不明白我的心意,我生长在尘世二十年,只有你三个红颜知己,当然还有一个,只是她已离我而去,你们三人在我心中,那是一样的亲厚,无从二致,我怎么不牵挂于你呢?”

小玲子听他说得诚挚无比,收泪道:“你这番心思,我岂有不知,只是……岳哥哥,分别这么长的时间,你可知我的相思之苦么?”

岳继飞听她宛转低呼,真情流露,心中不禁一荡,低头向她微翕的双唇上吻去,只觉着秋火烫,环抱下的娇躯亦轻颤不止,知她情动,左手绕过头,右手抄过腿弯,将小玲子横抱在怀中,微笑道:“现在是我报偿的时候了。”眼见烛火离床边尚有数步之遥,提一口真气,“吻”的一声,将红烛吹灭,笑道:“我这手功夫如何?”

小玲子与岳继飞久别重逢,春情早动,这时被岳继飞抱在宽阔温厚的胸膛里,螓首低垂,羞不可抑,听见岳继飞的话,啐了一口,却不言语,只觉遍体酥软,心中狂跳,一双纤手却已不由自主地伸入岳继飞衣襟之内,摩挲起来。

小别胜新婚,须臾之间,两人便已情热如火。

两人你贪我爱,酣畅淋漓,快美异常,这一夜两情相悦,有如柳沐春风,三赶三眠,不知不觉间已是雄鸣啼晓,东方泛白,二人久别重逢,丝毫不觉疲惫,相偎相依于锦被之中,互道别来之情。

岳继飞讲到孙楠心情之毒,心计之深,及自己遭逢之险,若非赵媚拼死救援,一行几十人真要葬身绝域了。

小玲子听到紧要处,虽知自身已在岳继飞的怀中,依然骇得花容失色,怦然心跳不止,越发将岳继飞抱得紧了,唯恐他凭空飞了似的。

至于魏邦良心性狡诈歹毒,她倒不以为奇,神手无影的女儿,所接触的人都是旁门左道,此等事倘若他随侍在侧,定可一口道破,绝无孙楠之流卖弄心机之处。

可岳郎久居深山十年,日日在杜鹏程膝下,焉知狡许反覆为何物,可谓君子可欺之以方。

岳继飞一叹道:“这次魏邦良已势在必得,纵然整个武林,只有我们这支对抗之敌,不知凶吉胜数……”

小玲子道:“自古邪不胜正,所谓魔高一尺,道高一丈,我信得过你。”

岳继飞感动道:“如若我有何不测,你……我岂不连累……”

话未说完,已被小玲子香唇堵住,道:“不许你说,就是八十岁的老太婆,我也要厮守着你。”

岳继飞一笑道:“噫,时势当真不同了,原来八十岁的老太婆还能生得这等标致,好象花儿一般,都能滴下水来。”

小玲子啐了一口,听了岳继飞的夸奖,心头极是厌恶。

小玲子道:“我只盼你早些把芳姐、云姐娶过门,我也好安居妾侍之位,现在我总觉得太过僭越了,对不起两位姐姐。”

岳继飞道:“哪有此说,自你与我流浪江湖,患难与共,你我便与同一人,我虽与芳妹、云妹青梅竹马,可在心里却觉得与你更近些。”

小玲子喜极欲泣,伏在岳继飞的怀里拱着,心中如醉。

岳继飞****再起,抚着她雪白的玉体,越发珍爱,恨不得将她吞入肚里,不由得再次上下其手,游走无定。

情话喁喁后,欲焰再升,便又升起巫山云雨来,岳继飞此次不肯草率成章,温柔体贴,极尽为夫之道,小玲子梅开二度,已是渐入佳境,两人百态横陈,再入妙境。

日上三竿,两人才衣饰而出,大院里一个人也没有,两人相视一笑,岳继飞道:“大家不来打扰我们,我去打扰他们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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